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白月光回來后我被趕出豪門[穿書]、孤城 (高H 1vs1 )、四季予你、小甜甜(H)、人類最好的炮友、慵檢點(兄妹,現(xiàn)言有h)、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朝暮最相思、穿成佛系惡毒女配、悍將
說罷,她重新拿起筷子,安安靜靜的吃了起來。 這日夜里,入睡前,小春小冬往被子里放了好幾個湯婆子。 “這是殿下特地交代的,說是驛站不比宮里有地龍,夜里寒涼,怕您睡不暖和,叫奴婢們多備些湯婆子把被窩弄暖和了,您再進去歇息?!?/br> “他還交代了些什么?”顧沅伸手探了探被子里,果然一片溫?zé)帷?/br> “殿下還說了,叫奴婢們守夜警醒著,隔一會兒就來看看您,要是您要起夜,得拿大氅衣裹上,別著了涼。若是您的腿痙攣了,奴婢們得及時替您揉,還有您若是踢被子,得及時蓋上。每日晨間,您得飲一杯溫牛乳,午間得吃些核桃和魚湯……” 兩婢還在那絮絮叨叨的回想著,顧沅忍不住扶額,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了。” 小冬抿唇笑著,“主子,殿下他對您可真上心,這些瑣事都記得這般細(xì)致?!?/br> 顧沅脫鞋往被里鉆去,不冷不淡道,“之前沒他交代這些,我不照樣能吃能睡,過得很好。” 小春小冬噎住,悻悻的垂下頭,不敢多言。 等伺候她睡下,兩婢放下幔帳,又滅了兩盞燈,輕手輕腳的退到外間,鋪著她們的床鋪。 黑暗中,兩婢壓低聲音,小小的聊了起來。 “春兒,你說太子妃為何待太子爺這般冷淡???她從前也不是這樣的呀,待咱們,還有虎子、張媽、顧管家都是溫溫柔柔的,怎么非對太子爺這樣?” “還能怎樣,肯定是太子爺惹主子生氣了唄?!?/br> “夫妻哪有隔夜仇。我看太子爺挺好的,換做尋常男子,妻子有孕都不一定有他這般貼心。更別說太子爺身份那般尊貴,能做到這樣,實在是難得了?!?/br> “這倒也是。唉,我瞧著太子爺與太子妃這般,心里也發(fā)愁。聽說皇宮里的人都很勢利的,慣會踩低捧高,咱們跟在太子妃身邊當(dāng)差,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太子與太子妃一直這樣……” “唉,我去拜拜菩薩,求菩薩讓他倆快快和好吧。” 婢子們有她們的煩憂,顧沅這一夜睡得也不算安穩(wěn)。 習(xí)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尤其她懷孕之后,整個人變得倦怠,愈發(fā)貪戀和依賴溫暖,譬如此時,她側(cè)躺在微暖的被窩里,腦子里卻忍不住去想那個煩人的男人。 她努力控制著不去想,可就是管不住大腦,她越想越氣,氣那個男人,又氣自己,最后生著悶氣睡了過去。 在驛站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倒也平靜。 這般吃吃睡睡了兩日,第三日傍晚,謝綸收到了長安城發(fā)來的訊息,開始整頓兵馬。 看著蓄勢待發(fā)的軍隊,顧沅在屋內(nèi)來回徘徊了一陣,到底沒忍住,跑去找了謝綸。 她去時,謝綸穿著一身銀光錚亮的鎧甲,正坐在桌邊擦劍。那劍刃在稍顯昏暗的燈下泛著銳利的寒光,吹毛立斷,取人頭也是極其利落的。 見著顧沅來,他忙將長劍收起,有孕婦人最忌諱這些刀劍,對腹中孩子不好。 “太子妃?!彼酒鹕韥?,態(tài)度恭謹(jǐn)。 顧沅踟躕片刻,問道,“我看外面開始列隊了,是長安城傳消息來了?城內(nèi)情況如何?你這邊何時出發(fā)?” 謝綸抬眸見她面有憂色,瞇了瞇黑眸,想到前幾日太子離去時放心不下又無可奈可的模樣,忽然起了狹促心思,故作驚訝道,“殿下沒給太子妃送消息么?” 顧沅一怔,面有尷尬,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他應(yīng)該有許多事要忙……” 謝綸嘴里應(yīng)著“是這樣啊”,心頭卻道,怕是給你寫了,你又嫌他煩,寫了也白寫。也著實是納悶,自個兒這太子大舅子怎么就被個女人管的死死地?難道這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長安城里已經(jīng)亂了,卯時臣便帶著軍隊去城中接應(yīng)殿下?!?/br> “卯時……那也快了?!?/br> “是?!敝x綸道,“太子妃您別擔(dān)心,安心在此處休養(yǎng)便是。太子雄韜偉略,運籌帷幄,定會馬到功成?!?/br> 顧沅又問了他一些長安的情況,末了,頷首道,“那我就在這靜候佳音,你們此行保重?!?/br> 謝綸挑了挑眉梢,抱拳應(yīng)下。 卯時,天穹依舊漆黑一片,遠(yuǎn)方的天是nongnong的灰色,幾顆零散的星子在天邊閃著光。 一簇簇火把在黑夜中亮起,井然有序的往前行進。 驛站二樓的窗戶輕輕打開,一道纖細(xì)的身影站在窗邊往外望。 不知站了多久,那一行行火把越走越遠(yuǎn),遠(yuǎn)方的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 顧沅輕撫腹部,遙望著遠(yuǎn)方那座名為長安的城池,側(cè)顏恬靜而莊重—— 長安,長治久安,亦是長久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在12點前 ☆、92、【92】 長安城, 東宮紫宸殿。 聽著外頭震天響的動靜,景陽面帶憂色,來回踱步, 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擰得皺巴巴的。 坐在黃花梨圓腿圈椅上的崔皇后抬手捏了捏眉心, 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別走了,晃得本宮眼暈。” 景陽腳步停下, 兩道眉蹙著, 一臉焦急道,“母后,我擔(dān)心皇兄, 這外頭怎么還在打?” 說到這,她跺了跺腳, 眼眶泛著紅,咬牙道,“都怪五皇兄那個狼心狗肺的,還有嘉貴妃那惡毒的女人!父皇平日對他們母子那么好,他們竟然害了父皇,還妄圖矯詔篡位!實在是可恨!” 雖說景陽未曾從順濟帝那里得到過多少父愛,可怎么說順濟帝也是她的父皇,現(xiàn)在父皇死了,她還是忍不住落了幾滴眼淚。 崔皇后倒沒多傷心, 除了最開始聽到順濟帝暴斃的消息時有一瞬的震驚, 等冷靜下來, 便立刻分析起當(dāng)前的局勢來…… 且說三天前的傍晚,嘉貴妃照往常陪著順濟帝用膳,忽然, 順濟帝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皇帝病危,各府皇子得知消息,皆以最快的速度趕入宮禁。 然而,等眾人趕到時,就見嘉貴妃拿著一封圣旨,面容哀戚的從殿內(nèi)走出,含淚宣告皇帝龍馭賓天的消息。 一時間,殿內(nèi)的諸位妃嬪、皇子、公主,或真情或假意,皆哭作一團。 那凄涼的哭聲響徹紫宸宮。 待眾人平靜下來,嘉貴妃緩緩展開手中圣旨,宣讀起來—— 大意是太子裴元徹恣意妄為,行事荒誕,不堪大任,現(xiàn)廢黜太子之位,傳位于五皇子裴元齊。 此圣旨一出,一片嘩然。 遲一步趕來的崔皇后還未提出反對意見,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先坐不住了,紛紛跳出來質(zhì)疑這封圣旨的真實性。 “臨時廢黜太子,改立五弟,未免太過倉促!” “就是,而且父皇臨走之前,一直是嘉貴妃你在旁陪同,誰知道這封圣旨是不是你逼著父皇寫的?” 場面很快變得混亂起來,幾位皇子起身便去搶嘉貴妃手中的圣旨,你爭我奪,好不熱鬧。 這時,順濟帝身旁的大太監(jiān)李平“噗通”一聲跪下,涕泗橫流道,“陛下死的蹊蹺啊!明明昨兒個太醫(yī)還請過平安脈,說陛下龍體安康,怎么今晚用個膳,就突然吐血昏迷了?皇后娘娘,二殿下、三殿下,還請你們查清真相,讓陛下在天之靈得到安息啊?!?/br> 他突然來這么一出,直接將殿內(nèi)的矛盾推到了極致。 崔皇后冷聲命人控制住嘉貴妃和五皇子,請御醫(yī)查驗晚膳,又派人去搜嘉貴妃的宮殿。 一番折騰,晚膳里雖未查出毒-物,但順濟帝的確是中毒之相,且嘉貴妃宮中也搜出一瓶無色無味的毒-藥。 證據(jù)不算充分,嘉貴妃也一直喊冤枉,但為著大局考慮,崔皇后還是暫且將嘉貴妃和五皇子關(guān)押。 二皇子和三皇子各懷鬼胎,說是出宮安排府中事務(wù),實際暗中聯(lián)系各自勢力—— 如今五皇子被抓,太子在外未歸,朝中不可一日無人主事,這便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短短一夜功夫,長安城的氛圍就變得緊張壓抑,再無半點新年的余韻喜慶。 皚皚白雪落滿屋檐,各家各戶門前也掛滿白皤,長安城內(nèi)上下一白,素凈的宛若琉璃世界。 然而這份純凈的白并未持續(xù)多久,就潑上了鮮紅的血。 第一晚,二皇子和三皇子為了皇位爭執(zhí)不下,朝堂上下一片紛亂。 第二晚,五皇子帶兵殺入皇宮,手刃二皇子和三皇子,入住紫宸宮,宣告稱帝。 他本想殺了崔皇后和景陽,心腹連忙阻攔。 五皇子殺紅了眼,握著龍椅的扶手飄飄然,“那崔氏賤婦誣蔑朕與太后,朕豈能容她?還有那景陽……景陽倒是能留著,朕那好四哥最是心疼他這個meimei了。只要景陽在朕手中,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br> 心腹苦口婆心的勸道,“陛下切莫再動殺心,外界已經(jīng)在傳你弒父殺兄,得位不正,若您此時再殺了正宮嫡母和公主,且不說后世史書如何記載,就是天下百姓都會詬病此事,民心難聚啊。” 聞言,五皇子這才按下殺心,躺在紫宸宮的龍床上睡了個皇帝覺。 不料第三晚,太子領(lǐng)兵回城,殺入皇宮。 …… 思緒回轉(zhuǎn),崔皇后看著身旁的景陽,面容冷靜的說道,“你皇兄既能安排人將咱們接到東宮來,肯定早有布置,咱們就等著吧……” 景陽強壓著擔(dān)憂坐下,“可皇兄他哪來那么多兵???他能打得過裴元齊么?” 崔皇后抿唇,撥動著腕間的南紅瑪瑙珠串,長眉緊蹙。 說實話,一開始得知裴元徹撇下一切離開長安的消息,她的確氣的不輕,覺得他為了一個女子便將江山皇位視為兒戲,實在是愚蠢至極! 除夕前后這段時間,她沒有一日不是在緊張忐忑中度過,生怕他回來晚了,給了其他皇子可乘之機。以至于她明明巴不得順濟帝早點去死,都跑去燒香拜佛請求順濟帝能多活幾日,起碼拖到裴元徹回長安再死。 之后,便是短短三日內(nèi),順濟帝暴斃,皇子間廝殺,朝堂后宮亂成一團……偏生這時,太子就帶兵回來了。 說早不早,說晚倒也不晚—— 這幾日的事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推著一切前進,崔皇后越想越不對勁,甚至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裴元徹在后頭搞鬼? 這念頭甫一冒出,她自己都驚了一跳,若這些都是裴元徹的算計,那他的城府與心機未免也太深。 抬頭盯著遠(yuǎn)方冒著火光與黑煙的天,崔皇后暗暗捏緊了手指,他心機深也罷,只要他能坐穩(wěn)皇位,太后之位就是她的! 幾道宮墻之外,正是哭聲震天,哀聲不絕,尸橫遍地。 夜里的雪越下越大,尸體剛倒下沒多久,很快就被積了一層雪,恰好遮蓋住死前的慘樣。 一開始兩方還勢均力敵,彼此廝殺著。 直到裴元徹一身寒光凌凌的銀色鎧甲,腰佩弓箭,手持長劍,眉眼冷峻,周身氣勢凜冽,宛若天神降世般。 他高舉長劍,鳳眸瞇起,揚聲道,“眾將士們,殺一人賞百兩,斬三首爵一級,給孤殺!” “殺!殺!殺!” 剎那間,眾兵將氣勢一震,喊聲岳撼山崩,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