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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讓自己多做幾天的夢嗎?! 殷鳴見這倆都哭了,急得滿頭大汗,姬昭走進(jìn)屋子,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他伏在桌子上大哭,哭了許久,他抬起頭,看向殷鳴:“我想喝酒……” “好好好!” 見他終于說話了,殷鳴立即叫人去準(zhǔn)備席面與酒來,哪怕姬昭從來不勝酒力,都說借酒消愁,殷鳴只愿他喝了這些酒也就好了! 這樣的姬昭,他從未見過,他既擔(dān)心,甚至也跟著難過。 席面很快就上來了,姬昭撐著桌面坐起身,直接拿著酒壺,仰頭對著嘴里灌。 他要把自己灌醉,他不想這么清醒,他寧愿自己永遠(yuǎn)昏睡下去,再也不想清醒地面對這一切的真實。塵星唬了一大跳,也不哭了,趕緊要去攔,被殷鳴從后伸手拖?。骸坝芍删劝?,睡一覺,興許就好了?!?/br> “…”塵星到底沒攔。 他們倆站在一旁,看著姬昭往嘴里灌酒,他們不敢拿太狠的酒來,是梅花酒,姬昭連著灌了三壺,還沒完全倒下,雙眼卻已見朦朧。 塵星想著,是不是別喝了? 有人來報:“鄭王來了……” 塵星皺眉:“怎么這個時候來?叫他回去吧……” “鄭王說他在宮里瞧見咱們郎君不對,過來瞧瞧?!?/br> 殷鳴立即道:“我去帶他進(jìn)來,或許他知道發(fā)生了什么?!?/br> 宗謐跟著殷鳴進(jìn)來,瞧見這樣的姬昭,很是擔(dān)心,他上前,在姬昭身邊坐下,輕聲問:“昭兄,你這是怎么了?在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哦,是鄭王啊……”姬昭看向他,看了半晌,認(rèn)出他來,朝他抿了嘴笑。 淚臉上的一朵小小笑容,宗謐的心被他笑得缺了口,他怔了怔,見姬昭繼續(xù)仰頭灌酒,他才回過神,依舊輕聲道:“不論發(fā)生什么,總要說出來,說出來就一定有解決的法子的。” 殷鳴與塵星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們現(xiàn)在寄希望于這位鄭王,畢竟他是宗諺的兄長,算是他們郎君的朋友。 姬昭聽了這話,卻「呵呵呵」地笑:“沒辦法的,沒有解決的法子,誰也解決不了,呵呵呵……” “你不說,怎會解決不了呢?”宗謐耐著性子,“你說出來,我與五弟一起給你想法子,還有秦郎君?!?/br> “秦郎君……秦文……秦五——”姬昭心中一噎,眼圈更紅,他又灌了大半壺下去,搖搖酒壺,沒有酒了,他回身看向塵星,“你,再去拿一些!” “您不能喝了啊,郎君……”塵星哀求。 “快去!” 殷鳴搗了搗塵星,塵星無奈地只好轉(zhuǎn)身去拿酒。 宗謐輕聲與他說著話,姬昭其實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直到又有人來,稟道:“殷鳴哥哥,程深大官來了——” 殷鳴還未說話,姬昭桌子一拍:“叫他滾!叫他滾!滾出去!” 大家都嚇了一跳,殷鳴趕緊去拿起他的手看,姬昭反手推他:“你去!你叫他趕緊走!不要!我再也不要見到東宮的人!叫他滾啊!” 宗謐暗自挑眉,不見東宮的人?這是與太子起沖突了? 殷鳴趕緊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又轉(zhuǎn)身拜托宗謐,“還請王爺陪我們郎君說會兒話,我去去就來?!?/br> “你放心去吧!” 殷鳴轉(zhuǎn)身就走,姬昭趴在桌子上,雙眼木然地不知看向何方,宗謐勸道:“駙馬,即便是與太子殿下起了沖突——” “不許提他!”姬昭再大聲說話。 宗謐沉默了片刻,又道:“是太子殿下惹你不快嗎?” “嗚嗚嗚……不許提他,誰也不許提他,誰也不許提他!嗚嗚嗚……”姬昭邊哭邊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拍桌子。 宗謐一時無話,他看著趴伏在桌面上無助哭著的姬昭,只覺腦中也是空白一片。 怎么會有人哭得這樣可憐,卻又是這樣美麗。 宗謐舔了舔嘴唇,姬昭的眼淚緩緩垂落,仿佛受了蠱惑一般,空氣中飄蕩著甜甜的酒香,宗謐往前傾身,他離姬昭很近了,直到越來越近,姬昭的臉龐近在咫尺。 他滿眼迷蒙,即將觸碰到姬昭的臉。 “嗖——” 額頭一涼,疼痛襲來,有什么貼著額頭飛了過去。 他一個激靈,立即坐起身子,往內(nèi)看去,一根羽箭插在柱子上!是一根羽箭擦著他的額頭飛了過去! 他驚惶地回身看去,門外,宗禎慢條斯理放下手中弓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宗禎終于知道上輩子宗謐為何愿意讓位于姬昭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也是一章 第124章 定心 疼,很疼。 宗謐看著門邊的宗禎,驚訝、惶恐,涌滿全身,他覬覦姬昭,被宗禎發(fā)現(xiàn)了!宗禎一向護(hù)福宸護(hù)得緊,會怎么懲罰他?他們鄭王府又該怎么辦?宗謐腦中百轉(zhuǎn)千回,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緩解眼前狀況?! 宗謐慌張的時候,姬昭忽然又拍桌子,怒吼:“東宮的人都給我滾啊!宗禎給我滾?。 ?/br> 宗謐不禁替姬昭擔(dān)心,太子還在呢! 他趕緊看向宗禎,卻是愣住了,宗禎也在看姬昭,只是那眼神—— 宗謐伸手摸了摸額頭,再低頭一看,滿手的血,他渾身的血液忽然就涼了下來,他逐漸變得冷靜。 他緩緩起身,宗禎依舊站在門邊,移開放在姬昭身上的視線,此時正冷冷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