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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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太單薄了些,風一吹就會被刮走似的,嫁進來也這么多天了,怎么都不知道把身體養(yǎng)胖點,這么瞧著跟棵草似的,外人見了還以為他們國公府怎么虐待她來著。 尹沉壁指使著聞若青把兩瓶花擺到了外間,那瓶小雛菊配藤條的放到了內(nèi)室窗下。 聞若青給她擺好了正要出去,就聽她道:“六爺?shù)鹊?,您別走呀!” 他愣了一愣,都這時候了,還想要干什么?好吧,且看她想耍什么花樣。 他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眼風掃過窗下那瓶他贊過的花,不一會兒聽見凈室嘩啦啦一陣水響,須臾她端了一盆水出來,又去拿架子下頭的藥匣。 ……原來是這個。 尹沉壁坐到他旁邊,把他的右手拿過來放到桌面上。 傷口已經(jīng)好了很多,她一邊給他換藥,一邊問他“那兩個盜賊怎么樣了?”人是她逮住的,說起這個她心中就會油然生起一股成就感和自豪感。 聞若青看著她的手,嗯,這雙手可不怎么美,膚色倒還勻凈,但不算白,也不細嫩,指尖劃過他手背時還能清楚地感覺到她指腹上的繭。 “六爺,問您呢!” “哦……”方才她問什么來著?他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還關在衙門里呢,過兩天就送刑部去?!?/br> “那兩人真是從漴臨關來的夷人戰(zhàn)俘?”她看見了那兩人身上的刺青和手臂上的戰(zhàn)俘印記。 “嗯。”他不太想和她說得太深入,這里面牽涉到的事兒太復雜,她若知道得太多可不行。 “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都在贊你的箭術高超,”他轉移了話題,“跟你爹學了多久?” 提到父親,尹沉壁有些怔忡,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一停,半晌方才繼續(xù)給他包扎。 “爹爹只要在家,都會找了借口偷偷帶我去野外,從四歲就開始了,一直到十歲……”她笑了笑,不過笑容里有明顯的難過,“爹爹沒再回來,我便偷跑到莊子里去自個兒練習。那時我家還在城里,沒住莊子里頭?!?/br> “那你爹還教了你些什么?”聞若青有點后悔提到她爹,但既然開了頭,只有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下去。 “……其他就沒教什么了,有兩回倒是給我講過陣法,不過我娘不喜歡我學,所以我爹也就罷了?!?/br> 他很是可惜,“你爹在陣法上頭挺有造詣,真該好好學學的,即使你用不上,但觸類旁通,別的事情上也能受益。”尹征去世后聞家主子才了解到他的很多才能,只可惜人已逝去,說什么都晚了。 尹沉壁很意外:“您這么熟悉我爹?” “……”他也詫異了,“怎么,你不知道你爹和我家的淵源?” “知道??!” “……” “我爹不是在你們燕云軍麾下嘛,我知道,不過他只是從六品的小官兒,您家位高權重,下面的將士又這么多,不可能每個人都熟悉,所以我真沒想到。” 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聞若青有些吃不準了,仔細觀察著她面上的神色。 “你……真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不是說了嗎?”尹沉壁給他翻來覆去地問得有些煩了,正好這會兒也包扎完畢,就將他的手一推,“包完了。這會兒夜也深了,六爺您早些過去歇息吧?!?/br> “……” 他這是——被趕了? 次日便是初十,吃完早飯后,尹沉壁悄悄跟謝霜打了招呼,準備出門去槐蔭街見任莊頭。 時間還早,出去之前她便把晴夏叫了過來,將昨天拿出來的那匹天水碧的素軟緞和牙白的暗花紗交給了晴夏,跟她商量先做一件天水碧色的襖子和月白的暗花紗裙來看看。 晴夏拿了尺子給她量尺寸,量完了笑著說:“少夫人身段真不錯,腰只得這點子細,奴婢真是好生羨慕?!?/br> 尹沉壁打趣她:“你少吃些,餓一餓,也就和我一般了?!?/br> 晴夏身段豐腴,又管不住嘴,到長樺院里當差后,差事又輕松,眼看著這幾日間又胖了一圈。 棲云在旁笑道:“晴夏jiejie也太能吃了,常常晚間還要吃宵夜,吃完了就睡,不胖才怪呢?!?/br> 尹沉壁有點詫異地看她一眼,這么一看果然,晴夏比起剛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顯得沉重了一些,臉兒圓圓的,雖然俏麗依舊,卻少了幾分靈動。 晴夏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捧了緞子剪刀尺子等物去了外間。尹沉壁拿了帷帽,帶著棲云出了門。 京都城中物寶天華,千門壁月,萬戶香風,八街九陌中熙來攘往,川流不息。定國公府的大門開在明德街的正街上,正位于城中的西市邊,由于占地廣闊,內(nèi)中的宅院橫跨了幾條街巷,后園角門通出去的后巷已經(jīng)近于城邊,偏僻幽靜,離熱鬧的坊市相隔甚遠。 兩人從角門里出來,棲云給了守門的護院一塊碎銀,那護院甚是積極,自告奮勇地跑出去雇車,等了約莫一注香的功夫,一輛青帷小騾車才吱吱呀呀地駛到了門口。 路過康平街那間思味糕點鋪時,棲云喚停了騾車,下去買了幾封糕點,回到車上時一臉古怪的神色。 尹沉壁問她:“這是怎么了?” 棲云猶豫一會兒,才道:“前兒我給了錦玉三十文錢托他幫我買些果脯糕點,他帶回來足有十多包,說就在這兒買的……可剛剛我去買,三十文就只買了這么多……少夫人,您說要不要把錦玉自個兒墊的錢還給他?” “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曉了,的確該把錢還給人家。” 尹沉壁打量了下棲云紅蘋果似討喜的一張臉,點了點頭。 說話間車停了下來,已是到了槐蔭街的集賢茶樓門口。 第035章 看熱鬧 ……把這女人帶回…… 槐蔭街離明德街不遠, 是京都西市內(nèi)的主街之一,街上店鋪林立,樓宇駢闐, 處處朱欄玉戶, 重檐疊錦,街道兩邊還有不少商販搭著木架和貨攤, 布匹、字畫、針線、胭脂首飾、各類小玩意兒等等雜貨乃至茶水小吃, 應有盡有,一眼望去琳瑯滿目,喧鬧繁華。 集賢茶樓在槐蔭街的街尾, 對面便是以秋露白聞名的漱玉樓。尹沉壁帶著棲云上了二層明間, 就見周圍都已經(jīng)滿座, 而且基本都是女客。 還好任莊頭和木樁已經(jīng)占著了靠窗的一張桌子, 因他倆是這層樓少有的幾個男客之二, 顯得很扎眼。 尹沉壁入座, 任莊頭趕緊喚了小二奉上茶來。 “見過大小姐?!蹦緲陡吻f頭給她行禮。 “不必客氣,都坐吧。”尹沉壁脫了帷帽, 笑盈盈地問木樁:“在跟我母親學認字了?認得了多少?” 木樁扭扭捏捏地道:“回大小姐, 幾天前就跟太太學了, 如今也就只認得二三十個。” 尹沉壁鼓勵他:“慢慢來,不急, 才學了幾天就能認得二三十個,很不簡單了!” 任莊頭待她說完,這才將一個賬本雙手遞到尹沉壁面前, 道:“這幾日谷子已經(jīng)曬得差不多了,明兒便請了人來打皮兒,這是這段時間的收支明細, 少夫人請過目。” 尹沉壁翻開看了看,見沒什么大問題就還給了任莊頭,“等木樁再多認些字,您就把這做賬的事兒教給他,您在旁多看著些。” “是?!?/br> 騾子巷的新鋪子還沒開起來,目前需要拿主意的事情還不多,任莊頭和木樁坐了一會兒也就告辭走了。 尹沉壁久居深宅,此刻看到街上久違了的紅男綠女,喧嘩紛呈,一時也就不舍得走,和棲云兩個一邊慢慢地喝著茶,一邊趣味盎然地欣賞這煙火鬧市中的紅塵風景,棲云還把她從思味糕點鋪中買來的蜜餞糕點打開來請少夫人品嘗。 正愜意間,樓下街道上忽然一陣sao動,有人高叫著“來了!來了!”就見一大群穿紅著綠的女人一陣瘋跑,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都有,從各個角落一下涌到了路中間,摩肩接踵地齊齊往街頭方向張望。 這層茶樓的窗戶邊上瞬間也擠滿了人,個個趴著窗棱伸著頭,一臉興奮和期待的模樣,弄得尹沉壁二人也好奇起來。 棲云向旁邊一個姑娘打聽,那姑娘道:“你們不知道啊?新來的兵馬司指揮使大人帶人巡街,這就快過來了!” 棲云:“新來的指揮使大人?” 尹沉壁:“……” 看這些姑娘們興奮的模樣,她還以為是耍把戲的來游街了。 “你們就是為了看新來的指揮使大人嗎?”棲云問那姑娘。 “當然!昨兒來晚了,沒占到好位置,今兒可要好好看個清楚——你們看不看?不看就把位置讓給我嘛。” “看!怎么不看!”尹沉壁斷然道,也趕緊站起身來把頭探出了窗戶,這一看,還發(fā)現(xiàn)對面漱玉樓的雅間里坐著個姑娘,穿了一件湘色上襦,搭著茶白的綃紗半臂,玉質(zhì)冰肌,嬌姿楚楚,拿把團扇倚在窗前,半遮著臉往下瞧—— 這……莫非曾家小姐也是專程來看指揮使大人的? 她往街頭看去,只見疊瓦重樓下,熙攘鬧市間,新上任不久的兵馬司指揮使大人板著一張臉自街頭現(xiàn)身了。 他騎著棗色大馬,身著青色緙絲彪補官服,頭戴烏紗,腰系素銀革帶,足登黑履。和煦晨光下,身板筆挺臉色陰沉,手里緊緊拽著馬鞭,很像是要找誰打一架的樣子。 不過見多識廣,膽大包天的女人們可沒被他嚇退,或者說,愛美的姑娘們眼中只看見了他那張臉,自動忽略了他周身籠罩的那股陰煞之氣,對他臉上極不耐煩的表情也視而不見。 街道中水泄不通,兵馬司眾人寸步難行,集賢樓上也是議論紛紛。 “指揮使大人果然長得這般??!” “可惜他取了個相貌平平,嗜錢如命的女人,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br> “聽說他夫人給他設了個圈套這才嫁了他,可憐這位指揮使大人不僅救了她,把自己也搭進去了?!?/br> “哪家的女人,這般可惡?” “……” 尹沉壁給棲云使了個眼色,趕緊戴上了帷帽,把面巾拉得嚴嚴實實,遮頭遮尾地出了集賢樓,很是體驗了一把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 被圍觀的聞若青滿腹煩躁,就快要爆發(fā)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到了所能忍耐的極限,真的……好想抽人! 一會兒回去就叫徐子謙給他換了晚上的班,打死他也不要再在白天出來制造混亂,給人像看耍馬戲一樣地一通亂瞅。這樣子還巡什么街,抓什么小偷和盜賊,監(jiān)察什么商販守沒守市場規(guī)矩? 要不是穿著這身官服,早把人群中笑得最猖狂的那幾個抓來抽一頓了。 走了半天也沒走出這條槐蔭街,眼見到了集賢樓下,他這邊正火冒三丈著,就見茶樓門口的人堆里突然撲出來一個頭戴帷帽,身穿鵝黃襦裙的女人,矯揉造作地打著轉兒,腳步不穩(wěn)地朝這邊跌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撲到他馬蹄下方,雙手還緊緊護著頭上的帽子。 一看就是故意的。 好啊!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可不要怪我殺雞儆猴! “什么人!膽敢阻攔兵馬司辦事!” 聞若青中氣十足一聲斷喝,斟酌著力道,十分氣力撤走八分,手中馬鞭順勢甩下…… 尹沉壁天旋地轉,還沒搞清楚狀況背上就挨了一鞭子,有苦說不出,幸得她身形雖然清瘦,但還算結實,挨了這一鞭也沒趴下,正想息事寧人地趕緊閃人,回頭再找他算賬,人群中奮力擠出來的棲云一看這情形不由傻了眼,禁不住高聲喊道:“干嘛打我家夫人?!” 她撲到少夫人身上緊緊抱住她,疼得尹沉壁齜牙咧嘴,幸而頭戴帷帽無人看見。 聞若青一眼看見棲云,頓時僵在了馬背上——棲云他是認得的,那么剛才挨了他一鞭子的女人,難道就是—— 聞竣在他身后壓低嗓子道:“不好了,六爺,好像是少夫人……” 還用你說?聞若青的嘴角抽了抽,額上青筋直跳。 尹沉壁把面巾掀開一線,朝他射了一記飛刀。 “……把這女人帶回兵馬司衙門!” 他虛張聲勢地說,掃了一眼圍觀群眾:“誰還敢妨礙公務,一并抓回衙門!” 眾人見他兇狠,又見那女人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鞭,這才意識到這位指揮使大人真不是吃素的,心下害怕之余紛紛退散。 聞竣趕緊下了馬,手忙腳亂地過來攙扶少夫人,棲云正要出聲,尹沉壁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弓著背上了聞竣的馬。 聞若青這才領著一幫人出了鬧市。馬蹄得得踏在青石板路上,聞竣牽著馬,小聲道:“少夫人堅持一下,到了衙門就讓大夫過來給您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