海日：“……”

    “員工，”海日對伊維說，“給老板拿個椅子來?！?/br>
    伊維左看右看，原來是在說自己，進屋拿了張椅子來，然后自己坐下了。

    海日：“你們一個個的，都滾吧。”

    盛燦陽把麥克風吉他從椅子上拿起來，拎到了他屁股后頭，一把把他按下去。然后自己站著，架著把吉他。

    今天天色非常得不錯，盛燦陽看著天空，想了想，唱道：“飛機飛過天空——

    天空之城，落雨下的黃昏的我們，此刻我在異鄉(xiāng)的夜里，感覺著你忽明忽暗，我想回到過去，沉默者歡喜，天空之城在哭泣，越來越明亮的你?！?/br>
    只要盛燦陽一唱歌，海日就安靜。無論是什么情況，他都如此沉迷著盛燦陽的歌聲。

    又虔誠又迷戀。

    三個人坐在門口，做盛燦陽的觀眾，盛燦陽看著海日笑著，然后又忽然一改曲風，唱道：“hairan hairan——”

    海日：“……”

    盛燦陽用生澀的蒙語，認真地唱著每一個詞：“把愛中的愛先給你，你就是我的靈魂，把歌中的歌獻給你，就是我的心靈之曲。”

    兩首歌無縫銜接，毫無違和感。

    “把愿望中的愿望獻給你，就是我那顆火熱的心——”

    黃毛驚了，問道：“陽哥啥時候?qū)W的啊。你知道嗎？”

    海日已經(jīng)不想管這個傻子了，沒那個心情。他印象中，自己并沒有告訴盛燦陽這首歌叫什么名字，但是這首歌加在了他的歌單的最底部。

    盛燦陽也許是用手機翻著他的歌單，一千多首歌，一首一首的聽了過去，然后學會了。

    盛燦陽唱道：“就是我那顆火熱的心——”

    伊維說道：“這唱的是哪國鳥語？”

    “蒙語，”海日冷然道，“你搞民族分裂嗎？”

    伊維便不說話了。

    外面慢慢開始有些人停留下來，圍著他們，盛燦陽眼里始終看著海日，柔情若水。

    海日閉上眼睛，心想：“媽的，此生無憾了?！?/br>
    其他倆人無所事事，對他們而言盛燦陽唱的咋樣只是他們來錢的渠道而已，好不好聽無所謂，只要能吸引小姑娘來喝酒就可以。

    盛燦陽穿著件白色體恤，黑色工裝褲，運動鞋，打扮得干干凈凈，背著把吉他，微微彎著腰，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今晚的氣氛很好，大家都很閑適，更像是古巴黃昏的街頭，大家都安逸地聽著音樂跳著舞。盛燦陽又唱了首大家都沒聽過的韓語歌收尾，海日感覺非常心動，盡管連歌詞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夕陽落山，日光傾斜，明亮的黃色陽光鋪灑大地，盛燦陽站在春潮的門前，撥弄著琴弦，三個人閑閑地坐在前面聽著，身后還有很多圍觀的人舉起了手機。

    盛燦陽在人群中望進海日的眼底，那一刻灰鯨從天空上緩慢地劃過，發(fā)出沉悶的叫聲，又消失在烈烈的夕陽之中，只剩下巨大的尾巴，慢吞吞地拍了過去，然后消失不見。明艷溫暖的陽光灑遍了天地之間，溫暖的吉他聲在空氣中清澈地流淌，穿過了這條窄窄的胡同，穿過整條街道，穿過了城市，路過山與水，一趟又一趟的大巴車，然后彌漫消散在陽光與火紅的云彩之間。

    這真是完美的一天，海日心想。

    ——第一卷 永燦爛完——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

    第37章 端倪（一）

    當初黃毛說, 任務結(jié)束回來了就有劇本要演，讓海日做好準備。海日任務結(jié)束過了好幾周，一直在專心致志地談戀愛，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黃毛一天傍晚給他發(fā)信息：“哥, 今年劇本演不了了。”

    海日：“？”

    黃毛：“？”

    海日莫名其妙地想了半天, 才想起來這回事, 問道：“為啥啊?！?/br>
    “今年沒有新劇本了哦，”黃毛說，“我聽我女朋友說，上頭開發(fā)新項目，把劇本殺放緩了?！?/br>
    海日：“你真的有女朋友啊?！?/br>
    黃毛：“……”

    “能不能學點好？”黃毛說，“沒有，都是我編的?！?/br>
    海日可有可無：“哦?！?/br>
    黃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新項目，好像是因為花了很多錢, 沒錢了?！?/br>
    在這里需要什么錢？海日心想, 這里都不發(fā)行貨幣，也費錢嗎？

    他一時半會也沒整明白, 有沒有劇本也根本無所謂，他現(xiàn)在迷上了在家看酒吧的日子, 就是有點累, 每天晝夜顛倒, 感覺快要內(nèi)分泌失調(diào)了, 每天下午三四點鐘才醒來，會讓人感覺好像和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人步調(diào)不一, 這樣的感覺讓人有些沮喪，估計長此以往海日也受不了，不過目前來看, 這一切都挺好。愛情的力量簡直可怕，海日現(xiàn)在感覺什么都無所謂。

    盛燦陽現(xiàn)在正穿著海日給他十九塊九買的黑色半袖，一邊吃西瓜一邊聽電話，對面說一大堆，他應兩聲，再說一大堆，他再應兩聲。

    打了會兒，他把一塊挑好了，沒有籽兒了的西瓜遞給了海日，海日接過來咬掉最上面的一口，然后又還給了他。

    盛燦陽把剩下的吃了，對著電話說道：“還有別的沒？”

    對方說了些什么，海日自己啃手里的一塊西瓜，踢了盛燦陽一腳，示意讓他拿紙巾，紙巾有點遠，盛燦陽腿上還放著西瓜，不方便，便卻一伸手，讓海日直接把西瓜籽兒吐在了自己手上，然后他再扔在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