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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終于,紀(jì)宣靈說出這兩字后,看到云幼清一下松了口氣,整個人陡然放松下來。他無奈笑了笑,沒再說什么要給人暖床的玩笑話,原本要伸出去給人整理頭發(fā)的手也克制地縮了回來。 “好夢……”紀(jì)宣靈想說的,自然不止這兩個字,然而話到嘴邊,打了個彎,最終都咽了回去。 “阿宣……”云幼清忽然叫住他。 紀(jì)宣靈頓住,一時間竟不敢回頭。 隨后,一具溫?zé)岬纳眢w貼了上來。 是云幼清從后面抱住了他。 他說:“阿宣,你要給我時間?!?/br> 這個擁抱無關(guān)愛意,但已經(jīng)是云幼清所能給出的所有回應(yīng)了。 至少他在試著去接受。 但是紀(jì)宣靈太貪心了,他想要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不過還好,他等得起。 紀(jì)宣靈整理了一下心情,回頭在他鼻尖親昵的點(diǎn)了一下,“好,我等著?!?/br> 他們猜得不錯,呂源果然沉不住氣了。 幾乎在聽到姚三招了的這個消息的下一刻,他便急沖沖的叫人備馬車準(zhǔn)備去找谷文瀚。 “爹,你要去哪?”呂思雍因為秋水坊被關(guān)停,已經(jīng)許久未曾出過大門了。 呂源心煩意亂,哪有功夫理會他,“和你沒關(guān)系,回房里待著去?!?/br>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呂思雍反而生氣了,一個兩個的,就知道讓他老實待著。 “我到底是你兒子還是女兒,一天到晚就知道讓我回房待著,你干脆找個嬤嬤來叫我女紅刺繡好了?!?/br> 說著賭氣般擠上了馬車,也沒再問問他爹準(zhǔn)備去哪里。 馬車停下后,呂思雍先一步跳下來,原本趾高氣揚(yáng)的氣勢,在抬頭看見榮國公府的牌匾后瞬間萎靡了。 也幸好,呂源心事重重,壓根沒注意到傻兒子有什么不對勁,進(jìn)去后只是囑咐他別亂跑。 這話又一不小心踩到了呂思雍的尾巴,嘴里答應(yīng)得好好的,轉(zhuǎn)頭就悄悄跟到了他爹屁股后面。 榮國公家的書房里沒什么下人,跟著他爹進(jìn)了第一道門后,就不再有人來攔著了。他隨意晃了一圈,偷偷到書房門前聽起了墻角。 “呂兄放心,姚三兒子還在我手里,他是絕不會招供的?!闭f這話的人是榮國公谷文瀚。 緊接著,呂思雍又聽見了他爹急不可耐的語氣,“你說的倒好聽。握著姚三把柄的人是你不是我,他或許不會出賣你,但保不齊會把我賣了?!?/br> “我們?nèi)缃袷且粭l繩上的螞蚱,呂兄若是暴露了,我自然也逃不了不是嗎?” 呂源冷哼一聲,稍稍緩和了一些。 呂思雍在外聽了一會兒,大概就是他爹在和榮國公扯皮,怕姚三把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抖落出來。 他原以為最多只是秋水坊的生意會受影響,再有便是他爹和谷彥林都不讓他碰的,姚三負(fù)責(zé)的人口買賣。此事一旦被抖落出來,他們兩個朝廷官員,必然不會好過。只是自古以來,這樣的買賣并不少見,呂思雍的意識里,覺得這件事大約是罪不至死的,但越往下聽,好像就越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之前找到我要做這門生意的時候,可沒說過自己還在石山養(yǎng)了這么多私兵。賣幾個孩子陛下或許不能將你我二人如何,但豢養(yǎng)私兵可是謀逆的大罪,谷兄不覺得,需要同我解釋解釋嗎?” 這才是真正讓呂源生氣,急不可耐來找他的原因。 “姚三若是招了,在下豈不是得替谷兄背上一口大鍋?!?/br> 事情一下從倒賣人口,變成了謀逆,呂思雍背后發(fā)涼,一步步向后退去,眼看就要一腳踩空摔下去,一只手?jǐn)堉难讶藫屏嘶貋?。在他叫出聲之前,來人的另一只手又將呂思雍的嘴捂住了?/br> “別說話……”谷彥林咬著他的耳朵低聲說。 呂思雍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能出聲的時候,聽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被谷彥林帶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 眼見四下無人,呂思雍立刻便翻臉了。 “你別碰我……”他還沒消氣呢。 被推開后的谷彥林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臉上溫潤的笑容依舊,“這又是怎么了?” 呂思雍躊躇了一會兒,“你,你父親做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 “為何這樣問?”谷彥林一臉的無辜無害。 “你們做的好事,現(xiàn)在要推到我爹頭上了,我不能問嗎?”呂思雍自認(rèn)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和他爹一樣,都膽小,謀逆這樣要誅九族的大罪,是絕不可能去做的。 谷彥林眼中笑意消散,手指順著他的臉頰滑到了脖子上,“阿雍,把剛剛聽見的事都忘掉,嗯?” 呂思雍感到有些害怕,但他一直都知道,谷彥林同樣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他猛地拍開對方的手,連連后退,“我若是忘不掉,你……你想怎樣?” 谷彥林盯著方才被打的那只手,臉上露出受傷的神情,“我怎么會傷害阿雍呢,你這樣,真是太讓我傷心了?!?/br> “那……那你幫幫我?!眳嗡加貉柿搜士谒?,重新走上前去,勾住了他的手指。 “你想要我怎么幫你?” 呂源從書房里出來時黑著一張臉,顯然交談并不愉快。 他在榮國公府的院子里看到了摸魚逗鳥的自家傻兒子,頭疼的過去把人叫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