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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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審視片刻,嗓音有些喑啞,“李貴?” 內(nèi)侍李貴擦了把淚,“欸,殿下,奴才在?!?/br> 是李貴,而且是變年輕的李貴。 裴元徹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他撐著身子想起來,后腦勺卻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李貴忙上前去扶,“哎喲,奴才的好殿下,您才剛醒呢,可不能亂動?!?/br> 裴元徹一把抓住李貴的手臂,黑眸沉沉,語氣冷冽,“孤怎么受的傷?” 很快,他便從李貴的解釋中明白了一切。 他重生了。 明明不久前,他還躺在病床上,抑郁而終。不曾想再次睜眼,他竟然回到二十三歲。 這時的他還是太子。 而顧沅,尚未嫁入東宮,甚至這個時候,他們還未曾相識。 裴元徹很快便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深邃的臉龐上神色晦暗不明。 沉吟半晌,他猛地偏過頭,面容冷肅,“李貴?!?/br> “奴才在?!?/br> 裴元徹壓低眉眼,沉聲吩咐,“去,派兩個機靈點的盯著永平侯府,侯府每日進出些什么人,有什么異樣的動靜,尤其……多多留心永平侯府的大姑娘。” 李貴,“?” 殿下,你不對勁啊。 怎么死里逃生一醒來,盡惦記著人家姑娘呢? ☆、【2】 轉(zhuǎn)眼到了二月底,一場綿綿春雨吹生了粉粉白白的杏花,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賣花的小童。 今日是新科進士打馬游街的好日子,一大早朱雀大街就已人流如織,熙熙攘攘,全是等著瞧熱鬧的人。 明凈的陽光下,一輛華帷翠蓋的馬車緩緩地停在了長安城最豪華的如意酒樓。 “到了,快下車?!睆堩y素第一個從馬車蹦了下來。 “來了來了,瞧你急的,這不還沒開始么?!鳖欍鋾i麗的眉眼間是淡淡的笑意,戴著帷帽,與盧嬌月先后下了馬車。 如意酒樓里早已坐滿了人,就連走廊處都擠滿了看進士游街的人。 顧沅仨人一走進門,店小二立馬迎上前去,抱歉道,“三位姑娘,真是不巧,咱們店里客滿了,一張桌子都沒了?!?/br> “沒事,我月中在你們這里包了個雅間,云忠伯府,蘭字號雅間,你讓你們掌柜查一查。”說罷,張韞素還不忘朝小姐妹嘚瑟,“得虧我有先見之明,早早的訂了雅間,不然臨時過來,肯定沒位置了?!?/br> 還不等顧沅與盧嬌月夸她,只見那小二的臉色變得尷尬,彎腰悻悻道,“姑娘,蘭字號雅間……已經(jīng)有人了。” 張韞素的笑容凝住,下一刻眉毛就揚了起來,“什么叫有人了?” 小二擦著冷汗,正遲疑著該如何解釋,另一頭的掌柜瞧見這邊的動靜,連忙走了過來,哈腰賠罪道 “半個時辰前,有位姑娘得知蘭字號雅間還空著,直接就坐了進去。小的看那姑娘的排場與氣勢,顯然非富即貴,小的開店做生意,實在是不敢得罪啊……” 說罷,他從袖中掏出一定黃澄澄的金元寶,雙手奉上,“這是那位姑娘給的賠償?!?/br> 這錠金元寶分量不小,足以抵得張韞素這半個月包下雅間的費用。 可張韞素缺這么一錠金元寶么?顯然不缺! “一錠金元寶便想占了本姑娘的雅間,做夢呢?先來后到的道理她不懂?嘿,我倒要看看哪家貴女能干出這種死皮不要臉的事來!” 張韞素擼起袖子,氣哄哄的就往樓上跑,顧沅和盧嬌月想攔都攔不住,只得提起裙擺追上去。 蘭字號的雅間門并未鎖上,只輕輕帶上,但左右兩邊站著兩個帶刀侍衛(wèi),膀大腰圓,氣勢凜然。 看到驟然殺過來的三位姑娘,侍衛(wèi)們身子站得更直,表情也愈發(fā)冷酷。 張韞素腳步一頓,“……” 呃,好像有點不好惹? 顧沅見到這場面,也不禁蹙眉。她上前一步,先將膽小的盧嬌月護在身后,旋即拉了拉張韞素的衣袖,壓低聲音道,“素素,別沖動?!?/br> 張韞素忿忿嘀咕著,“那位置我早就訂了,憑什么就給人搶了?這口氣我咽不下?!?/br> 顧沅安撫道,“先禮后兵,若是講不通道理,咱們再動手也不遲。” 說著,她上前一步,仰頭看向那兩位侍衛(wèi),從容不迫道,“兩位,這個雅間我們早半個月就訂下了,如今被你們主子不由分說的占了,你們總得給一個說法?!?/br> 兩位侍衛(wèi)板著張臉,上下打量了顧沅一番,見她氣度不凡,顯然不是一般人家,一時間有些猶疑。 顧沅見他們不動,瑩潤的眸子瞇了瞇,嗓音雖嬌柔軟糯,語氣卻是強硬無懼的,“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若你們主子不想講道理,我們也不介意去京兆尹那里評評理?!?/br> 她話音才落,虛掩著的雅間門“唰”的一下打開了。 只見里頭走出個大紅茶花穿蝶刻絲對襟襖的嬌艷女子,她不過十五六歲,生的雪膚花貌,一雙明艷的眉眼間透著一股凌然傲氣,通身的氣派更是貴不可言。 顧沅怔了片刻,旋即認了出來,美眸中迸出一絲詫異,“五公主?” 五公主掃了一眼她們,挑眉道,“你們認識我?” 顧沅抬手,掀起帷帽的輕紗,露出一張潔白如玉的嬌麗臉龐,不卑不亢道,“我是永平侯府的顧沅,這兩位是云忠伯府的張韞素與御史府的盧嬌月。” 五公主一看到顧沅這張臉就記起來了。 長安第一美人,絕色傾城,瑰姿艷逸,見過一面想忘記都難。 “原來這雅間是你們包的……嗯,那就更不用啰嗦了。這雅間本公主要了,你們?nèi)e處吧。”五公主抬起下巴,語氣倨傲。 張韞素本就憋得一肚子的不滿,如今見五公主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到底還是沒忍住,懟了回去,“你便是公主,也得講點道理吧?我們才沒說要把雅間讓給你,是你自己不問就坐了進去!” 五公主柳眉倒豎,一臉不滿道,“本公主又不是沒給你錢?!?/br> “誰稀罕你的錢!” “你別不知好歹!就憑你敢這般與我說話,我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眼見公主要發(fā)火,顧沅太陽xue突突直跳,連忙擋在兩人中間,“都別吵了?!?/br> 五公主和張韞素一怔,本來還想罵回去,但看到顧沅那張鎮(zhèn)定嫻靜的面容,不知怎么的,都悻悻的閉上了嘴。 耳邊總算靜了下來,顧沅松口氣,但秀眉還是蹙著,緩聲道,“五公主,大家今日都是來瞧熱鬧的,何必鬧得如此難看?要是再鬧下去,熱鬧沒瞧見,咱們都要變成熱鬧了……況且,此事的確是你理虧在前?!?/br> 五公主美眸圓瞪,盛氣凌人道,“那又怎樣。反正這雅間我是要定了,我可是公主,難不成你們還能將我趕出去不成?” 眼見她明目張膽的仗勢欺人,顧沅一陣頭疼。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可就這般忍心吞聲,她心里也不甘。 就在她郁悶不已時,一道沉金冷玉般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景陽,你又在胡鬧了。” 這嗓音低沉又有磁性,像是釀酒多年的醇厚美酒,平靜中卻透出一種不容小覷的渾厚氣勢。 五公主的臉色陡然變了。 顧沅心頭微詫,能讓五公主這般敬畏的,會是何人?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當看清楚來人時,目光陡然怔住。 眼前的男人身姿頎長筆挺,五官端正的如同用尺量雕刻般,鳳眸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又分明。 他頭戴玉冠,身著玄色云紋錦袍,銀灰色腰封上掛著一枚純白羊脂玉佩,這身裝束算不得華麗,卻難掩男人周身清冷矜貴的氣質(zhì)。 顧沅看向這男人時,男人的目光也定定凝視著她。 四目相對,周遭一切仿佛都靜了。 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墨色翻涌,其間復雜的情緒似驚濤駭浪般朝顧沅撲來,她覺得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捏住,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皇兄,你怎么來了?”五公主的聲音及時打斷了兩人間的對視。 顧沅像是從深不見底的旋渦中逃了回來,忙撇開視線,胸腔里的心臟卻咚咚咚跳得厲害。 她咬緊紅唇,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見到這個男人,她的情緒會有這么大的波動? 還有,五公主叫他皇兄? 顧沅心下微沉,再次驚愕抬眼,輕軟的聲音帶著些許輕顫,“不知……不知殿下是哪位皇子?” 當今圣上子嗣繁多,總共有十三個兒子,能被五公主稱作皇兄的皇子就有八個。 還不等裴元徹答,五公主便不客氣道,“見到太子殿下,你們還不趕緊請安?!?/br> 竟是太子。 顧沅眉心一跳,忙不迭屈腿行禮,“臣女顧沅,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br> 身后的張韞素和盧嬌月也都回過神來,皆驚慌不已的朝著太子行禮。 “都起來吧?!?/br> 裴元徹嘴角繃得直直的,面色冷肅,他強忍著伸手去扶顧沅的沖動,黑眸深深地盯著眼前嬌柔溫婉的小姑娘。 隔了那樣漫長的歲月,他終于再次見到了她。 她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沒有怨恨,沒有排斥,平靜又客氣,宛若上一世初見時。 若不是怕嚇壞了她,他真恨不得上前緊緊抱住她…… 可現(xiàn)在,他只能努力克制著腦中那些瘋狂的念頭。 五公主見自家皇兄臉色凝肅,心中不由得一陣忐忑 皇兄臉色怎么這樣嚴肅,他不會跟自己計較吧?怎么說她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meimei,他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去幫眼前這幾人? 然而,事實證明,太子的確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