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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禍?zhǔn)?,自然是紀(jì)宣靈這個鬧著要出來的人。 起先他們是為了躲著右相才進(jìn)了秋水坊,后來又為了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鉆到了柜子里。 當(dāng)初被聽他們墻角的那位,叫的是個小倌,嘴上沒個把門的,什么污言穢語都敢往外說。 還是個半大孩子的紀(jì)宣靈一張臉漲得通紅,顫巍巍的去扯他皇叔的袖子,好像這樣就能不這么難堪了。 “皇叔……” 云幼清在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又輕聲讓他把耳朵捂上。 紀(jì)宣靈照做了,但一旁辦事的二位動靜太大,效果實(shí)在有限。只是他這次卻沒再說什么。 他覺得有些熱,熱得發(fā)燙。 但他不敢告訴將他抱在懷里的皇叔,甚至有些不敢呼吸,怕呼出的氣息過于灼熱,被皇叔給發(fā)現(xiàn)。 被發(fā)現(xiàn)了會怎么樣?他不知道。 “好哥哥,再疼疼我。” 小倌在外面一聲接一聲的叫。 紀(jì)宣靈口干舌燥。 周身縈繞著的皇叔的氣息,一時間全成了擾亂他心緒的元兇。 他忍不住舔了下唇,忘記了云幼清的手還捂在他的嘴上,這一舔便舔了一嘴咸濕的薄汗。 他整個人僵住,只覺腦中嗡嗡作響,一片混亂。殊不知身后的云幼清同樣僵在了原地。 小倌還在那里賣力地叫喊,紀(jì)宣靈此刻卻有些聽不清了。 從秋水坊出來,他立時被夜風(fēng)吹得打了個哆嗦。 熱氣消散。 紀(jì)宣靈也沒了繼續(xù)游玩的心思,同他皇叔一路沉默回了宮,再不曾提過此事。 那夜回去以后,他便做了個過分旖旎的夢。夢里數(shù)次與他呼吸纏繞,交頸纏綿之人,竟全是他平日里敬重敬愛的皇叔。 這件事,紀(jì)宣靈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舊事重提,如今尷尬的反倒是無辜的云幼清。 好在龜公及時帶著秋水坊的鴇母去而復(fù)返,后面還跟了一串的姑娘,濃妝淡抹,各有千秋。 “下面人不懂事,怠慢兩位季爺了。二位瞧著眼生,是第一次來吧?”鴇母約莫三十來歲,甩著她灑了濃郁香粉的帕子,熟稔地揣著笑容試探。 紀(jì)宣靈略一挑眉,“我二人戴著面具,并未露面,你怎知我們不是熟客?” “戴著面具算什么,常來我們秋水坊的客人,哪個我不熟悉?!兵d母得意一笑,又奉承了他們幾句,“何況二位爺氣度不凡,但凡來過一兩回,奴家都不該沒有印象。” 別的不說,她這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確實(shí)厲害。 “我們的確是第一次來?!奔o(jì)宣靈站起來,走到那些姑娘面前來回轉(zhuǎn)了一圈,“不過……我看你們這的姑娘,倒也沒有呂兄夸得那么好?!?/br> 他一張嘴,不知又從哪里捏造了個「呂兄」出來。聽口氣,好像還是秋水坊的老主顧。 鴇母訕訕一笑,問:“不知這位呂兄是……” 云幼清在一旁低頭輕笑,接口道:“自然是左相家的呂思雍呂公子。” “虧得呂兄將你們秋水坊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奔o(jì)宣靈扇子往手心一打,一臉痛心疾首,同云幼清一唱一和的,將剛剛才身陷溫柔鄉(xiāng)的呂公子拉出來做了擋箭牌。 鴇母愣了愣,并未全然相信,只掩面笑道:“原來是呂公子的朋友?!?/br> “怎么?不相信?”紀(jì)宣靈又繞至云幼清身旁坐下,“呂兄在家養(yǎng)傷的日子,可沒少惦記來你這,今日好不容易解禁,一溜煙便奔你這來了,都沒顧上招待我們兄弟二人?!?/br> 呂思雍沖撞陛下被罰在家里抄佛經(jīng)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但打板子的事呂公子嫌丟人,捂著沒叫人往外傳。能知道這件事,大多是親近之人,抑或是上門拜訪過的狐朋狗友。 鴇母揮揮手讓龜公和姑娘們都下去了,上前親自為二人斟茶,“不知兩位公子喜歡什么樣的?若是不喜歡姑娘……我們這里的小倌也一樣可人?!?/br> 或者還有其他的愛好,也無不可。 說著,她的目光在自己和皇叔身上流轉(zhuǎn)了一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紀(jì)宣靈捏著下巴評價道:“你的這些姑娘,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有沒有……年紀(jì)小一些的?!?/br> “原來公子喜歡這樣的?!兵d母露出個心知肚明的笑容,倒是見怪不怪。 比起有些人獵奇的愛好,這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 紀(jì)宣靈回以一笑,“最好是不通人事的,哥哥愛干凈,嫌臟?!?/br> 他嘴里一聲聲的哥哥,倒是越叫越順口了。 云幼清又不好在這種時候反駁他,只好剜他一眼,再次默默認(rèn)下。 不過紀(jì)宣靈會提這樣的要求,并非沒有緣由。 年紀(jì)小又不通人事的,通常只有剛進(jìn)來的孩子。像秋水坊這樣的秦樓楚館,通常會磨一磨他們的性子,再學(xué)些該學(xué)的東西,便可掛牌接客了。若是年紀(jì)再小些,還會下大功夫教他們學(xué)些琴棋書畫,附庸風(fēng)雅,然后隨意掛上個才女或花魁的名號,身價便可以翻上好幾番。 最重要的是,據(jù)殊蘭所言,她在被抓的那兩個月里,每個月都會有來挑人的,算算日子,差不多正是今天。 只是,剛接手的人,鴇母是不會,也不敢讓他們接客的。 “這……看在二位是呂公子朋友的份上,也不瞞你們,今日奴家的確有一批貨要接手,只是這新鮮貨向來沒有立馬拿出來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