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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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樺院里,尹沉壁也在扶額苦思。 敬茶那天,這位紀(jì)師傅看著不是很和氣嗎?怎么聽聞若青的口氣,好像脾氣很大似的,偏聞若青送完客便出門了,想找他商量一下也不行。 她想了想,只好去問秦mama。 秦mama道:“紀(jì)師傅我倒不太熟悉,只知道這位師傅在國公府住了三十多年了,幾位爺和硯少爺?shù)奈涔Χ际撬痰模F(xiàn)今還在教玨少爺?!?/br> “那他夫人呢?” “這就不清楚了,從沒見過,也不知道他成過親沒有?!?/br> 沒有夫人?那有點不好下手啊,尹沉壁思忖著,笑道:“知道了,多謝秦mama?!?/br> 一會兒后聞若青回來了,問丫頭:“少夫人呢?” 丫頭道:“在西廂耳房里?!?/br> 西廂耳房里存著尹沉壁的嫁妝,聞若青一進去,就看見她正在翻箱倒柜地找東西。 他上前看了看,“找什么呢?” “找兩塊皮子?!彼龔南浠\后探出頭來,“您說,我給紀(jì)師傅做對護膝怎么樣?他不是上了年紀(jì)了嗎?” “你是認(rèn)真的?就你這些……東西,”他差點就說成破爛了,“好意思拿得出手?” 尹沉壁也很發(fā)愁,“就是啊,好的那塊給老太君做壽禮了?!?/br> “得了,快出來吧,紀(jì)師傅也用不著這些,別折騰了?!?/br> 尹沉壁只好合了箱籠,跟他出來。 聞若青手臂下夾了個油紙包,另只手里還提著個酒壺,大步走到院門口,回頭見她沒跟上來,不禁揚了揚眉,“走吧,還等什么?” “去哪里?”尹沉壁問他。 “梓晨院??!” “現(xiàn)在就去?空著手嗎?”尹沉壁有點猶豫。 “宜早不宜遲?!?/br> “您跟我一起去嗎?” 聞若青懶得搭話了,只丟給她一個“這不是廢話么”的眼神。 尹沉壁趕緊跟上他,兩人一前一后,往外院去了。 梓晨院的院門虛掩著,聞若青舉手敲了敲院門,“師傅!”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應(yīng),他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尹沉壁小小心心地跟在三尺開外。 這時紀(jì)師傅正好端著水從正房后面繞過來,見了兩人臉色一沉,放了水盆便去拿墻頭的叉頭掃把。 不好!聞若青趕緊道:“師傅,您聽我說——咳咳咳——” 掃把卷起地上的灰塵,地上停著的兩只鴿子呼啦啦地?fù)潋v起來,院子里剎時雞飛狗跳,聞若青趕緊轉(zhuǎn)身把尹沉壁往外頭一推,“你先出去?!?/br> 紀(jì)師傅的掃把呼呼生風(fēng),片刻便到了他腳下,“你也給我出去!” 聞若青左躲右閃,剛被紀(jì)師傅掃出門,院門已經(jīng)“碰”地一聲關(guān)上了。 這……尹沉壁傻了眼,真是出師不利啊! 聞若青把酒壺和油紙包遞給尹沉壁,“拿著?!?/br> 她摸著還熱乎乎的油紙包問:“這是什么?” 聞若青只白了她一眼,沒說話,拍拍身上的灰塵,正了正衣冠,拿過她手中的東西又上前敲門。 “師傅!” “滾!” “師傅,我買了摘星樓的蘭陵酒回來,您不打算和我喝兩杯么?” 里面沒說話。 聞若青清了清嗓子,笑道:“還有食味齋的烤豬rou,是我親自去買的,挑的您最喜歡的后腿五花rou。” 良久,里邊傳來悶悶的一句:“今兒老太君生辰,廚房添了酒菜的。” “哦,”聞若青道,“那師傅是不想喝蘭陵酒,不想吃烤豬rou了么?那我走了,改天再來?!?/br> 片刻后門翕開一線,紀(jì)師傅探出頭來,“你進來,讓她走?!?/br> 聞若青笑嘻嘻地進去了,進門之際,對尹沉壁無聲地說了兩個字:“等著?!?/br> 門又“呯”地一聲關(guān)上了,尹沉壁定了定神,老老實實地候在門外。 聞若青進了院子,趕緊去屋里把食具和酒杯拿出來,在院中的石桌子上擺好。 紀(jì)師傅昂首挺胸地坐著,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張羅。 聞若青揭開油紙包,把還流著香油,金燦燦滾著辣椒粉的烤豬rou倒在盤子里,一陣誘人的香味頓時飄了出來,紀(jì)師傅不覺咽了下口水。 油紙里還有一小包香酥花生米,一小包鹵豆腐干,下酒正合適不過。 他殷勤地給紀(jì)師傅斟滿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師傅,請!” 紀(jì)師傅呡了一口,他又夾了一塊烤rou到師傅的碗里。 紀(jì)師傅看他一眼,吃了。 聞若青打量著院子四周。 “師傅,這院子的墻該刷一刷了?!?/br> “那梅花樁又有些搖了,回頭我讓人過來釘一下?!?/br> “哎呦,架子上那桿槍的槍頭都禿了,一會兒我來磨一磨。 “師傅……” 紀(jì)師傅忍無可忍,“夠了,你這兔崽子,平常怎沒見你這么殷勤?” 聞若青呵呵笑著,往他杯中滿上酒。 “一會兒我給小黑立個牌位,給它上注香,您老就別生氣了?!?/br> “不是,”紀(jì)師傅憤憤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小黑萬里迢迢地飛回來,路上什么艱難險阻都過了,眼看著到了家,卻被你媳婦一顆石頭打死了,它犯了什么錯?” “是是是,她這不是不知道嗎,不知者無罪嘛……” “她大雁都能射下來,目力那么好,怎看不出來是家養(yǎng)的信鴿?別人家養(yǎng)的鴿子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的嗎?” “對對對,一切都是她的錯,我叫她來給師傅賠禮?!?/br> “不必了,”紀(jì)師傅一擺手,“我擔(dān)不起?!?/br> “師傅……” 紀(jì)師傅瞪了他一眼,聞若青趕快住了口,隔一會兒笑道:“玨哥兒最近功課怎么樣?有沒有聽話好好練功?” 紀(jì)師傅喝了口酒,頷首道:“挺聽話的,比你小子小時候聽話多了?!?/br> “我不挺聽話的嗎?” “你那叫聽話?”紀(jì)師傅聲如洪鐘,板著臉道,“叫你走梅花樁,沒一會兒你就把樁子搬了重新擺了個陣勢,叫你練石鎖,第二天就把我這墻上砸了個大洞,叫你轉(zhuǎn)木人樁,你倒好,把木人樁給我全拆了,還說樁手的位置不對……” “是是是,”聞若青慚愧地說,“師傅那時打我的棍子都斷了好多根,掃我出門的掃把也禿了好幾把?!?/br> 紀(jì)師傅撐不住笑了,“你啊你……” 此時夜色已深,月似冰輪懸掛天際,颯颯秋風(fēng)搖林摧竹,一時寒聲幽幽,院子里霜露漸起。 說笑間,聞若青不時瞟一瞟院門。 紀(jì)師傅看在眼里,只不動聲色。 “……師傅,您看這也老半天了,要不我還是叫她進來給您賠個禮?” “怎么,心疼你媳婦在外面站著?” “沒有沒有,哪兒能呢?” 其實他倒不怕她站,反正她又不是一般女人,多站會兒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他……他就是怕她站得久了心下不耐煩跑掉,這不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別是真走了吧? 紀(jì)師傅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心中感嘆:這小子真是長大了,也知道疼媳婦了…… 他咳了兩聲,挺直身子,淡淡道:“叫她進來吧?!?/br> 聞若青大喜,趕緊三步兩步跨到門口,將門一拉。 尹沉壁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門后,一點也沒有不耐的模樣。 聞若青松了口氣,“進來。” 她一聲不吭地進了門,眼睛也沒四處亂瞟,徑直走到紀(jì)師傅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妾身給紀(jì)師傅賠禮了,還請紀(jì)師傅大人大量,原諒妾身這一回?!?/br> 紀(jì)師傅把臉轉(zhuǎn)了開去。 尹沉壁只得求助地望向聞若青。 他朝桌上的酒壺遞了個眼色。 她趕緊拿起酒壺,把紀(jì)師傅的酒杯倒?jié)M,又拿起聞若青的酒杯,說:“妾身真做錯了,紀(jì)師傅您消消氣,妾身先自罰三杯?!?/br> 說完,仰頭喝干杯中之酒,又倒?jié)M一杯。 “別……”聞若青話還沒說出口,她又扎扎實實地喝了兩杯。 聞若青:“……” 他是叫她給師傅斟酒,可不是叫她自己喝的,這酒……很烈很烈。 紀(jì)師傅也動容了,趕緊轉(zhuǎn)過身來瞅了聞若青一眼,“你怎么不攔著她?” 聞若青:“……” 喝得太快,沒來得及。 尹沉壁臉漲得緋紅,拿手背抹了抹嘴角,另兩人緊張地看著她。 她一笑:“紀(jì)師傅,您原諒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