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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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徹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顧沅忽然想到端午節(jié)那回的事,于是訕訕地笑道,“殿下龍姿鳳章,英武非凡。” 裴元徹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回歸正題,“孤給景陽看中了一門更好的婚事。” “不知是哪家?” “隴西謝國公府,謝綸?!?/br> 裴元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待會兒他也在宴上,孤指給你看?!?/br> 晚霞將天際染成一片艷麗的紅色,一群鳥兒擦著琉璃瓦掠過,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剪影。 轎輦在太極宮停下時,殿內(nèi)已然賓客滿座,喧鬧無比。 裴元徹牽著顧沅的手,想到此次是她第一回參加這般隆重的宮宴,且所坐位置也在顯眼之處,于是垂下眼,低聲道,“別緊張,有孤在?!?/br> 顧沅點了下頭,心里卻是半點不慌。 她也不知怎么的,按理說這種場合她應(yīng)當(dāng)是有些怯的,可走到這宮殿門口,她忽然有種應(yīng)付自如的熟悉感。 尤其是裴元徹這般拉著她的手,一步步往大殿走進(jìn)去,那種熟悉感愈發(fā)強烈。 “太子殿下駕到,太子妃娘娘駕到——” 伴隨著這道細(xì)長的通稟聲,嘈嘈雜雜的殿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肅立于一側(cè),抬齊齊行禮。 一襲朱紅色夔紋圓領(lǐng)袍的裴元徹牽著顧沅,面色淡淡,語調(diào)清冷,“免禮?!?/br> 說罷,他與顧沅踏著紅色地衣,一步步往上座走去。 兩側(cè)的王公重臣及女眷們不動聲色的抬頭,當(dāng)看到那裴元徹身旁坐著的太子妃時,眼里都控制不住的流露出驚艷之色。 顧沅今日穿著一件蜜合色折枝花刻絲外衫,下著一條霧白色暗紋宮裙,梳著端莊尋常的同心髻,發(fā)髻后別著兩朵鑲著七色寶石的珠花,鬢邊插著一支卷須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鳳釵,在明亮的燭火之下,熠熠生輝。 她那張臉不需要濃妝艷抹,只淡描了眉,稍點了唇,自有一種明艷端麗的美。 她唇邊掛著淡淡的笑,雖然只那般安安靜靜坐著,卻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宛若一顆散發(fā)著柔和亮光的明珠。 眾人皆驚嘆于太子妃的美貌。 之前沒見過她的人評價道,“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xì)步,精妙世無雙。太子妃真不愧是長安第一美人?。 盵1] 之前見過她的人評價道,“從前的太子妃宛若一朵深谷幽蘭,高潔清雅,不染塵埃般。如今嫁了人,多了幾分風(fēng)韻,像一株開得正艷麗的牡丹,艷冶柔媚,光艷逼人?!?/br> 這些私下里的議論,顧沅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身旁男人好像又不高興了? “殿下,你怎么了?”她疑惑的問。 裴元徹面部線條冷硬,看到顧沅那嬌媚的小臉,心頭又生出那強烈的沖動,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見她的美。 他捏緊手中酒杯,淡聲道,“無事?!?/br> 須臾,又對身后的李貴吩咐著,“太子妃飲不得酒,去備些葡萄汁來。” 李貴應(yīng)諾,忙下去了。 鄰桌的二皇子妃鄒氏笑瞇瞇對顧沅道,“殿下待你可真體貼,這新婚燕爾的就是不一樣,像我與你二皇兄,成婚十五年了,早沒了這份暖心。” 顧沅眼角余光掃過裝作沒聽見這話的二皇子,扯著嘴角笑了笑,只道,“我酒量不太好,殿下是怕我酒后失態(tài)。” 說話間,外頭傳來太監(jiān)的唱和聲。 順濟帝與崔皇后來了。 殿內(nèi)眾人再次起身相迎,齊齊拜道,“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帝后入座,態(tài)度溫和的說了一番開場白后,便讓眾人入席。 在宴飲之前,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特殊環(huán)節(jié)——后宮女眷獻(xiàn)上賀禮。 先是崔皇后帶著后妃們一個個獻(xiàn)禮。 順濟帝坐在上座,笑容滿臉,見著好的,便點頭夸贊兩句,那被夸的妃嬪自然是受寵若驚,遞一個多情的媚眼,再嬌滴滴的謝恩。 顧沅坐在下首瞧著,都忍不住想,當(dāng)皇帝可真是享受,有這么多環(huán)肥燕瘦的美人兒捧著、圍著,一個個俏生生、千嬌百媚的,便是當(dāng)物件擺著跟前,也是賞心悅目的。 轉(zhuǎn)念再一想,皇帝是享受了,可從那些妃嬪的角度去想,要與這么多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那是何等的壓抑與悲哀。 思及此處,她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側(cè)臉輪廓深邃,鼻梁立體又挺拔。 似是感應(yīng)到注視的目光,裴元徹略一側(cè)眸,見她正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鳳眸一瞇,“怎么了?” 顧沅忽然彎起眼眸,朝他笑了下,“殿下,你真好?!?/br> 這一笑,霞光蕩漾,滿室生輝。 裴元徹的心臟猛地跳了兩下,她夸他了。 她夸他真好…… 內(nèi)里翻江倒海,他面上卻是不顯,不動聲色的挺直了腰背,“怎的突然這般說?” 顧沅沒說,只朝他眨了眨眼。 這時,正好輪到她們這兒媳輩的去獻(xiàn)禮,顧沅忙提著裙擺起身。 裴元徹表情嚴(yán)肅,抬起手按住胸口。 只有他知道,她看向他時,他的心跳得多么瘋狂。 …… 顧沅雖為太子妃,獻(xiàn)禮卻是按照長幼順序來的。 二皇子妃與三皇子妃先獻(xiàn)禮,她們一個送了塊親手繡的天和長泰繡迎手坐褥,一個送了親自畫的壽山福海圖。 順濟帝只掃了一眼,和藹的點了下頭,一側(cè)的太監(jiān)就麻利收下。 下一個,便輪到了顧沅。 她剛一上前,明顯感覺到順濟帝的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 雖有些不適,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大通的祝福話語,又道,“父皇,兒臣奉上的壽禮是副萬壽繡屏?!?/br> 話音落,立刻有太監(jiān)將那副檀木萬壽繡屏呈了上來。 順濟帝黏黏糊糊的目光在顧沅臉上流連片刻,才抬眼看向那副繡屏,夸道,“這些壽字寫的端正遒勁,繡工也細(xì)致精巧,不錯不錯,太子妃,你用心了啊?!?/br> 還沒等顧沅說話,一側(cè)的四公主昌月嗤笑了一聲,“用心?父皇,這繡屏可是司制房繡娘的手藝,要說用心,也是繡娘們用心,又不是太子妃親自繡的。” 此言一出,殿內(nèi)登時靜了。 昌月的生母是榮寵不衰的嘉貴妃,愛屋及烏,順濟帝平日也格外寵愛昌月這個女兒。 雖然顧沅早知道嘉貴妃母子一直與東宮暗中較勁,但昌月公主猝不及防的來這么一下,她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一聲。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yīng)過來,不慌不忙的屈膝,從容對順濟帝道,“請父皇恕罪,這副繡屏的刺繡的確不是兒臣繡的。說來慚愧,兒臣的針黹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為了讓這份壽禮盡善盡美,兒臣只好讓司制房的繡娘代勞。不過這為底的壽字,都是兒臣親自寫的?!?/br> 她這般解釋了,再加上那輕柔嗓音,恭敬的態(tài)度,真是叫人想責(zé)怪都不忍。 順濟帝本就是最“憐香惜玉”的人,見著他那絕色的兒媳婦低垂著頭,如畫的眉眼間是不卑不亢的神情,半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夸道,“快起來快起來,朕又沒有怪你。其實,是不是自己繡得也沒那么重要,重要是你們這份孝敬的心意。” 其他皇子妃及公主,“......” 待顧沅起身后,順濟帝還扭頭,埋怨的看了昌月一眼,“你啊你,都是你母妃平日把你慣得無法無天,下回再這般貿(mào)然插話,仔細(xì)朕罰你?!?/br> 昌月公主臉上的笑掛不住了,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父皇非但沒責(zé)罰太子妃,反倒呵責(zé)自己? 一旁的五公主景陽忍不住笑了,幸災(zāi)樂禍的看向昌月: 讓你冒壞水,想害我皇嫂倒霉?現(xiàn)在被父皇教訓(xùn)了,沒臉了吧,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1]樂府詩《孔雀東南飛》 本來想一口氣寫完這個大劇情的,高估自己手速了,先虐個小渣,下章虐大渣(加更放下午4點)qaq ☆、42、晉江文學(xué)城首發(fā) 獻(xiàn)禮結(jié)束, 顧沅重新回到自個兒的位置上。 她剛一坐下,裴元徹在桌面下牽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一層冷汗。 裴元徹看向身側(cè)的人, 她面上還是端著笑,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心頭忽的一軟, 倒了杯葡萄汁,挪到她跟前, “喝點?!?/br> 顧沅喝了一口, 朝裴元徹輕笑道,“殿下,我沒事。” 裴元徹沉沉嗯了一聲, 視線掃過嘉貴妃、五皇子夫婦, 還有昌月公主, 眼底深處是陰冷的殺意。 很快,宮人們捧著精細(xì)的金銀杯盞魚貫而入,先是熱菜二十品,其后是冷菜二十品, 湯菜四品,小菜四品, 鮮果四品,瓜果、蜜餞果二十八品, 點心、糕、餅等面食二十九品, 共計一百零九品, 雞鴨魚rou自不用說,更有鹿、羊、野雞、野豬、獐子、狍子等物,豐盛無比。[1] 大殿里笙歌曼舞,觥籌交錯, 語笑喧闐。 裴元徹這邊忙著與順濟帝及官員們聊天飲酒,便是這樣,只要他一瞧見顧沅的碟子是空的,就立馬拿筷子給她添菜。 一回兩回還好,次數(shù)多了,就惹人注意。 眼見著四面八方投來或訝異、或艷羨、或嫉妒、或輕蔑的目光,顧沅有些不大自在。 她都能猜到旁人會怎么評價她,定是說她矯情、恃寵而驕、不守規(guī)矩、不分尊卑…… 在裴元徹再一次給她夾菜時,顧沅忍不住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殿下,我自己可以添菜的,不用麻煩你?!?/br> “這有什么麻煩。”裴元徹不以為然,“這道炭烤鹿rou不錯,你多吃些?!?/br> 見她遲疑,他心頭了然,眼尾弧度挑起,淡聲道,“你個小古板,又在想那些個規(guī)矩禮儀了?” 顧沅訕訕的。 裴元徹抬手,動作輕柔的將她一縷發(fā)挽到耳后,見她又驚又羞的盯著他,他眸中泛起笑意,帶著幾分挑逗,低聲道,“那么在乎旁人的目光作甚?做人夫君的疼愛自家娘子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孤就是要寵著你,愛著你,讓他們都知道你是孤心尖上的人?!?/br> 聽到他這話,顧沅面頰一陣發(fā)燙,心頭卻是暖意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