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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禎淡笑:“從未生過他的氣?!?/br> 他的確沒什么好氣的,現(xiàn)在是姬昭在生他的氣吧。 福宸這才徹底笑開,問他另一件事:“方才聽父皇提及側(cè)妃,哥哥是要納側(cè)妃了?” “是……”宗禎也不瞞她。 上輩子,從頭到尾,哥哥只有一位周良娣,一個孩子也無,福宸這些日子已經(jīng)想明白。她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但是哥哥在變好,駙馬也在變好,那么她的人生,他們所有人的人生,天下江山,都會越來越好,不是嗎? 福宸放下心來,并未多問側(cè)妃之事,只說:“哥哥定下來后,早點告訴我,我要給哥哥送份大禮。” “好……”宗禎聲音中是幾絲淡淡寵溺,將她一直送到宮門口。 回東宮的路上,宗禎依舊自己提著燈,想著meimei的話。 重生一回,他最大的心愿只有父皇與meimei平安歡愉。 罷了,就如同福宸所說,哪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繼續(xù)想辦法送禮去吧,不收也得送。 回到東宮,宗禎自己舉著燈,又從高高的書架上拿下那幾本逍遙子的親筆手書,交代程深:“明日給駙馬送去,就說他一定喜歡,不收定會后悔?!?/br> 程深也佩服他們殿下這越挫越勇的姿態(tài)啊!東西都直接扔出來了還要送呢,他立馬應下。 姬昭的確臥床臥得快要長蘑菇了。 他原以為這輩子的身體很好,直到跪了一個時辰,淋了一個時辰的雨才知道,他就是那溫室里的花朵啊!看起來好看,被外祖、外祖母,被舅舅、舅母保護著,呵護著,被無數(shù)侍女、小廝們精心侍候著長大的,根本就受不得一點風雨,就是個花花架子。 他膝蓋至今還在疼,每日都用藥熱敷,御醫(yī)說,為了不留后患,怕是還要三五日,他才能下床。 姬昭望了望墻上掛著的,塵星畫的九九消寒圖,數(shù)了數(shù),三五日后,年都過了,他還怎么出去玩,這可是他來到這里的第一個年。 偏他如今是重點保護對象,就連公主也暫時住在了這里,每日都要來陪他。 他挺感動的,形婚夫妻,還是與這個時代天家貴女的形婚夫妻,公主能做到此地步,實在太不容易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愿見東宮的人,從此他與太子就是死敵,那句臺詞叫什么來著,姬昭想了想,對,叫作“死生不復相見!” 姬昭靠在床上,手上是翻爛了的逍遙子的書,心里也只能想想這些了。 塵星進來,告訴他:“郎君,程深又來了?!?/br> “不見!” “他說他帶來了一樣東西,郎君一定喜歡,不收的話要后悔?!?/br> “呵呵……”姬昭頭也不抬,“叫他滾,有本事就叫太子來殺我,沒本事就別再來煩我!” 塵星覺得這話說得痛快,反正他也是個膽子大的,立馬出去,原話學給程深聽。 程深再次鎩羽而歸,宗禎還非要他實話實說。 程深只好又學了一遍,所以能證明自己有本事的唯一方法反倒是殺了他? 宗禎氣得反復深呼吸,走到窗前,仰頭看著湛藍天空,告訴自己一切為了meimei,不與姬昭計較,不與姬昭計較,甚至還念了一小段的經(jīng)文,才好不容易把這股子氣給壓了下去。 他打開那個匣子,瞧見里頭的書,均是世間僅此一本的孤本,真不想給姬昭送去。 然而想到那日的大雨,想到meimei的話,想到姬昭的身子,這幾本書必須要送出去,太子殿下還真的想出了個法子。 他叫程深到身邊,輕聲吩咐幾句。 程深眼睛一亮,拱手:“小的知道了!” 說完,樂滋滋地抱著匣子走了。 宗禎依然站在窗邊,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豬玀。 姬昭就是那拿著刀將要宰他的人。 他越想越覺得好笑,自己笑著搖搖頭,回身往外走去,去練箭。 鑒于姬昭的身子還未好全,不論是誰,都還沒有閑工夫管旁的事,何七娘一直住在侯府里。 陳克業(yè)打聽來打聽去,也打聽不出新的消息來,何七娘除開貌美了點,就是普普通通的姑娘,三歲時候,家里生了太多女兒養(yǎng)不起,她娘要把她給賣了,因為長得好,被無女的何家抱回去當做女兒養(yǎng),往后直到出嫁,一直住在何家,沒有離開過平江府。 想問更多的吧,何七娘在侯府,他也不好問。經(jīng)太子指示,這事暫時放下,待姬昭身子養(yǎng)好,何七娘的事情安頓好再說。 公主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與安排,只是她也忙著照顧姬昭,暫時也分不出心來。 殷鳴能做姬昭的長隨,自也是有本事的,這件事,又不是那些很難,一絲線索也沒有的事,殷鳴早就知道是姬重淵害他們郎君! 然而姬昭這些日子臥病在床,他不敢說,就怕氣得他們郎君病更重,他只好憋在心里,憋得別提多難過了。 這日,姬昭躺在床上睡覺,逍遙子的書早就全看完了,又沒法出門,他除了睡覺,旁的也不好干,他睡得挺熟。 塵星則在屏風外,壓著嗓子罵殷鳴:“就你沒出息!這點事都打聽不到!” 殷鳴有苦說不出。 塵星叉腰繼續(xù)罵:“你總說自己有能耐,為何打聽不到?你說??!你不說,我就告訴魏mama,叫你娘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