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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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到了啟新七年的夏日。 顧沅的肚子越發(fā)明顯,腹中的胎兒是個極活潑的,很是愛動。 “這般愛動,肯定是個皮小子?!迸嵩獜厥炀毜亟o顧沅捏著有些水腫的腿,“等他出來,我非得揍他兩下,這么晚還折騰你。” “可我母親說,看我這一胎的懷像,很有可能是個女兒?!?/br> 顧沅慵懶的斜靠在棗紅冰裂紋錦鍛大迎枕上,撩起眼皮,淺笑著看他,“若生了個女兒,你還舍得揍么?” 裴元徹輕咳一聲,道,“女兒的話,你來管教?!?/br> “你倒算得好,你唱白臉,由我來□□臉?!鳖欍湫Τ雎暎焓置嗣吒呗∑鸬母共?,眸光無比溫柔。 紅羅帳下,她低眉順眼,淡淡的燭光透過一層輕紗灑在她柔美的臉龐上,仿佛給她鍍上一層柔光,巴掌小臉的五官愈發(fā)顯得精致。因著在孕期,相較于從前,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嫵媚與韻味。 捏腿的動作忽然變得緩慢起來。 顧沅一抬眼,就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那眸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欲-念,直勾勾的盯著她,極具侵略性。 那目光太燙,燙得她臉頰都發(fā)熱。 她稍稍偏過頭,磕磕巴巴道,“你…你別捏了……” 再捏下去,怕是要出事。 男人是沒捏了,大紅色丹鳳朝陽的錦被里,手掌卻一點點沿著小腿往上挪。 夏日衣衫薄,又是夜里,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寢衣。 顧沅臉頰紅得滴血般,貝齒緊咬著唇瓣,忍耐著,身子卻起了些難以啟齒的反應(yīng)。 好似懷孕之后,她的身子就愈發(fā)的敏感,有時夜里還會做些旖旎的夢,實在是羞人極了。 “你先睡,我出去趟?!?/br> 裴元徹抽回手,他本想逗弄一下她,沒想到這般揉捏后,見她羞紅的臉頰,眼角那含春帶怯的嫵媚,他自個兒先受不住。 顧沅烏黑的眸子水光瀲滟,“你去哪?” 聲音軟綿綿的,尾音似帶著鉤子,惹得人心癢癢。 裴元徹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去沖個澡?!?/br> 要是再待下去,他怕會克制不住。 夏季燥熱,無論是她欺霜賽雪的白嫩肌膚,亦或是身上那清雅的馨香,無時無刻不再考驗他的定力。 這幾年來他們感情愈發(fā)深厚,說是蜜里調(diào)油也不為過,床笫之間更是和諧。兩人心意相通,明白了此間妙處,便再沒節(jié)制過。誰曾想一朝懷孕,就得忍這么久。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就要去穿鞋。 忽的,腰帶被扯了扯。 他回過頭,就見顧沅白玉般的小手扯著他的衣帶。 她面頰籠著一層淡淡的緋紅,不敢去看他,聲音細得跟蚊子哼哼似的,“接生嬤嬤說過,胎坐穩(wěn)后……輕點也是可以的?!?/br> 裴元徹身子一僵。 顧沅等了一會兒都沒聽到他說話,臉更熱了,只覺得自己怎的這般不矜持了,竟然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最窘迫的是,他還沒回應(yīng),他會不會覺得她不知羞…… 她胡亂的想著,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該說的。 倏然,男人山一般的身軀朝她壓去。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 他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高挺的鼻梁蹭著她的臉頰,呼吸灼熱,“好,那我會輕點?!?/br> 說罷,他低頭吻住她的唇。 親的時候是強勢的,要把她拆吃入腹般。 那修長的手也沒閑著,四處撩撥著。 沒一會兒,顧沅就化作一灘水,黑眸迷離,朱唇微啟,喘息著。 衣衫亂堆在床腳,幔帳被一把扯落,逶逶垂下,金鉤搖動著。 風(fēng)起云動,窗外不知何時落起了雨,噼里啪啦的落下,來勢洶洶。 第139章 番外 十月剛至, 顧沅的肚子就發(fā)動了。 那會子她正和景陽一起吃木樨糕,今年新曬的金桂與糯米粉蒸成的糕點,馥郁飄香, 軟糯可口,她食欲大開,便多吃了兩塊。 等肚子隱隱不適時,她還當(dāng)是吃多了積食,直到對面的景陽變了臉色, 睜大了眼睛喊道, “皇嫂, 你裙子濕了!” 顧沅低頭看去, 得,羊水破了。 羊水一破,生產(chǎn)便迫在眉睫。 宮人們小心翼翼將顧沅扶上床榻,又派人去叫接生嬤嬤和皇帝。 皇帝那邊剛下朝,才上轎輦, 就見太監(jiān)哼哧哼哧的跑過來, 扶著紗帽上氣不接下氣, “陛…陛下, 皇后娘娘, 娘娘她——” 話還沒說完,就見皇帝闊步從轎輦下來, 直奔系馬處。 如離弦之箭般,他策馬破風(fēng)而去。 一到鳳儀宮,宮人們忙得團團轉(zhuǎn), 空氣里都彌漫著緊張與擔(dān)憂。 見著皇帝來, 眾人紛紛行禮請安。 裴元徹肅著一張臉, 推開門就往殿內(nèi)走,剛一走進去,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垂下的手不由得捏緊。 景陽見到他,忙上前攔,“皇兄,皇嫂正在攢勁呢,你可別害她分心。” 床榻邊圍著一圈人,遮得嚴嚴實實的,裴元徹看都看不見顧沅。 他擰起眉頭,沉聲道,“怎么這么快就生了?” 他記得生宣兒那回,從發(fā)動到正式生產(chǎn),中間可隔了好幾個時辰。 景陽道,“婦人生產(chǎn)情況多變,上回皇嫂是先見了紅,這回是直接破羊水了,接生嬤嬤說是急產(chǎn)。” 一聽急產(chǎn),裴元徹眼中略過一抹焦灼,“我去看看你皇嫂?!?/br> “皇嫂叫我攔著你,她說生孩子血污重,她那樣子也狼狽,不想讓你瞧見?!?/br> “朕先前開顱,頭破血流,她都全程陪著,這回換她受罪,朕怎能在外干等著?!?/br> 說罷,裴元徹大步往床邊走去。 顧沅躺在床上,烏黑的長發(fā)披散開來,襯得一張雪白的小臉越發(fā)沒血色,她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長被,兩個宮人一左一右的牽開被子,腿下是一個經(jīng)驗老道的接生嬤嬤,正耐心教導(dǎo)她呼吸吐納。 顧沅雙眸緊閉,嘴里死死咬著一塊布,兩只手緊緊揪著枕頭,指關(guān)節(jié)都泛著白。 這時,一只溫?zé)岬氖治兆∷氖帧?/br> 顧沅一怔,眼眸微睜,就看到那道頎長的朱紅色身影。 “你……”她剛想說話,身下又是一陣劇痛。 她疼得意識都要渙散,吃痛的叫了一聲,抓到什么就胡亂握著。 “娘娘再使點勁,看到腦袋了!” 顧沅用力抓著那只手,手指都深深陷入那掌心的rou中,那人卻不知疼般,只柔聲安撫著她,“沅沅,堅持,再堅持一下。別怕,我在旁邊陪著你?!?/br> 這話像是給她注入了一股力量,讓她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殿外,聞訊趕來的崔太后得知皇帝一直待在產(chǎn)房里面,不由得皺了眉,埋怨著景陽,“你怎么也不攔著你皇兄,產(chǎn)房那種地方,他個大男人在里面算是怎么回事?!?/br> 景陽摸了摸鼻子,賠笑道,“母后,你也知道我皇兄那性子,我哪里勸得住他呀?再說了,我皇嫂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寶,她在里頭流血挨痛,我皇兄在外面也坐不住的,倒不如就讓他在里頭陪著?!?/br> 崔太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默默閉上眼,轉(zhuǎn)動著手中菩提佛珠,念起祈禱平安的佛經(jīng)來。 生產(chǎn)是漫長而煎熬的。 直至黃昏,紅霞漫天,殿內(nèi)才傳來一聲清脆的嬰啼聲。 秋霜匆匆推門走了出來,滿臉喜色,“太后娘娘,長公主殿下,皇后娘娘生了,是個小公主,母女平安!” 崔太后松口氣,念了句阿彌陀佛,頷首道,“公主好,一兒一女,湊一個好?!?/br> 她私心是盼著皇后這胎生個女兒的。 萬一又生了個兒子,從小養(yǎng)在父母邊上,難保皇帝皇后不會偏心這個小的,那宣兒該怎么辦?孩子年紀小還好辦,長大后,就一個皇位,要是兩皇子都想要呢?兄弟鬩墻之事,她不愿見到。 景陽沒考慮那么多,她一聽是個小公主,簡直比她自己得了個女兒還要高興,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我有小侄女了!她長得更像誰,像我皇兄還是皇嫂?” 這個問題,秋霜難答,就連殿內(nèi)的裴元徹看著那紅通通皺巴巴的小嬰孩,也皺起眉努力辨認起來—— “是不是孕期吃了太多辣,所以孩子才這么紅?” “這……”接生嬤嬤遲被問住了,含含糊糊道,“剛出生的孩子都挺紅的,喂上兩天奶就養(yǎng)白了。” 待孩子洗干凈后,顧沅那邊也收拾潔凈。 裴元徹抱孩子的手藝還沒忘,穩(wěn)穩(wěn)地托著小公主,走到床邊。 “沅沅,看,我們的女兒。” 顧沅剛喝下一碗?yún)?,勉強有些精氣神,面上露出淺笑,垂眸就去看眼前那個粉色小襁褓。 小小的嬰孩紅通通的,粉嘟嘟的小嘴微微撅著,像是討東西吃。 “看這樣子,是個饞嘴貓。”顧沅輕笑一下。 “她的眼睛像你?!?/br> 裴元徹看了眼女兒,又看向顧沅,見她臉上的疲色,便將孩子遞給奶娘,輕扶著顧沅躺下,“沅沅,你受累了,先睡一覺?!?/br> 顧沅應(yīng)了聲,眼角余光無意瞥見他布滿紅痕的手,眸光微頓。 裴元徹下意識收回手。 顧沅伸手牽住,“給我看看?!?/br> 手背上好幾道抓痕,破了皮,看著怪駭人的。掌心是斑駁錯亂的指甲印,捏痕都未散去,淤成一片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