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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七娘的事,是魏mama在料理。魏mama問清楚,也親眼看了,何七娘雖識字不多,算盤打得利索,也會看賬,她直接安排何七娘去那家鋪子當掌柜。 這件事就算是結(jié)了,福宸公主想要放出去的那些消息,都放了出去。 輿論的作用從來強大,于是大家都知道,原來駙馬是冤枉的啊,好可憐,明明是好心,卻被人曲解! 這些話也就是哄哄老實人與沒有親眼所見的百姓們,部分在現(xiàn)場的人家,始終覺得此事有蹊蹺,不過宮里都放話了,大家也就當是的確如此。 然而這些人里,也有真正相信此番言論的。 年前幾日,姬昭還在家養(yǎng)病,捧著他偶像逍遙子的大作正拜讀,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就怕看太快,又沒得看了。 塵星進來說:“郎君,有位姓秦的郎君上門拜見?!?/br> “誰?。俊奔д衙H?,“事先可曾遞了帖子?” “不曾呢,他們家是宮里秦太妃的娘家?!?/br> 姬昭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他還是不認識,不過好歹跟宮里有點關(guān)系,他就叫請那位秦郎君進來。 秦郎君進來,臉還沒瞧仔細呢,一看到姬昭就長揖到底,把姬昭給嚇到了。 他立馬起身:“秦郎君,快起來,快起來!” 秦郎君抬眼看他,忽然深吸一口氣,眼中竟然泛出淚花,感慨道:“總算是見到了駙馬!與秦某想象中簡直一個模樣!岸芷汀蘭、玉樹臨風、面如冠玉、清新雋雅、驚才風逸!” 姬昭以為他說完了,他再張口:“風流蘊藉、芝蘭玉樹、光風霽月——” 姬昭趕緊出聲打住,別再背成語了! 秦郎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駙馬莫要見怪,秦某只是太興奮!” 姬昭就更納悶了,他還成了別人的偶像? 于是他邀請這位秦郎君坐下來慢慢說,他也知道了,這位秦郎君名秦文,字清游,是秦太妃的侄子,父親叫作秦儒,如今在翰林館里任職,官位也不高,五品,卻是個清貴人家。據(jù)他自己訴說,他崇拜姬三郎君好久了,一直自慚形穢,不敢登門拜見,直到聽聞這次駙馬拯救弱質(zhì)女子的義舉,反被人誤會,再也按捺不住,忐忑上門。 姬昭沒想到自己在他人心中竟是這般高大?他聽得目瞪口呆。 關(guān)鍵秦文似乎說的是真的,他真的這么以為。 他明明長得挺俊帥,非說自己貌丑,不如駙馬「貌比潘安」,差點又要繼續(xù)背成語。 幸好姬昭及時打斷他的話,既然是上門來交朋友的,一切都好說。 姬昭也就跟他聊了起來,聊來聊去發(fā)現(xiàn),兩人雖說是雞同鴨講,竟然也能聊得下去?還約好,過了年,他們倆再見面。 送走秦文,姬昭還覺得好笑,他竟然也是別人的偶像呢,其實這些人崇拜的是老祖先姬昭的才學啊。 接著,年便來了。 宮里已經(jīng)封印,官員們也已放了過年假,街上每天都是熱鬧,哪怕侯府藏在寧靜的小巷子里,姬昭也能聽到外邊的熱鬧聲,偶爾還有膽大的賣貨郎挑了擔子來賣些小玩意。 姬昭暫時還不能出去,外面人太多,他身子到底沒有大好。 他就叫賣貨郎進來,把人家一整個擔子都給買了,貨郎高興壞了,這直接導致往后幾日,賣貨郎全都跑到他府門口轉(zhuǎn)悠了,姬昭哭笑不得,就揮揮手全叫買了,倒叫城里的賣貨郎們發(fā)了筆小財。 宮里此時卻是最忙的時候,新年要祈福,宮里要擺宴,大大小小的宴,還要與涼國互派使官,恭祝新年,保守估計會忙到上元節(jié)也不帶停。 宗禎今年宮宴要露面,這是大事,宗禎也忙得團團轉(zhuǎn),即便如此,他還是抽空聽人匯報姬昭近況,聽說姬昭最近迷上了賣貨郎。 他看看桌上一堆玩意,他發(fā)現(xiàn)姬昭不喜歡那些值錢的東西,偏喜歡那些犄角旮旯里弄來的奇怪物什。各地都有東西晉進宮來,其中就有從福建上貢來的,據(jù)聞是從海上其他國家那處帶來的,都不太值錢,海上的那些國家,能有什么好東西? 也就是看個新奇。 不過姬昭應(yīng)該就喜歡這些。 宗禎本來翻都懶得翻,想到meimei那期盼的眼神,再想到那日的大雨,這才坐下耐下心來翻了翻,翻出一匣子金剛石,亮閃閃的,想必姬昭能喜歡,還有個淺紫色的貝殼,也是怪里怪氣,打開貝殼,里頭還嵌著面小鏡子,鏡子與他們的銅鏡不同,是琉璃鏡,另有一塊木板,上頭雕刻著蝌蚪一樣的外國文字。 宗禎將這三樣東西拿出來,交代道:“想著法子給駙馬送去吧?!?/br> 說完,他匆匆就要走,程深追上去:“殿下,駙馬不收怎么辦?” 宗禎想了想,直接道:“找個人扮作賣貨郎,賣給他?!边€特別交代,“賣得貴些,銀子放我桌上,我回來要瞧?!?/br> “…”程深目送他們殿下漸漸遠去,心道,殿下您真的不是在占駙馬的便宜嗎? 姬昭看著面前的賣貨郎,再次目瞪口呆,如今的賣貨郎這么厲害了?都能直接賣舶來貨了! 他覺得賣貨郎太不容易了,給了五百兩銀子,把這三樣東西抱回去。 大家都看了幾眼,魏mama道:“哎喲,我的好昭哥啊,您這是又被那些賣貨郎給騙了!” “這些,不值錢?” 這可是一盒鉆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