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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福宸叫進宮來問過,知道福宸也沒有進過屋子,心里更擔憂。尤其姬昭一封信沒給他寫過,說明病得不輕! 太子殿下思來想去,主動給姬昭寫信。 姬昭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裝個可憐,主動「引誘」對方來自己府里,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可這個時候的他,怎么能再寫得出那些信?他一想到自己從前寫的那些信,什么「想念你」,什么「最好的朋友」,什么「你最最最重要」,就恨不得用頭撞墻,恨自己。 但是那人既然主動寫信來,姬昭自然會順勢而為,本想盡量恢復從前那般語氣,卻是實在寫不來,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寫了封信送出去。 一個時辰后,宗禎就在自己書房里開始看姬昭的信,越看,他的眉頭擰得越緊。 信上,姬昭說自己生病,天天窩在家里,誰也見不著,心情非常差,問他什么時候可以回來等等。瞎貓撞上死耗子,太子殿下太過自信,絲毫不曾懷疑自己已經露出馬腳,反倒是姬昭平靜異常的語氣叫他更是擔憂,想必姬昭是十分不高興,才能寫出這樣的信來。 也是,姬昭那么喜歡玩的人,在家里關了這么久,如何受得了。 鑒于最近常有人去姬昭家探望,尤其福宸更是三天去一回,宗禎是個謹慎人,心里再難受,本也想忍著,此時也實在是再忍不住,姬昭的情況叫他很擔憂。他也不禁在心中怪宗諺與秦文,那天要是不跟他們倆坐在涼亭里吹風、吃酒,至于著涼生?。?! 天本就在一天天地變涼,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吹著風,怎能不生病? 宗禎起身,難得焦躁地在書房里轉了幾個圈,很快做好決定。 姬昭不能確定那個人到底會不會來,他能確定的是,如果那人來,必定會挑福宸公主不來的時候來,福宸公主恰好今日剛來,晚上要走時,姬昭以今日天涼為由,留福宸公主住下,沒讓她走。 這里本就有福宸公主的院子,按照她的喜好裝置,上回照顧姬昭生病,她就住在這兒,跟自己家是一樣的。福宸公主并未多想,順勢留下,她本也想照顧姬昭的,打算這些日子住在這里不走了。 福宸公主叫侍女綠松回公主府取東西,她便住了下來。 太子殿下沒有提前叫人去問,知道福宸今日要去姬府,估算著她已回去,立刻就帶上人悄悄出了宮。 路上他才知道,福宸留在了姬昭家中。 他猶豫了片刻,沒有改變決定,反正福宸又不去姬昭的院子里,他們并不會碰到,他現(xiàn)在只想看到姬昭。 得知那人果然來了,姬昭的心情更復雜。 他朝塵星點了點頭,便躺回床上裝睡,宗禎順利進到姬府,被人帶到姬昭的院子,那人對這些事情絲毫不知,好意勸道:“我們郎君身上不好,這病傳人,您就在窗戶外瞧一眼便好?!?/br> 太子殿下自認成天生病,風寒每個月都要來個最少一次,并不把這樣的病放在眼中,堅持要去看姬昭,那人無奈道:“我們郎君剛吃了藥,這會兒睡著呢,您進去了,也沒法跟他說話啊?!?/br> 那人又道:“公主也在咱們府里呢,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您跟咱們郎君是好友,可要去拜見公主?” “不必……” 那人再勸,宗禎最后答應,隔著屏風看一眼就成。 宗禎被帶進姬昭靜謐無比的臥房,他想直接走到床邊,被屋子里守著的殷鳴與塵星攔住:“實在是不可!我們郎君若是知道了,非要訓我們的!我們郎君一片真心為您,您可不能辜負了他的心??!” 殷鳴的話說得意有所指,宗禎當然聽不出來,有他們在一旁看著,他也不想鬧得姬昭睡不好,也只能在屏風外看了眼,殷鳴很快又催他:“看過一眼便罷,我們都是近身侍候郎君的,也不敢與您面對面。您還請到外邊先喝口茶。” 宗禎被引到外室,有人給上茶、拿點心,宗禎倒是無心吃喝,他打算坐在這里等姬昭醒,醒來后,他同姬昭說上幾句話,再回宮。 與此同時,綠松從公主府拿了東西回來,聽門房說有人來探望駙馬,死活不聽勸,沖到姬昭駙馬院子里去了,看著他們一臉無奈,綠松道:“你放心,我告訴公主去,叫公主攆他走?!?/br> 福宸公主用了晚膳正要消食,聽聞此事,立馬帶著人去姬昭的院子。 姬昭的院子于她而言,自是暢通無阻,她走進門,正要擺出公主架子來,就見正喝茶的那人抬起頭來,她大吃一驚,立即捂住嘴,少傾之后,疾步上前,她壓著聲音問:“哥哥?你怎會在此處?” 外室與內室隔了兩道墻,姬昭早已從床上爬起來,與殷鳴、塵星就站在第一道墻之后。福宸公主的聲音壓得再低,他們也全都聽到耳中。 殷鳴與塵星全部都大跌眼鏡,滿臉不可置信。 姬昭卻是一臉平靜,繼續(xù)聽他們倆說話。 宗禎頗有些尷尬,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聽說駙馬身上不爽,我來看看?!?/br> 福宸公主倒也沒有多想,嗔道:“我聽說有人擅闖駙馬的院子,特來看看,沒想到是哥哥?!?/br> 宗禎從前每次來,都是殷鳴帶他進來,這府里很多人不認識他倒也正常,他也不曾懷疑,尷尬而又平靜地說:“聽聞你三日來一回,今日怎還在?” “天涼了,駙馬擔憂我回去也著涼,便叫我住在這兒一陣,就住他院子隔壁。”福宸生怕哥哥又要覺得駙馬對她不好,故意說得兩人無比恩愛,臉上滿是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