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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彥林笑笑說好,事情就這樣異常順利的解決了。 至少呂源是這樣以為的。 陳瑛和谷慶林的冷嘲熱諷,谷文翰的冷漠無視,還有外面人的目光,這些他都不在意。只有呂思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縮,讓他感到了背叛。 就像是路邊撿到的一只幼犬,你精心飼養(yǎng)了許久,有一天忽然說要回到他原來的主人那里去。 谷彥林心中暴戾橫生,又沉默著將其死死按了下來。 他決定給紀宣靈送一份大禮。 于是,就在紀宣靈以為秋水坊一案就要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時候,谷彥林于深夜帶著他的籌碼走進了長寧宮。 見到紀宣靈和攝政王一同從寢殿出來時,他不曾表露任何驚訝,似乎早有預(yù)料,只平靜復(fù)述了他父親幾日前彈劾戶部尚書時說過的話。 “臣要彈劾榮國公谷文翰,知法犯法,以權(quán)謀私,豢養(yǎng)私兵,意圖不軌?!?/br> 紀宣靈挑眉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br> “知道,所以臣來與陛下談判。”谷彥林道。 他們在燈下長談了一個多時辰,最終谷彥林離開,留下了足以讓紀宣靈相信自己的部分證據(jù)。 “皇叔覺得此人可信與否?” 紀宣靈其實早已信了七八分,有此一問,也只是想看看云幼清的態(tài)度。 云幼清不說信與不信,只問道:“陛下當真打算放過他嗎?” 從谷彥林今日交給他們的東西看來,幕后的主導者或許是谷文翰沒錯,但他未必就見得有多干凈。 最可怕的是,他拿著這些足以致谷文翰于死地的東西,卻一直隱忍不表。心思深沉至此,叫人不得不產(chǎn)生戒備之心。 “君無戲言……”紀宣靈道,“何況,事有輕重急,解決谷文翰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br> 谷文翰代表的是整個谷家,只要他倒下,谷家也將不復(fù)存在。 “皇叔那日在行宮外的營帳里同我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彼Φ靡鈿怙L發(fā),舉手投足間,都已經(jīng)是個真正的帝王了。 云幼清欣慰又不失惆悵地想,看來他是真的不用再cao心了。 “很晚了,去休息吧。” 紀宣靈說完這句話,小崽子便發(fā)表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見,在他爹爹的肚子里興奮地翻滾起來。 云幼清方才沒答應(yīng)紀宣靈讓他回去休息的話,誰料這會兒困意席卷而來,反倒不得安生了。 這次終于如愿以償感受到了小崽子真實存在,可惜沒能交流一下父子感情,紀宣靈就不得不恐嚇起小崽子來,“安分些,不然等出來有你好受的。” 小崽子慢吞吞消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23 22:52:2520201025 01:44: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穆穆醬很無聊啊 58瓶;我是來找茬的 6瓶;朝俞^_^、若曉初 5瓶;南梔 3瓶;昵稱123456 2瓶;云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2章 不得不說, 谷彥林此人著實有些手段,竟然能在不知不覺中,偷偷留下這么多足以令他父親, 令整個谷家萬劫不復(fù)的東西。 翌日,甲辰奉紀宣靈之命,在當初發(fā)現(xiàn)他和呂思雍二人私情的別院里, 拿到了余下的所有證據(jù)。 賬冊,花名冊,一應(yīng)俱全。 無論谷彥林是出于何種原因選擇了「大義滅親」這條路, 總歸紀宣靈想要的,如今都已經(jīng)得到了。 查看這些證據(jù)時, 紀宣靈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事情——谷文翰竟與當年的南淮王蕭欽有不淺的聯(lián)系。但細想一下,這件事又好像沒那么的出乎意料。 他想到了在大理寺牢里死去的姚三,此人或許從頭到尾就是谷文翰的人。 谷彥林交給他們的,是二人往來的書信。紀宣靈細細看下來, 發(fā)現(xiàn)他們一早便達成了里應(yīng)外合的約定。 而越往下看,紀宣靈心情就越是沉重。 由南淮王蕭欽這條線追尋下去, 云家?guī)捉鼫玳T的慘案,只怕也和他脫不了干系。 “怎么了?有何不妥?”見他神情復(fù)雜,云幼清問了一句。 紀宣靈抬頭沖他笑了笑,不動聲色將信件都收了起來, “沒什么, 這些已足夠?qū)⒐任暮捕ㄗ锪??!?/br> 云幼清不疑有他,微微頷首,“屆時我不在場,你自己小心些?!?/br> 既然一早決定好了要徹底放權(quán),這種有助于立威的事情, 他還是不參與為好。 何況小崽子現(xiàn)在月份漸大,天也愈發(fā)熱了,就算默認了紀宣靈將來把二人關(guān)系公諸于眾的打算,他也不想這樣猝不及防的在人前暴露。 “皇叔這是在擔心我被他們欺負嗎?”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紀宣靈就又不正經(jīng)起來了。 云幼清睨他一眼,沒有回話。 最會欺負人的,不就是他嗎。 “林院判今日來請平安脈,這會兒想必快到了,陛下自個兒慢慢看吧?!闭f著,起身飄然離去。 紀宣靈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臉上笑意漸漸淡去,然后對著滿桌的證據(jù)嘆起了氣。 他該怎么同皇叔說才好? 有意思的是,沒等他問罪,谷文翰便又舊事重提,將戶部的張尚書拎了出來。 此事遲遲不解決,便猶如有把刀一直架在他脖子上,隨時會有性命之憂。與其干坐,不如找只替罪羊,將這件事徹底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