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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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孤錦狀若無事拉著她坐下,心中卻是犯愁:這得怎么唬弄過去?首先,他看見的東西不能太尋常,否則他反應這般大,實在是太不沉穩(wěn)了。其次,他看見的東西又得不太惹人注意,不然宋云桑方才也該看見的。 裴孤錦思來想去,道:“方才黑夜中有一道光劃過,我以為是錦衣衛(wèi)特制的信號彈。” 宋云桑將信將疑:“信號彈不是很亮嗎?錦衣衛(wèi)特制的信號彈不亮?” 裴孤錦一臉坦然:“錦衣衛(wèi)特制的東西,自然和尋常信號彈不同的。只是平日使用少,不為人所知罷了?!?/br> 當然不為人所知,他回京城還得找人現(xiàn)做。宋云桑似乎是信了:“那光本來是什么?” 裴孤錦被噎了下:“……是流星。” 宋云桑怔住,片刻急急站起:“有流星?我要去看!” 她快步跑去了院中。裴孤錦也不敢攔,跟著她出了屋。夜空中自然是沒有流星的,宋云桑仰頭等了半響:“阿錦,沒流星啊。” 裴孤錦從容好似他真沒有撒謊:“早過去了吧,下回我看到喊你?!?/br> 宋云桑“哦”了一聲,慢吞吞道:“阿錦,你莫不是在騙我吧?”她朝一直在旁洗衣的阿佟問:“阿佟,你方才看見流星了嗎?” 阿佟可不是岑修杰,與裴孤錦配合默契。她老實答:“什么流星?沒看見啊。” 裴孤錦為自己捏了把汗。卻是此時,一陣咚咚鏘鏘聲從隔壁傳來。 宋云桑被這靜夜里的喧鬧聲嚇了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是隔壁院子在唱戲。嗩吶與鑼鼓齊響,夾著戲子吊著嗓子的唱腔,亂七八糟的聲音塞滿了耳朵,哪里還聽得見里面的古箏聲!宋云桑被吵得眉心都是一跳:“阿錦,什么聲音啊?” 裴孤錦心中,默默給岑修杰道了句好!他四平八穩(wěn)道:“似乎是隔壁找了戲班子唱戲?!?/br> 宋云桑瞪大了眼:“什么人??!這么晚了,找戲班子唱戲?別人不要睡覺嗎?” 她罵蕭越冰了!裴孤錦只覺舒暢,跟著一起罵:“就是,大半夜彈琴唱戲,有病!”他趕緊勸道:“桑桑,這里可太吵了,我們進屋去吧。晚些他若還吵鬧,我便讓人去管一管他。” 宋云桑這才乖乖進了屋。裴孤錦逃過一劫,而岑修杰倒也有分寸,鬧到了戌時末就停了,蕭越冰卻再也沒敢彈琴。裴孤錦一覺醒來,只覺心情舒暢,卻不料吃早餐時,蕭越冰又折騰出了新花樣。 彼時,宋云桑正吃著飯,便聽見了院外有喧嘩聲。一個男人大聲道:“我家公子有東西想給宋小姐!” 裴孤錦是命令過讓校尉們攔住蕭越冰的人的,可聲音卻攔不住。宋云桑聽得真切,困惑放下碗筷:“阿錦,是找我的?你陪我出去看看吧?!?/br> 裴孤錦只得應好。兩人行到院門,便見到了刀疤臉阿平。阿平見宋云桑出現(xiàn),將手中的東西遞出:“宋小姐,我家公子昨夜搬來了隔壁。今早他想起昨日不小心拿了你的賞錢,特讓我來交還你?!?/br> 宋云桑聽到蕭越冰竟真搬來了隔壁,連忙看了裴孤錦一眼,裴孤錦只是沒甚反應。宋云桑并不接那錢袋:“這是給你家公子的賞錢,是你公子賣藝所得,不必還我?!?/br> 阿平道:“我家公子說,你若是不收,那他稍后便來給你吹笛。他一首曲子值五十錢,你這錢袋子里,夠買他五十六首曲子?!?/br> 宋云桑自然不能讓蕭越冰再來給她吹笛,她思量片刻,朝阿佟道:“阿佟,你的錢袋,既然蕭公子不要,你便收著吧?!?/br> 她一句話將自己徹底撇清了。阿佟上前接過錢袋子,阿平這才躬身一禮,回了對門。 宋云桑也回到院中,見院門關(guān)上,急急對裴孤錦道:“快看看,這錢袋子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裴孤錦才不想看。動手腳是肯定的,蕭越冰雖不至于蠢到在這錢袋子上下殺招,但似昨夜彈琴那種惡心人的事,他做起來可是爐火純青。裴孤錦如果不看,就什么事都沒有,看了就難保不被他惡心。 可宋云桑眼巴巴等著他,裴孤錦也只得朝阿佟點點頭。阿佟便打開錢袋子,將里面的東西全倒在了石桌上。碎銀和銅錢中,赫然夾著一張小紙條!宋云桑驚訝捂嘴:“真有問題!” 裴孤錦臉色有點臭。阿佟看了眼裴孤錦,拿起紙條打開,念了出來:“宋小姐:越冰此番來揚泰縣,實屬無奈,卻不料能遇見宋小姐你這知己,幸甚至哉。昨日初遇倉促,心中遺憾,誠邀宋小姐來府上一聚,以琴會友。蕭越冰上?!?/br> 裴孤錦握緊了拳,心中的醋海又翻了天!他半響才能勉強平緩語氣道:“不能去。此人謀算成性,顯是昨日便打算對你下手。他先是送你琴譜,你若接了,他便可以‘以琴會友’邀你相見。便是你沒收,他也留下了你給他的錢袋子,今日正好借還錢的名義,暗中約你相見!” 說到最后幾個字,裴孤錦都咬牙切齒了。該死的!死瘸子肯定知道他那點小動作瞞不住,紙條就是給他看的!這是明目張膽偷他的人?。∨峁洛\已經(jīng)在心中將蕭越冰大卸八塊了,宋云桑卻拉住他,行到一旁:“阿錦,我不去他那。但是,我們可以邀請他過來啊。” 什么?!桑桑竟然想請死瘸子過來做客?!裴孤錦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宋云桑,便見宋云桑一臉深沉分析道:“你看他寫的,‘越冰此番來揚泰縣,實屬無奈’。我覺得,他是在暗示想和我們談一談?!?/br> 裴孤錦強壓著醋意與怒火,勉強拉出了理智與宋云桑講話:“桑桑,此人能在蕭家眾多子弟中脫穎而出,成為蕭家家主,心思難道會簡單?他是故意寫了這句話,想誘你上鉤!” 宋云桑頷首:“我知道啊,所以我說不去他府上,邀請他過來我們這,我們一起見他。這樣,他總不能使什么花招了。” 裴孤錦深深吸氣:“他要使花招,難道還需要在他府上?就憑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即便在我們院子里,也能玩出花!”他斷然道:“不行,你不許見他!” 宋云桑感覺到了裴孤錦的焦躁,有些茫然:“可是,就算他玩出花,也只是口頭上,我們不理不就好了?只要他不強行動武下毒,就沒有危險。這些天案件一直沒進展,我們?yōu)槭裁床辉囈辉??就算沒收獲,我們權(quán)當接待了新鄰居,也沒有損失啊?!?/br> 裴孤錦終是控制不住沉了臉,喝道:“我說不行就不行!案件這邊我自會處理好,你不必管這許多!” 他都多久沒這般嚴厲和宋云桑說過話了,宋云桑呆呆看他,下一秒,紅了眼眶。裴孤錦僵了:“桑?!?/br> 宋云桑重重推了裴孤錦一下:“你兇什么兇?!我也不是想幫忙嗎?!” 她就朝屋中跑,裴孤錦急急去追。他抓住了宋云桑的手:“桑桑,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宋云桑用力抽手:“走開!” 裴孤錦再追了幾步,于屋門處攔在了宋云桑身前。宋云桑竟然不顧禮儀抬腳踢了他一下!然后繞過他,“砰”地一聲砸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蠢作者忘記設(shè)定時了噗…… 甜蜜恩愛小情侶,昨夜共枕而眠,今朝卻爆發(fā)爭吵。 這到底是因為惡毒男配的設(shè)計,還是兩人之間本就存在深藏的裂痕? 重生回來的裴大人,已經(jīng)與前世和解,再不計較誰對誰錯??伤娴膶σ磺羞^往都釋然? 點擊下章,讓我們跟隨鏡頭,走進裴大人內(nèi)心深處 (不是! 第七十四章 木門在裴孤錦眼前被砸上, 裴孤錦只覺一股悶氣堵在胸口,一拳朝墻上砸去!然而那聲預料之中的悶響并沒有傳來,裴孤錦堪堪在墻邊半寸處收住了手, 沒敢驚動宋云桑。 他轉(zhuǎn)身, 院中被定住的人仿佛忽然活了過來。校尉們開始聊天,阿佟開始胡亂將碎銀收入錢袋, 岑修杰坐在廚房門口,將頭往粥碗里塞。 裴大人被小媳婦推了!裴大人被小媳婦踢了!裴大人被小媳婦甩門了!這戲碼, 他們還能再看五百年!可是——裴大人不要臉的嗎!他們還是假裝什么都沒看見吧! 裴孤錦的目光在突然忙碌的眾人臉上掃過, 這回,并沒有點岑修杰的名,而是……直接坐去了他身旁。 岑修杰捧著粥碗,身體僵了??磥硎撬耐脒€不夠大,遮不住他這顆智慧的腦袋。他偷偷朝旁看去, 便見裴孤錦岔開腿, 雙手架在雙膝上:“我吃醋了。” 你吃醋了,和我說干嗎?岑修杰欲哭無淚, 半天才敢回了句:“這種事, 我能不知道嗎……” 裴孤錦卻又煩躁扯了扯衣領(lǐng):“你不知道。蕭越冰此人十分狡詐,我怕桑桑被騙。” 這句話出口,心中那些黑暗翻涌著,露出了本來面目。前世, 宋云桑爹爹遇害的消息傳來,宋云桑幾次哭得暈了過去。裴孤錦只要有空便陪著她,希望她早些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出來。起初,宋云桑是漸漸緩過了些的,總算不會時時以淚洗面??砂朐潞蟮哪程? 裴孤錦在宮中當值了一整天,回府就發(fā)現(xiàn),宋云桑又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中。 她不讓他進屋,裴孤錦擔心,喊話又得不到她回應,只得破門而入。夕陽余暉中,宋云桑坐在窗邊,整個人有種古怪的安靜。那天她并沒有說什么,可自那之后,她就變了。她不許他碰她,再沒有在他懷中哭過。她總是用一種隱忍又痛苦的眼神看他,好似她對他的情緒很復雜。這么半個月后,她終于準備好,與他對質(zhì)。 她拿出了他的信物和證人的供詞,逼問他何時在何處,是不是他派人殺了她爹爹。信物是他不小心丟的,供詞是假的,所謂的證人已經(jīng)死了。那個時間他和尹思覺在一起,除了尹思覺,沒人能證明。他被陷害得很徹底,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他,而他無法自證清白。 他只能一遍一遍告訴宋云桑,他喜歡她,他沒理由殺宋侯爺,讓她傷心??烧Z言是蒼白無力的,宋云桑更愿意相信那些“證據(jù)”。她得不到解釋,終于崩潰了。她要離開他,而裴孤錦無法接受。他強留住她,期待著假以時日,宋云桑會看到他的真心。他們是夫妻,他愛她,她便是不愛他,也總該信他。他相信宋云桑的信任只是遲了些,只要耐心等待,他總能得到。可他等了五年,等到死,也沒等到宋云桑的這句“我信你”…… 裴孤錦忽然明白,原來今日讓他失控的,并不單純是他的醋意,更是因為蕭越冰此人狡詐程度不遜于尹思覺,他心中本能忌憚。大約在他心里,一直害怕會有人離間他和桑桑。這種害怕平日尚且不顯,可一旦事情無法掌控,那種不安便會自心底深處爬上來。兩人相處越甜蜜,這種焦慮就越強大,他就越無法接受誰摻進來,興風作浪。他只想嚴絲合縫關(guān)著宋云桑,杜絕一切她懷疑他的可能,不讓她身旁有一點風浪。 岑修杰的確不知道裴孤錦心中的秘密。小孩眨了眨眼:“她被死瘸子騙了,然后呢?” 裴孤錦默然半響,低聲道:“然后不相信我,和我鬧別扭。” 岑修杰神情一言難盡,緩緩抬手指向屋門:“那師娘現(xiàn)下……難道不是在和你鬧別扭?” 裴孤錦:“……” 岑修杰反應過來,抓住自己手指扯回,尷尬賠笑。他覺得自己這么扎裴孤錦的心,定是要挨揍了。卻不料,裴孤錦只是面無表情站起身,朝屋門行去。 裴孤錦的確很想揍人,但他也知道,岑修杰沒說錯。似他現(xiàn)下這般,旁人還沒使陰謀手段,他就和宋云桑鬧了別扭,才是真正犯蠢,正中了蕭越冰下懷。時間也過去一炷香了,宋云桑該緩過些了,裴孤錦準備去哄她。 裴孤錦行到屋門旁,開始輕喚:“桑桑,桑桑你開開門。” 屋內(nèi)沒動靜。裴孤錦自然是不敢硬闖的:“桑桑,我錯了。其實我也不是兇你,就是一時情急說話大聲了點,你看我和旁人說話還更大聲呢?你出來,我讓你吼回來,好不好?” 悶頭胡亂聊天的眾校尉:“……” 裴孤錦變著法子哄騙:“現(xiàn)下這里好多校尉都在笑話我,你也來看一看,解解氣?” 眾校尉:……好吧,他們錯了。瞧裴大人現(xiàn)下這模樣,他哄起媳婦來,根本不要臉的啊! 可饒是裴孤錦不要臉,各種喪權(quán)辱國的討好話都說了個遍,宋云桑還是不開門。裴孤錦技窮了,卻忽然看到一旁偷偷打量他的阿佟,福至心靈想起之前宋云桑鬧別扭時,阿佟使過的招數(shù):“桑桑,我今天還有事要外出呢,你氣歸氣,總得讓我進來換身衣裳吧。” 這回,他沒等多久,屋門便吱呀一聲響,打開了一道縫。裴孤錦心中一喜,趕緊鉆進了屋。宋云桑正快步朝屋內(nèi)跑,裴孤錦反手一個關(guān)門,沖上去抱住了她:“桑桑,好桑桑,你別生氣了。” 宋云桑去掰他的手,自然是掰不動的:“你松手!要換衣裳快去換!” 裴孤錦轉(zhuǎn)到她身前,仔細打量她:“那可不行,我家桑桑還在生氣呢,我做什么也不安心啊。你得別生我氣。” 宋云桑一下就紅了眼眶:“你不講道理!我知道我沒用,幫不上你的忙,可是我也很努力了!現(xiàn)下你卻拿正事逼著我,連我生個氣都不讓?” 裴孤錦見她反應這般大,立時有點慌:“不是……桑桑為什么會說到你沒用上去?” 宋云桑眼淚就掉了下來:“你不就是嫌我沒用嗎?我想幫忙,你才會覺得我煩,才會兇我……” 宋云桑竟然是在計較這個!裴孤錦回憶了下兩人的對話——她說試一試也無妨,他卻說案件這邊他會處理好,讓她不必管。她覺得他這是嫌她沒用…… 好像、的確、也說得通。裴孤錦連忙賭咒發(fā)誓:“我絕對不是因為嫌你沒用,才不同意你幫忙!”他咬咬牙,終是無奈:“我一會就讓阿佟去對面?zhèn)餍?,讓蕭越冰過來!” 宋云桑抹著眼淚看他,還是不大信他的話:“你不是嫌我沒用,那是為什么?” 裴孤錦真不愿說。不論是前世他隱秘的心結(jié),還是他吃醋了這種不沉穩(wěn)的事,說出來都是毀他形象??伤卧粕R娝淮?,眼淚又開始滴答滴答掉,裴孤錦心都要被那淚珠砸出窟窿了。他實在想不到其他說辭,只得兩害相較取其輕:“……我其實是吃醋了?!?/br> 宋云桑停了哭,有些呆滯看他。裴孤錦話都說了,也沒法再藏著掖著,索性便為自己找起了借口:“你和他都喜歡樂理,他還會吟詩會作畫。昨日酒樓里,他不過吹了一首曲子,你便讓阿佟將錢袋子都給了他。我覺得他那句知己是真沒錯,你們志趣相投,有很多話題?!?/br> 這番話剛出口時,裴孤錦還是有些形象包袱的,可越說下去,心中那醋意便越蒸騰翻起,壓制不?。骸白蛱焱砩纤诟舯趶椙樱阋宦牼椭朗撬?。我都沒有和你這般心有靈犀!你還說他‘可惜了’??上裁矗咳绻皇莻€心性扭曲的混蛋,你是不是還要考慮嫁給他?!如果他與你早早相見了,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我的事?!” 宋云桑被他這劈頭蓋臉的話都懟懵了。她半響才反應過來:“不是,阿錦你……” 裴孤錦用力抱住了她,逼自己閉嘴。不能再說了!吃醋一時爽,后續(xù)他真圓不上! 宋云桑被悶了個扎實,連忙掙動幾下,露出了個腦袋。她一臉震驚看向裴孤錦:“不是……廖蘊和便罷,蕭家主一個心性扭曲的惡人,你為什么要吃他的醋?便是他懂琴棋書畫,那又如何?太子太傅最擅琴畫,難道我就要喜歡他?阿錦,那壞人到底有哪里比得上你?!” 太子太傅滿是皺紋的老臉在裴孤錦腦中閃過,裴孤錦嘴角便是一抽。這番話他愛聽,心頭那醋海也平息了些許,可宋云桑忽然瞪大了眼:“等等……” 裴孤錦心中只覺不妙。果然,宋云桑下一秒便推開了他:“好??!阿錦,上回你和我算賬誰追求過我,是不是因為你也吃醋了?!你當時還不承認,說你只是想讓我認識到我的錯誤!你還拿大道理壓我,說什么翻舊賬不是男女相處之道!你當時那神情,多穩(wěn)重多能唬弄人啊——” 裴孤錦:“……” 裴孤錦含混道:“我的確主要是想讓你認識到你的錯誤……” 話沒說完,宋云桑便打斷道:“行!那昨天晚上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蕭家主搬去了隔壁!”她學著裴孤錦的語調(diào):“他在隔壁彈曲子,你一聽就知道是他!你還說他‘可惜了’!” 她將裴孤錦剛說過的話拿出來,這個坑真是……裴孤錦怎么也填不上了。宋云桑見他不吭聲,立時怒了:“天??!你明明就是吃醋,卻還逼我承認錯誤!你還責備是我不該湊到院門上看!你還打我!還咬我!你欺負人!” 裴孤錦試圖狡辯:“這怎么能叫欺負人呢,我那不是情之所至么……” 宋云桑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情之所至?情之所至想去找蕭家主算賬,結(jié)果被岑修杰攔了回來?昨晚的流星好看嗎?你現(xiàn)下拿個不閃光的信號彈給我,我就信你的話!” 裴孤錦敗退,松開宋云桑掉頭就逃:“桑桑,我去叫阿佟給隔壁遞個口信,召那蕭越冰過來……” 宋云桑氣得臉紅身子抖,不假思索追上去,朝著裴孤錦屁股也是狠狠一掌:“你站?。∧憬o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