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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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喚醒她,但看她眉鋒輕蹙,又改變了主意,小心避開背上的鞭痕,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去了樓上。 他把她側(cè)放于被褥之間時,她醒了。 她睜著一雙煙波朦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會兒,低聲說:“謝謝?!?/br> “要叫你的丫頭來替你搽藥嗎?” “嗯,您幫我把木棉叫來吧。”她說完,挪了挪身子,趴到了枕上。 他替她掖好被角,出去喚了木棉進來。 次日早晨尹沉壁醒來的時候,聞若青已經(jīng)在她房間里了。 “你別起來,好生休息吧,一會兒我去跟老太君和母親說一聲,今兒都不必過去了?!?/br> 她也沒堅持,在床上趴了一會兒,等他走了后才喚了木棉進來,搽藥穿衣。 下午聞若青很早就下值回來,仍是拿了本書到她房間里坐著。 尹沉壁無所事事,自覺背上的疼痛好了許多,就去西次間拿了他的幾張手稿過來看。 有張寫的是首七律: “野云撩亂山月昏,滿天霜色遍生寒。 孤鳥去時蒼渚闊,空嶺獨聞猿聲啼。 草低風勁輕騎急,揮鞭拂雨出陰山。 長途不見行人跡,萬里歸舟入夜時。” 她見他伸頭瞄了一眼,便問他:“這是什么時候?qū)懙???/br> “有天晚上和三哥喝了些酒,憶起了天陰山下一同急行軍的事兒,一時興起就寫了?!?/br> “天陰山么?在北疆關(guān)外?” 他搖搖頭,“就在雍州往上一帶,離元隆關(guān)不遠,那時我正在雍州軍營里練兵,收到消息說有北狄騎兵突襲元隆關(guān),我便和三哥一道帶兵過去支援,穿過天陰山,出了黑風谷,還要過胡陽江,晚上渡口邊船都收了,將士們只得泅水過去……” “哦,”她聽得入了神,“胡陽江過了就是元隆關(guān)嗎?” 他很耐心地跟她講:“不是,胡陽江過了是充洲,充洲邊上才是元隆關(guān)。充洲原本很荒僻,但這么多年有燕云軍駐守,幾十年沒讓北狄人入侵過一次,慢慢也就遷來了不少百姓,其中還有關(guān)外來的異族人,是個民風很開發(fā)的地方,以后若有機會,帶你去看看。” “好啊,”她聽了挺高興的,想起昨日他巡街時的情形,又不由打趣他,“既是民風開放,有沒有姑娘圍著你轉(zhuǎn)呀?” “沒有,我那時都留胡子的?!?/br> “這么說來,你也知道你是個禍害了?” “說什么呢?我留胡子是因為我懶得刮而已——什么禍害?說得這么難聽。” “難道不是?那我這一鞭子是怎么挨的?” “……好吧,禍害就禍害,你說是就是?!边@事兒是他理虧,算了,她也是不容易,口頭上吃點虧就吃點吧。 他想了想,又摸著下巴問她:“要不往后我還是不刮胡子?你覺得呢?” 她認真地打量了他一會兒,搖頭,“不好,還是這樣更精神些?!?/br> “你不說我是禍害嗎?” “說笑呢,您當真了?” “……” 他瞪了她一眼,可惜她已經(jīng)又拿了一張手稿過來看,完全沒注意到他犀利的眼神。 聞若青自被降為六品武官后,也就沒了日日上早朝的資格,倒是樂得清閑。次日清早他起床在院子里練完一套拳,就見樓上尹沉壁房間的窗戶打開了,不一會兒丫頭端了水進去,顯見她也醒了。 他在樓下廳堂里喝茶等著,約莫兩炷香的功夫,尹沉壁就下來了。 她臉色有些發(fā)白,不過精神還不錯,走路的姿態(tài)也看不出背上有傷,聞若青這回一點也沒意外,早知道她和一般女子不一樣,果然兩夜的功夫看著就恢復如初了,嗯,還挺堅強的。 “要不要我跟老太君和母親說一聲,這幾天就免了晨昏定省,好好在院里休息休息?”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沒事了,咱們走吧。” 聞若青點點頭,走的時候特意放慢了腳步。她一路跟著,穿過霜濃曲徑,藤架花蔓,先去了清心堂。 早飯之時聞老太君說了一件喜事。 遠在西北的孫媳蘇慕之來了家信,說是有孕兩月有余,大家聽了都很歡喜,江氏說起此事更是喜上眉梢。 二兒子二兒媳成婚已有六年,兩夫妻平常恩愛有余,可蘇氏卻一直毫無動靜,頭兩年大家都還沉得住氣,后來就都著了急,蘇氏自己也是到處求醫(yī)問藥,湯水一碗碗喝下去,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如今傳來她懷孕的消息,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江氏本已去信讓她回來,這么一來又要往后拖了,起碼得等三個月胎坐穩(wěn)了才能上路。 聞思齊笑道:“咱們家既是有了這樣的喜事,老太君生辰,咱們可要好好辦一辦。” 老太君瞪她一眼:“辦什么辦?又不是整壽,就咱們一家子在京都的人,和幾個親家聚一聚便是,完了我好回拂云庵?!?/br> 她說完,又對身邊站著侍菜的謝霜和尹沉壁道:“你們兩個,也提前給親家母說一聲,到時也過來一起熱鬧熱鬧?!?/br> 兩個孫媳婦都應了,老太君想了一想,笑著對尹沉壁道:“把你弟弟也請了來,那孩子我看著很好?!?/br> 第037章 宅院 不是你想的那個?!?/br> 聞若青心不在焉的, 眼光一直往尹沉壁那邊瞟,擔心她因著背上的鞭傷堅持不住而露了餡兒,聞老太君看在眼里, 心下很有些欣慰。 看嘛, 這也沒多久,孫兒的眼光就離不開他媳婦了, 自己給的那兩本書果然有用。 江氏不一會兒注意到了兒子的異常, 也覺得心里放下了一樁事。老太君出手果然就是不一樣,這個兒媳雖然不怎么入她的眼,不過算了, 只要能入兒子的眼也就將就吧。 聞思齊眼珠骨碌碌地在他六哥和六嫂身上直打轉(zhuǎn), 忽然出聲問道:“六哥, 聽說你前兒巡街的時候抽了個女人?” “咳咳咳, ”聞若青差點被嗆到, 猛咳了一陣才緩過來, “你說什么?” 聞思齊得意地說:“怎么樣,我消息靈通吧?我不僅知道你當街抽了個女人, 還知道你把人帶回了衙門, 在間屋子里關(guān)著門審了一上午?!彼贿呎f, 一邊偷偷瞄著她六嫂。 老太君見孫兒臉上神情怪異,忙呵斥道:“胡說什么?你六哥哪是這種人!” “本來就是嘛, 也不知審問些啥,要審這么久……我還聽說你審完了,親自叫了車把人送出了衙門——六哥, 那女人是不是很漂亮?。俊?/br> “咳咳咳……”聞若青再次被嗆到,江氏趕緊把他手中的湯拿了過來,“別喝了, 怎么回事,喉嚨不舒服?” “沒事,喝得急了一點。”聞若青回答完母親,接著狠狠瞪了meimei一眼,“閉上你的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聞思齊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聞若青又瞟了眼尹沉壁,她垂著眼站在一邊,眼觀鼻,鼻關(guān)心,一點也沒有什么異樣。 她還真沉得住氣?。?/br> 早飯后聞若青去了衙門,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看到徐子謙,他問劉越,劉越道:“徐大人說不舒服,本請了兩天的假,卻不知今天為何也沒來?!?/br> 聞若青心里有了幾分計較,當日巡完了街,他換了便服,先去了梨花巷的溢香居。 胡掌柜見了他很是吃驚,他對這位官爺一張漂亮的臉印象深刻,此刻忙低頭哈腰將人迎了進來:“大人大駕光臨,可是有什么事?” 聞若青摸出六兩銀子遞給他:“這都好幾天了,沒見你到衙門里去拿錢,就把錢給你送過來。” 胡掌柜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好事,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怎么,不想要了,不要就算了?!甭勅羟嗫此q猶豫豫的,有點不耐煩了。 “要要要。”胡掌柜趕緊接過了錢,一疊聲道:“多謝大人,您真是高風亮節(jié),青天再世啊!” 聞若青嘴角抽了抽,“行了,那伙強盜我們抓住了,不過損失沒法追回來,你們以后還是要多加小心,夜里鎖好門窗,多個人守著?!?/br> “是是是?!焙乒褚笄诘厮退鰜恚粗h去的背影,忽然悟了:這怕不就是這兩天到處都在議論的兵馬司新任指揮使大人?年紀輕輕很有干勁嘛,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他哼著小曲兒,手中拋著銀子回了店鋪,哪知道進門時被門檻絆了一下,銀子沒接住,閃了幾閃,滾到了不知哪個角落里。 胡掌柜:“……” 聞若青從梨花巷出來,去了長伯侯府。 徐子謙還在自己房中蒙頭大睡,陸氏在旁給他打扇:“睡了兩天也該起來了,兵馬司你究竟還去不去?” “不去了!”徐子謙賭氣道:“拿人當猴耍,還去干什么?” 陸氏從丫頭手中接過紅棗甜湯放在嘴邊吹著,安慰他道:“不去也成,咱們家又不缺這幾個錢,本來你這副指揮使的官說起來就不怎么好聽,俸祿也少,還不如在家好好陪陪我?!?/br> 徐子謙心下其實很有些后悔,他從沒這么跟上司發(fā)過脾氣,那日在聞若青面前甩了臉色,回到家中就覺得這官位定是保不住了,惴惴不安之余,干脆在陸氏面前裝了義憤填膺的樣子,也免得真被撤了職在她面前下不來臺。 他這邊正懊惱著,就聽丫頭進來通報:“前頭有位聞大人過來了,說是要見二爺?!?/br> 徐子謙跳了起來,還沒說話,陸氏已對那丫頭道:“你去回了他,就說咱們二爺身上不好,不見客?!?/br> “哎呀!你多什么嘴?就知道給我添亂?!毙熳又t瞪她一眼,又對丫頭道:“你去跟聞大人說,我馬上就來?!闭f完手忙腳亂地套上鞋子,趕著去內(nèi)室換衣服。 陸氏氣得差點摔了湯碗,罵道:“外強中干的家伙,沒出息!” 聞若青這邊剛喝完一盞茶,徐子謙就來了。 他笑吟吟地問道:“子謙身體可是無恙了?” 徐子謙有點尷尬,又不知說什么好,只肅著一張臉,點頭道:“好多了,多謝大人關(guān)心。” “既是你身體無礙了,就跟我去個地方吧。” 兩人出了徐府,在城中七拐八繞地,最后終于到了城邊上落英胡同深處的一處宅院門前。 “這是……”徐子謙疑惑地看向聞若青。 聞若青推門進去。“進來看看吧?!?/br> 徐子謙進了院子,見內(nèi)中花木稀疏,院墻高壘,正中主屋大門敞開,里頭黑乎乎地不知究竟,東西廂房緊閉無聲,窗戶上澆筑了鐵條,糊了密不透風的窗紙。 聞若青打開一間廂房的門,徐子謙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汗酸味,被風一吹,散了片刻,又隱隱嗅出一抹香粉的味道。 他進了廂房,里頭空蕩蕩的,只有角落里散著幾堆干草并零碎的幾塊破布。 一連兩間廂房都是如此,其他的幾間卻又是干干凈凈,一點味道都沒有。徐子謙看完廂房,跟著聞若青去了正堂。正堂五間大屋,東邊三間打通,窗戶都被封死了,里頭什么物什也沒有,昏暗的光線下只見墻壁上、地板上到處都是一道道的抓痕、鞭痕、刀痕和血跡。 “再到那邊瞧瞧吧?!甭勅羟嗟?,領(lǐng)他去了西間。 西邊的屋子是個暗室,門鎖被撬開了,墻角有塊石板,徐子謙上前將石板推開,就見下面現(xiàn)出一條軟梯,通向地下室。聞若青打亮火折向下晃了晃,昏暗漆黑中,底下似乎深廣無邊,陰森潮濕,一股惡臭鋪面而來,讓人幾欲嘔吐。 徐子謙愣在石板邊上,聞若青問他:“下去看看么?” 他艱難地搖搖頭,呆呆地看著他上司。 “你現(xiàn)在知道是什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