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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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若青沒法,只得喊來了聞竣先送她回家。 聞竣一路上不斷地奉承她:“真沒想到六少夫人這么厲害!聽說是您把那兩個人射倒的,今兒您可是頭功!” 好話尹沉壁也愛聽,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時候,好在聞竣還算識趣,見她一臉焦急,也就閉了嘴,兩人打馬狂奔,終于趕在卯時之前回到了后巷的角門外。 聞竣吹了一聲口哨,見角門后看守的護院遲遲不來開門,心知正是換班的時候,只得縱身翻進了墻內(nèi),把角門打開讓進了六少夫人,又把兩匹馬牽回馬概。 尹沉壁昨夜出來時曾囑咐木棉給她留著門,這會兒長樺院的院門果然沒有上鎖,她悄悄推開門回了房間,外間的木棉還在沉睡,待輕手輕腳地?fù)Q下身上的衣服,她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晚真是又驚險又刺激,雖是整夜沒睡,但她精神飽滿,一點兒都沒覺得疲倦。兩刻鐘后秦mama過來給她梳頭,見六少夫人神采奕奕,雙頰紅潤,眼睛里還透著一抹從未見過的盈亮之色,心下不由暗暗稱奇。 這日崔家的大婚喜宴定在申時半,不過一大早崔家便開門迎客,聞家因與崔家世代交好,早飯后便由聞老太君領(lǐng)著一眾女眷先行去給崔家添旗助陣,待到了崔府的廣亮大門外時,門口已是門庭若市,華蓋云集,進了大門,早已布置好的喜堂內(nèi)外更是金梁紅幔,珠錦煥彩,比之定國公府當(dāng)日又是一番熱鬧景象。 崔家祖上和聞家一樣都是大璟的開國功勛,不過如今家族的尚武氣息已經(jīng)不甚濃厚,崔瑾的父親崔巒生前雖然領(lǐng)著驃騎大將軍的官職,但已多年沒有帶兵上過戰(zhàn)場,幾個兒子中除了崔瑾還在禁衛(wèi)軍里擔(dān)著職,其他幾個庶子都捐了四品到從六品不等的文職官,是以崔府的風(fēng)氣比之聞府的朗闊舒闔又是不同,處處流泉漱玉,綺羅管弦,一派雅致精巧,風(fēng)流富貴的景象。 眾女眷進了崔府內(nèi)院大門,便由身著桃紅色撒金比甲的漂亮丫鬟伺候著上了青帷小車,一路駛過富麗高堂,清安大廈,穿過粉壁香亭,碧閣紅苑,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這才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廳之前。 江氏下車后便與謝霜抱怨道:“這才是鐘鳴鼎食之家的做派嘛,哪像你家老爺,就不許咱們家內(nèi)院設(shè)車,崔家的園子跟咱們家的園子也差不多,怎么人家可以坐車,我們就偏偏不能,到哪兒都得走著去,偶爾坐兩回轎子還要教訓(xùn)幾句,真該讓你家老爺過來看看人家家里是怎么安排的?!?/br> 謝霜只淡淡笑了一笑,并不搭腔,這時走在前面由花氏攙扶著的聞老太君腳步一停,原來是崔老夫人帶著崔大小姐崔嵐已下了花廳的臺階,熱情地迎了上來。 崔老夫人徐氏是個富態(tài)的中年美人兒,看著很隨和親切的模樣,好似也沒什么主見——她年紀(jì)比江氏還小一點,不過因為兒子已經(jīng)襲了爵位,所以也就被尊稱為了“老夫人”。 她嫁到崔家時家里有一個處處強勢的小姑子,后來這小姑子又進宮作了皇后,家里的兒女們從小事事都聽這位姑母的——她這原本正頭平國公府女主人的意見既然向來沒人聽,她也就習(xí)慣了事事不發(fā)表意見,安心地做個隱形的擺設(shè)。 不過崔家大小姐崔嵐倒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表現(xiàn)出了媲美她姑母的強勢和能干,現(xiàn)今平國公府的中饋便是由她在主持,崔家外頭的庶務(wù)也是她在打理。 尹沉壁因著顧蕊的關(guān)系,很向秦mama打聽了一些崔府的情況,知道這位崔大小姐的年齡現(xiàn)已二十有四,卻還未曾出嫁,并且看她的情形,恐怕將來成婚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她站在謝霜的身后,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崔嵐。她倒不是好奇,就是覺得這位崔大小姐看起來很是面善,好像在哪里見過的一般,可她卻能肯定以前和崔大小姐從未碰過面。崔嵐膚色凈白瑩透,欺霜賽雪,黛眉杏眼,朱唇皓齒,美得如盛放的牡丹一般,就是怎么看怎么面熟。 這時崔嵐覺察到了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這一笑嬌媚萬方,如明霞初現(xiàn),尹沉壁福臨心至,忽然就明白了。 崔大小姐崔嵐,長得和她的丫鬟晴夏,還真不是一般地像! 聞府女眷們被引入了花廳,廳內(nèi)環(huán)佩叮當(dāng),翠袖羅裙,主座上已坐著不少金釵玉環(huán)的貴婦人。 其中身份最尊貴的是瑜王妃,王妃娘家姓姜,家勢并不顯赫,父親只是當(dāng)朝四品文官司天監(jiān),她本人長相端莊清秀,姿色不算出挑,不過因高嫁給了當(dāng)朝皇子,倒也養(yǎng)出了雍容的氣度,一舉一動間都透著一股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從容不迫。因她丈夫近日來在漴臨關(guān)防務(wù)上頗有建樹,她出席這些宴會時也一反往常無人問津的局面,身邊多了不少奉承討好的婦人。 坐在她東側(cè)的是永昌侯家的陳夫人和康寧伯家的趙夫人,她西側(cè)靠窗的位置上坐著平寧侯家的曾夫人,曾夫人見聞老太君領(lǐng)著幾個女眷進來,忙起身讓座,笑道:“聞老太君還是這般精神!” 聞老太君笑嘻嘻地坐了,崔嵐忙又命人添了座,安排好了曾夫人并江氏、花氏以及謝霜、尹沉壁這些小輩的座位,聞府的幾個姑娘則在進入花廳之前就由崔嵐的兩個庶妹領(lǐng)著去了汐月閣賞花。 幾位夫人相互之間忙著見禮,寒暄了多會兒,這才各自落了座,坐定后丫鬟給幾位新客上了眉山雀舌,瑜王妃神態(tài)平靜地問了聞老太君的身體,聞老太君春風(fēng)滿面地答了——瑜王雖然斬了聞家的兩個舊部下,不過這都是外頭男人們的事兒,內(nèi)宅的女人們才不至于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事翻臉。 永昌侯陳夫人一面撥著茶盞里的浮末,一面露骨地打量著坐在角落里,盡量不引人注意的尹沉壁,看了半晌,忽道:“這位難道便是聞家的六少夫人了?” 聞老太君順著她眼光一看,不由笑道:“正是——沉壁,還不快過來見過王妃和幾位夫人?!眲偛糯蠹颐χ眩瑥U話說了一大堆,卻忘了把頭一次以聞家少夫人之名出席這類場合的尹沉壁介紹給大家。 第032章 嘴仗 我的兒媳婦就算不好…… 尹沉壁硬著頭皮上前, 給王妃和眾位夫人行了禮,瑜王妃微微點了點頭,便轉(zhuǎn)過臉去跟趙夫人說話。 陳夫人卻發(fā)出一聲刺耳的笑聲, 語帶嘲諷地說:“方才我見她站在你家謝霜身后, 還以為是她的哪位陪房來著……心里還正奇怪怎么你家六少夫人沒來,哪成想竟然就是她, 怎么穿成這樣, 也不怕失禮!” 這話一出口,廳內(nèi)眾人齊齊都轉(zhuǎn)過臉來看著尹沉壁,一時間, 好奇的、譏諷的、同情的、幸災(zāi)樂禍的, 各式各樣的眼神交織成了一張大網(wǎng), 兜頭朝她罩下來。 聞老太君沒說話, 不動如山, 江氏與謝霜對看一眼, 接著都去仔細(xì)觀察尹沉壁。她臉色有些微微發(fā)紅,不過并沒有慌亂。 她抬起眼看了陳夫人一眼, 眼神中也沒有絲毫的憤恨和不滿, 只是平靜地朝她褔了褔禮, 語氣誠懇地道:“陳夫人說的是,妾身容貌簡陋, 也不懂裝扮,真是讓您見笑了,還望陳夫人多多指點, 妾身不勝感激?!?/br> 江氏和謝霜的眼睛里就微微露了點滿意。 陳夫人愣了愣,無趣地擱了茶盞,方才道:“你們家這么多能人, 哪還需要我指點?” 曾夫人撲哧一聲笑了,瞅著江氏道:“你不是平日里最會打扮的么?怎得也不幫著你媳婦收拾收拾?” 江氏便也呵呵笑道:“這不大清早忙著來見你嘛,這就給忘了,”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尹沉壁,半真半假地呵斥她:“橘黃色陪湖藍(lán)色,也虧你想得出,黃色和藍(lán)色最是相沖,你膚色又不白凈,穿了黃色的襖子更顯得臉色不好,下回斷斷不可再配了這顏色!” 尹沉壁恭恭敬敬地道:“是,媳婦記住了?!?/br> “衣裳料子還在其次,并不是說越輕軟就越好,關(guān)鍵還要看自己身材穿不穿得出來,你這衣裳只是普通的妝花緞子也就罷了,記住若沒那般弱柳扶風(fēng)的身段,就別穿那些輕如煙羅的綃紗,人長得不好,就更不要穿得花里胡哨的,樸素點才是。” “母親說的是,媳婦知道了?!?/br> 花氏看了眼臉色鐵青的陳夫人,又看了眼目露得意的江氏,臉上笑瞇瞇的沒說話,永昌侯陳家和覃王走得近,向來和聞家不對付,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江氏訓(xùn)斥完了尹沉壁,這才閑閑喝了口茶,眼風(fēng)朝陳夫人那邊掃了一掃,心道:小樣兒,我的兒媳婦就算不好,也得由我自己教訓(xùn),哪用得著你來這多嘴?穿了身宮里織造部新出的花枝纏絲軟煙羅做的襖子,就以為自己艷色過人了,也不看看那粗粗的膀子,配穿這軟煙羅不? 陳夫人只恨不得趕緊換下身上的衣服,她身形富態(tài),今日外面穿的褙子也是杏黃底撒金絲的,而且正巧,她的膚色也不白,本想借機嘲諷下聞家這寒酸小氣的新媳婦,哪知江氏明著教訓(xùn)媳婦,句句都暗暗指到她自己身上,這下引火燒身,勾得不少夫人都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來打量她,真是讓她又羞惱又憤恨。 康寧伯家的趙夫人看了看陳夫人的臉色,笑道:“聞大夫人說得果然在理,我們都學(xué)到了不少……前兒宮里的織造部給幾位公主都做了新的騎裝樣子出來,我看很是漂亮,又能防雨,聽說您家新媳婦愛騎馬,尤其喜歡在雨天騎馬出去打獵,要不要吩咐他們給您家送兩套?” 康寧伯的弟弟現(xiàn)正管著宮里的織造部,故她有此一說。她和陳夫人交情一向很好,看陳夫人吃癟,就忍不住跳出來替她出頭,這話明著問江氏,可屋子里的人都聽出來了,她實際上是暗諷聞家新媳婦在春獵上騎馬跑出去的事兒。 “好啊,”江氏才不客氣呢,“多送幾套來看看嘛,我們家的幾個姐兒也愛騎馬打獵,看得上呢我們就留下,看不上就給您送回去,不過趙夫人放心,若是我們留下了,該多少錢就多少錢,我們絕不會白拿?!?/br> 她說罷,吩咐身后的謝霜:“聽到了嗎?回去把銀子預(yù)備著?!?/br> 謝霜微微一笑:“是?!?/br> 趙夫人氣得臉歪嘴歪,給江氏這么一說,她倒好像成了四處兜賣騎裝的人了,沒見遠(yuǎn)處還有幾個掩嘴偷笑的人嘛,這聞家的女人不僅臉皮厚,嘴也挺厲害,等她們家的男人們吃了敗仗,看她們還抖不抖得起來? 趙夫人這么一想,也就平心靜氣了,拉了拉陳夫人的袖子以示安慰,兩個人說著私房話,都沒再搭理聞家的人。 幾個女人的嘴仗告一段落,聞老太君這才笑著問瑜王妃:“您今兒怎么來得這么早?” 瑜王妃笑道:“自家表弟娶親,當(dāng)然要早些來,靜寧一大早也吵著說要來看她舅媽和表姐,這不母后就讓我?guī)^來了。”她丈夫瑜王從小就被抱到崔皇后身邊養(yǎng)著,與崔家自是相熟,她也就隨著丈夫稱崔瑾為表弟。 “怎不見靜寧公主?”聞老太君問她。靜寧公主是崔皇后長女,比九皇子小兩歲,剛定了親,預(yù)備明年出嫁,駙馬是承恩伯蔡家的次子蔡英澤。 “她這會兒在汐月閣和小姐們玩呢。對了,些日子您府上辦喜事,妾身正好身上不舒服就沒去,真是失禮了?!甭劺咸怯姓a命在身的,因此瑜王妃說話很客氣。 “您客氣了,不知是什么???現(xiàn)下可大好了?” “多謝聞老太君關(guān)心,如今已經(jīng)不礙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以免場面太過冷落,這邊尹沉壁趕緊回到座位上坐下,見江氏眼光掃過自己,忙感激地朝她笑笑。 江氏臉色一僵,隨即轉(zhuǎn)開了目光。外人面前是一回事,回到家里又是一回事,她可別以為自己在外人面前維護了她幾句,就是認(rèn)可接受了她,她的路可還長著呢! 更何況,也不看看這種情況是誰造成的,要不是她不自量力地貼上來,定國公府哪會陷入這般人人嘲弄的局面!這么一想,她又不由生起氣來,狠狠地瞪了她三兒媳一眼。 不一會兒,又有貴客進了門,來的是長伯侯夫人和她的兩個兒媳,承恩伯夫人,伍大將軍夫人李氏并她的大兒媳,此外還有與崔家交好的幾位文官夫人。 廳堂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寒暄,尹沉壁這會兒困意上涌,坐在椅子上感覺眼皮都要撐不開了,又怕新客來了后自己又要被拎出來引發(fā)下一輪的嘴仗,便推說要去更衣,自己單獨出了花廳,來到前頭的園子里。 園子里菊艷蘭幽,柏翠竹冉,她一直徘徊到了午飯時分,方才回了花廳。午飯就擺在正廳的東邊,幾間屋子中間隔著的屏風(fēng)被撤開,就成了長長的一間敞亮闊廳,熱熱鬧鬧的開了十幾桌。 大家領(lǐng)教了江氏的口舌之厲,也沒敢再拿聞家的新媳婦說事兒,尹沉壁這回倒是順順利利地吃完了飯,不過席間還是有不少人遮遮掩掩地打量著她,打量完她后相互之間還不斷悄聲私語,弄得她很不自在。 貴客們拖拖拉拉地吃完了午飯,已過了未時四刻,而崔家的婚典定在申時半,也就不到一個時辰了。 大家都有些心癢,性急的早跑去了喜堂內(nèi)等著看新娘子,回到花廳里喝茶的人一下就少了很多。兩刻鐘后崔夫人和崔嵐又迎了兩位宮妝高髻,容色艷麗的貴婦人進來,卻是覃王妃和慎王妃。 兩位王妃的排場和氣勢都很足,原本坐在廳中的瑜王妃一下就顯得矮了一頭,她給兩位妯娌行禮問好,那兩位也不大搭理她,只冷淡地略略點了點頭,便當(dāng)仁不讓地坐到了她讓出來的主位上。陳夫人和趙夫人等幾個方才還在她跟前湊趣的夫人也趕著簇?fù)淼搅笋蹂磉?,瑜王妃在一邊看著,眼里不禁流露出了幾絲不甘。 沒過多久,前面忽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大家精神一震:“來了!”崔嵐進來笑道:“眾位請隨我前去觀禮。”大家都站起了身,唯有覃王妃端坐不動,半晌方才道:“我就不去了吧,喜堂里人太多,悶得慌?!?/br> 陳夫人和趙夫人一聽,也當(dāng)即表示自己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陪著覃王妃,覃王妃這才微笑著喝了口茶。她今兒是看在崔皇后的面子上勉為其難地來了,卻不愿屈尊降貴地去湊什么熱鬧觀什么禮,崔家毫無疑問是站在九皇子那一邊的,崔瑾幾天前又襲了平國公的爵位,她現(xiàn)下可不想為他們家增光添彩。 慎王妃倒是極愛看熱鬧,對傳說中姿容才藝雙絕的顧蕊也很好奇,當(dāng)下領(lǐng)頭出了花廳。崔嵐丟了個安撫的眼神給瑜王妃,自己緊走幾步趕上慎王妃,笑道:“王妃這邊請。” 尹沉壁也沒去喜堂,她稟過聞老太君和江氏,便由崔府的mama領(lǐng)著去了喜房,喜房里現(xiàn)還沒什么人,她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約莫半個多時辰后,就聽見門口一陣喧嘩,緊接著房門大開,身著大紅嫁衣,頭蓋紅頭巾的顧蕊就由神采飛揚的新郎牽著走了進來,身后還簇?fù)碇淮笕喝恕?/br> 尹沉壁趕緊閃到了角落里,眾位女客蜂擁而入,一下子就把喜房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崔家請的全福人都險些被擠到了一邊。 崔瑾嘴角溢滿了笑意,手指微顫地挑開了新娘的紅蓋頭。 顧蕊含羞帶澀地抬起頭來,與他的目光一觸,雙頰頓時漫開了一片紅霞。 屋里的女客們都羨慕地看著這對璧人,又被新娘的容光所驚艷,紛紛贊揚她的美貌與姿色,尹沉壁站在一邊看著,臉上也不覺帶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一直到賓客陸續(xù)離開,她上前攜了顧蕊的手,這笑容也不曾散去。 崔瑾依依不舍地出了喜房,暈頭暈?zāi)X地去了前院待客,這時除了李重,幾個狐朋狗友都到齊了,聞若青還帶著徐子謙,兩個人剛從兵馬司衙門里過來。 趁著新郎官去別桌敬酒的當(dāng)兒,嚴(yán)令悄悄將聞若青拉到一邊,問他:“聽說你抓到了兩個夷人戰(zhàn)俘?” “沒錯,嚴(yán)大哥還知道些什么?” 聞若青神色自若,一點沒看出來吃驚的樣子。 嚴(yán)令四處看了看,小聲道:“你還特意叮囑了你們兵馬司的人,說不許把消息外傳?” “是啊。”聞若青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掛著酒壺,另一只纏著繃帶的手握著酒杯,正研究那酒杯上的花紋。 “嘖嘖,你呀!”嚴(yán)令看他這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泳蛠須?,“到兵馬司才幾天?以為這衙門跟你的軍營一樣,你說一就是一,你說二就是二?你這兵馬司跟篩子一樣,你怕還不知道吧!” “合著我前腳才下了命令,”聞若青接口道,臉上卻笑吟吟的,“后腳人就把消息傳出去了?” 第033章 死士 怕不是腦子里進了水…… “正是!”嚴(yán)令很有些替他著急, “你特意扣著那兩夷人,是想替你兩個舊部下翻案吧?眼下可不合適,消息既已走漏了, 還是趕快把人送到刑部為好, 免得給你扣帽子!” 五城兵馬司雖然負(fù)責(zé)抓捕盜賊,但只有巡捕權(quán), 并無案情的勘察及處理權(quán), 抓捕到人后便需將案犯送至刑部受審,聞若青此舉可說是犯了越權(quán)審理的大忌。 “嚴(yán)大哥放心,三日內(nèi)我定會親自將人送去刑部?!甭勅羟嘈Φ?。人被捉到后, 一般三至五天內(nèi)是由兵馬司暫行看管的, 要等案情證據(jù)等整理校錄清楚后再一同送往刑部進行審理定案。 “那你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嚴(yán)令納悶地問他, 見他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正要再說兩句, 忽地明白了過來, 瞪著他道:“你、你是故意的……” “有的時候,越是被叮囑要嚴(yán)守的消息, 越是傳得快, 這不是連嚴(yán)大哥都知道了嘛, 想來消息比你靈通的人也不少吧?” “怎么,你是想——” “喝酒, 喝酒!”聞若青將酒杯塞到他手中,倒了滿滿一杯酒,看了看遠(yuǎn)處正在覃王、慎王和九皇子跟前周旋敬酒的崔瑾, 笑道:“今天是文宣的好日子,借他的東風(fēng),我們可要好好喝上一回!” 沒一會兒, 聞若青便醉得話都有些說不清了,鑒于此人曾在自己的新婚之夜醉得不省人事,甚至錯過了洞房花燭,眾位賓客也就寬容地放過了他,由著崔瑾喚來人把他送至了外院的客房內(nèi)休息,期間九皇子還特意去看了他,出來后笑著說聞六爺睡得又沉又香,恐怕得在崔家過夜了。 再過一會兒便是宵禁時刻,客人們紛紛告辭。徐子謙和他父兄一起在門口等了沒一會兒,長伯侯夫人就領(lǐng)著兩個兒媳出來了,一家人分別上了三輛馬車,朝徐府所在的街道駛?cè)ァ?/br> 徐子謙與他夫人坐了最后一輛車,他上了車便一直坐立不安,魂不守舍,他夫人跟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崔家婚禮上的新鮮事兒,他都沒聽進去。 徐家二少夫人陸氏說了半天見他毫無反應(yīng),一下就惱了,“你有沒有聽我在說什么?” 徐子謙如夢初醒,卻沒理她,挑了車簾伸頭出去喊:“停車!” 陸氏道:“你要干什么?” 徐子謙這才看她一眼,“我要回衙門一趟,聞大人既留在崔府,只有我去看著了?!?/br> 陸氏徑自伸出頭去,對著車夫大聲叮囑:“不許停,繼續(x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