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禎撈起他，拍著他的后背，姬昭還在掙扎，不讓他抱，也不讓他拍，邊咳嗽邊氣道：“滾！滾！咳咳咳——”

    宗禎嚇唬他：“再亂動，我又要親你了?！?/br>
    “…”姬昭立即抬眼看他，宗禎以為他是嚇到，終于老實(shí)了。

    豈料姬昭嘴巴噘起，氣憤道：“那你親?。　?/br>
    哈——

    宗禎心中樂了，說完就后悔的姬昭回身就要往岸上爬，宗禎從他身后摟住他，將他的腦袋掰轉(zhuǎn)過來，又親了上去。

    春日漸暖，湖水依舊冰涼，姬昭的心此時(shí)卻是格外冷靜，而他的血液卻又變得格外guntang。

    這不過是宗禎第三次親他，姬昭卻發(fā)現(xiàn)他已是如此貪戀這樣的味道，他轉(zhuǎn)過身，主動迎合宗禎的親吻。宗禎驚訝地看他，姬昭將眼睛閉得緊緊的，睫毛卻一直在顫動，兩人都幾乎沒有親吻經(jīng)驗(yàn)，又站在冰冷的湖水中，卻仿佛能即刻燒熱這汪湖水。

    宗禎索性用雙手捧住姬昭的臉，愈親愈深，姬昭用沒有受傷的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兩人越貼越緊，姬昭身上顫抖得厲害，險(xiǎn)些站不穩(wěn)，宗禎才退出來，又見姬昭迷茫而又眷戀地半睜開雙眼看著他，他又低頭去親吻姬昭的眼睛、眉心、鼻尖、下巴，將吻落滿姬昭的整張臉。

    直到——

    宗禎堅(jiān)決地推開他，沙啞道：“不能再親了……”

    “嗯？”姬昭用鼻音回應(yīng)他，迷迷糊糊的，他還沒回過神來。

    他真的好喜歡被宗禎抱住親。

    宗禎深吸口氣，待身子平息，拉緊他的手，防止他站不穩(wěn)，迅速翻身爬上岸，趁姬昭還在發(fā)呆的時(shí)候，他彎腰將姬昭抱了出來。

    他抱著姬昭，兩人濕淋淋地從樹林里出來，除了去給白大夫送東西的公主府的侍衛(wèi)，大家剛剛?cè)伎吹搅?，聽到腳步聲紛紛回頭看來，見狀，眾人心中嘖嘖佩服，隨后便整齊一致地抬頭望天，他們可什么也不知道。

    宗禎抱著姬昭到馬車跟前，對目色復(fù)雜的塵星道：“找身他的新衣服出來，我?guī)退麚Q藥、換衣服?！?/br>
    塵星沉默，保慶拉上他：“走走走，小的侍候塵星哥哥！”

    塵星這才不得不被拉走，宗禎卻發(fā)現(xiàn)，殷鳴在另一頭復(fù)雜地盯著他看。

    宗禎朝他笑了笑，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姬昭瑟瑟發(fā)抖，依舊處在迷茫中，這一切都好令人難以理解！直到宗禎拿了一大塊皮毛裹住他，小心地擦他的臉，他身上冰涼的水汽漸漸消失，他才漸漸凝眸，看向面前給自己擦水的人。

    宗禎幫他解開濕衣服，一絲不茍，并未看他，姬昭看著看著，眼神也變得復(fù)雜起來。

    解到最后一層時(shí)，姬昭伸手?jǐn)r住，宗禎看他，有些昏暗的馬車?yán)?，姬昭與他對視，隨后輕聲問他：“那你知道我是誰嗎?！?/br>
    宗禎點(diǎn)頭。

    “我是誰……”

    “姬昭……”

    姬昭還想問，宗禎卻將臉湊過來，親了親他的眉心，臉頰貼著他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抱歉……”

    姬昭身子發(fā)涼，什么意思，親完就道歉，又要說是意外？還是要他忘記？

    “抱歉，我直到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抱歉，是我太蠢，抱歉，是我讓你傷心，抱歉……”

    姬昭伸手用力將他的臉掰過來，顫抖著牙齒，問道：“你是什么意思。”

    “昭昭……”

    姬昭的牙齒瘋狂哆嗦，他盯著宗禎看。

    宗禎用手掌包住他的后腦勺，雙目深邃如同夜空，一顆星星也沒有，平靜地看向他，姬昭又有些害怕，想要移開視線，宗禎的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臉頰，逼著他看向自己。

    姬昭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好似是那片夜空上的唯一一顆星。

    姬昭直哆嗦，“昭昭，很抱歉，讓你等這么久?！奔д崖犃诉@話，哆嗦得更厲害。

    宗禎嘆了口氣，看著他繼續(xù)道：“不會再有太子妃，不會成親，什么都不會再有，從此往后，我，宗禎只有姬昭，只有你?！?/br>
    “是我讓你難過了，我還能不能補(bǔ)償？將來的日子，我保證讓你每天開心、快樂，好不好？”

    姬昭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動不敢動。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你可愿屬于我？”宗禎放下包住他后腦勺的手，拉住他的手，與之十指交握。

    “我，我——”

    “我愿意屬于你，只屬于你。”

    姬昭努力將眼睛瞪得更大，顫顫巍巍地問：“你的意思，是，是，你從此以后，都是我的了嗎……你不會成親了……不會有側(cè)妃……不會有太子妃……你不喜歡她們……你，你，你喜歡……”

    姬昭不敢說了，宗禎心疼地用額頭抵住他的，嘆息道：“我喜歡你……”

    姬昭的眼睛依舊沒眨，可淚珠還是從眼眶墜落。

    宗禎低頭去吻他的淚珠，一顆又一顆地吻干凈，最后再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哇——”姬昭大哭一聲，宗禎已經(jīng)將他的臉按到肩膀里，一邊拍著他的后背，一邊側(cè)了臉去親吻他滿臉的眼淚。

    姬昭的哭聲傳出馬車，塵星捧著新拿來的衣服，呆滯地站在車下，殷鳴與他是同樣的呆滯。

    許多從前覺得怪異的地方，如今都不怪異了。

    臨到此時(shí)，不覺荒誕，竟有意料之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