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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輩子是同姬昭有仇嗎?! 想到此處,他自己心中一梗。 他上輩子的確是與姬昭有仇的,血海深仇。 宗禎腦中一閃,又想到那一千兩銀子,放下茶盞就對程深道:“拿上那一千兩,賞給駙馬?!?/br> “殿下?”程深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 宗禎瞥他一眼,程深趕緊滾了。 姬昭覺得今日運(yùn)氣不好,進(jìn)趟宮,該辦的事沒辦成,還進(jìn)出一肚子的氣。 不過他也是知道反省的,是不是太子殿下心情不太好,才會如此呢?他前面兩次碰上太子殿下,雖說也沒有說太多話,感覺人還是很不錯(cuò)的啊。 姬昭心中反復(fù)思考,到了宮門口,他的氣其實(shí)已經(jīng)消得差不多。 “駙馬!”程深這時(shí)從身后追來。 “嗯?”姬昭回頭看他,“怎么?” 程深遞上手里的托盤,低頭苦著臉說:“這是殿下給駙馬的?!?/br> 姬昭便覺得,太子是道歉來了! 姬昭心里舒服了,笑著接過程深的托盤,也不顧還在宮門口,揭開遮蓋住的紅綢,二十個(gè)銀元寶。 他傻眼了,看了好半天,不可置信地問程深:“這,這是殿下賞我的?” “是……”程深說得顫顫巍巍。 姬昭的手都在抖了。 他用力地屏住呼吸,努力很久才笑著說出一句:“多謝殿下的賞賜了!” 說完,他將盤子往程深手中一放,轉(zhuǎn)身就大步走出宮門,程深趕緊追到門口,姬昭已經(jīng)爬上馬車。后來是可樂下來,接了那盤子銀元寶,并悄聲對程深道:“駙馬氣壞了,說這一千兩是打發(fā)要飯花子玩兒呢?說了殿下好幾句?!闭f完,也「嗖」地爬上了馬車。 目送他們走遠(yuǎn),程深心道什么叫說了他們殿下幾句,是罵了幾句吧,他苦巴巴地回去復(fù)命。 他們殿下,正站在靶場練箭。 一個(gè)多月下來,殿下已能連著練上小半個(gè)時(shí)辰也不會手疼了,且羽箭再不會往下掉。 見他過來,宗禎看他一眼,他只好打起精神上前。 “給駙馬了?” “是呢,殿下。” 宗禎手一松,「唰」地一箭射出去,直中紅心,他才道:“駙馬怎么說……” 程深便笑著說:“駙馬說感謝殿下的賞賜呢!” 宗禎冷笑幾聲,他才不信,繼續(xù)「嗖嗖」放箭。 姬昭離開宮里,本想去告訴宗諺沒法出城的事,家里已經(jīng)先來人告訴他,宗諺回桂州了。 姬昭在心里又將太子一通罵,在宮里怎么就不能事先跟他說一聲! 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 他著急問道:“他們什么時(shí)候出的京?到了哪里?府上可有程儀送上?” 得知他們也剛走了半個(gè)多時(shí)辰,應(yīng)該離城門不遠(yuǎn),勉強(qiáng)不算是出城吧?姬昭立即打算去追宗諺他們,好歹是他來到這里唯一的朋友。 宗諺他們回封地,要擺王府儀仗,行路緩慢。 姬昭沒用多久,就追上了他們,離城門的確只有兩里路,聽聞他追了過來,宗諺趕緊叫停,從車駕上跳下來,姬昭也急急跳下來,兩位好朋友相對半晌,說不出話來。 兩人也是這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彼此還挺想念的,這陣子一起瞎逛,還真逛出了感情。 宗諺握住姬昭的手反復(fù)地?fù)u:“我給你寫信,你要記得給我回信!明年我還會來的,到時(shí)候我們?nèi)ツ愕那f子里耍,我們吃魚羊鍋?zhàn)?!我們泡溫泉!?/br> 姬昭用力點(diǎn)頭:“我今年采雪釀梅花酒,埋在梅花樹下,等你明年來喝!” 直到宗謐來催,宗諺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姬昭的手,姬昭一直以為宗謐只是個(gè)侍衛(wèi),說道:“你明年也一定要來?。『湍銈児右黄饋?!我們再一起去枇杷巷淘逍遙子的書!” 宗謐的心間忽然涌出幾絲苦澀,他不會再來了,除非—— 姬昭后退,朝他們揮手:“快走吧!明年見!” 宗諺爬上馬車,從窗戶伸出手來,往后探出腦袋,不時(shí)朝他揮手,姬昭跟著一起揮手。 宗謐騎在馬上陪在馬車旁,到底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姬昭站在一片紅楓旁。 從此,美好這個(gè)字眼在心中便有了畫卷。 第18章 最最最要緊 回城的路上,姬昭的興致便不太高。 塵星知道他不高興,想著法子逗他高興,他也不笑。姬昭低頭,玩著腰上的那枚玉佩,他的確很喜歡這個(gè),是塊白玉雙魚佩,做工極為精細(xì),他還特別請府里的丫鬟幫他打了個(gè)漂亮的絡(luò)子配呢,況且他的確要留著等著那位哥哥找上門來的,怎么可能送給別人。 是太子不講道理,枉他先前還覺得太子人不錯(cuò)。 “郎君!”殷鳴在外叫他。 “怎么了?” 塵星掀了簾子,殷鳴笑著讓開身子,指著道旁林子:“郎君您瞧,那里有幾株紅楓還長著,長得極好的?!?/br> 姬昭湊過去看了眼,果然,紅楓似火,極為漂亮。 “郎君下來看看吧?” 姬昭知道他們是想逗自己高興,到底還是跳下馬車,已經(jīng)有好些人在賞楓,見他們一行非富即貴,紛紛讓開,姬昭身邊反倒空了。 姬昭圍著幾棵楓樹轉(zhuǎn)了一圈,倒是真看出了興致。 若是他會作詩就好了,還能即興賦上幾首,然而他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