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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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后面這句,沒說什么問了一下或者他問了一句,只用一問兩個字,一下就把上一句的奇怪情緒給帶下來了!” 妙妙滿臉的佩服:“這兩篇我馬上就背下來了,我一定要逐字逐句地都分析一遍!” 她把三篇文章都分析了好幾遍,然然也幫著她從家里拿了套汪曾祺全集過來,妙妙看著《晚翠文談》中有一篇汪老自己談寫作的篇目《小說筆談》,里面講授的作文注意,竟然和她分析出來的一模一樣! 然然看著妙妙捧著書淚目,忍不住湊過來問她:“怎么了?看見什么感人的了?” 妙妙不敢張嘴,怕自己哭出來,她指著《小說筆談》里的一句給然然看。又使勁兒憋了憋眼淚,才開口。 “這段和我自己做筆記上總結(jié)得一模一樣……” 她下了大力氣研究,這會兒看汪老的自陳,有種對方就站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的感覺。那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心有靈犀,是 然然看了一眼,有點明白妙妙心里頭的感覺,但還是笑著使勁兒抱了小閨蜜一把。 “傻妙妙!” 她開始有點懂得妙妙的學習成績?yōu)槭裁春昧恕?/br> 一開始,她以為妙妙的長處在于總結(jié)和歸納,但是實驗班擅長總結(jié)歸納的人可太多了。慢慢地她才發(fā)現(xiàn),妙妙最大的長處似乎在于她的專心和堅定。 她從不走捷徑,她總是充滿熱情,她總是朝著一條路堅定地走下去。 學習是這樣,喜歡刑偵也是這樣。 妙妙那天說過之后,然然也試著拿了兩篇自己喜歡的散文分析過,也覺得學到了什么。但是如果讓她發(fā)現(xiàn)作者和自己有相同的感悟,她大概不會像是妙妙這樣捧著書感動到淚目。 ——雖然她其實比妙妙愛哭。 妙妙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有點不好意思地謝謝然然給她拿書:“謝謝你給我抱了這么多書過來,我會好好看的!看完到時候給你送回去!” “跟我說這么客氣干嘛!”然然今天晚上準備住在這,明天跟妙妙一起回學校,“你哥好久沒看見了,又去巡演了?” 提起哥哥來,妙妙有點興奮:“我哥最近拿了好幾個獎呢!他導師挺厲害的,有個音樂會,準備到時候給我哥一個獨奏的機會!” 苗星馳現(xiàn)在在國內(nèi)已經(jīng)隱約有點名氣了,不過,有些報道會特地強調(diào)他是“白癡學者”,讓家里人都有點生氣。 倒是苗星馳自己不在乎這個,他從來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 然然想起來最近班里頭的八卦:“對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有個高一的小男生老過來看你!他給你送信了沒有?送玫瑰花沒有?” “沒有,”妙妙有點疑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他看著有點眼熟啊,他那個鼻子眼睛看起來特別熟悉……嘴角也有點……” 她這么一說,然然突然也有點覺得眼熟,她坐在床上看著妙妙坐在椅子上給書包書皮,突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為什么看他眼熟了!他長得跟你有點像??!” 妙妙呆了一下,伸手拿過桌子上的小鏡子對著臉看。 是有點像…… 然然是知道妙妙是領(lǐng)養(yǎng)的,她聯(lián)想起那個小男孩天天過來看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問她:“會不會是認識你……” 她這句話沒說完,但是兩個人都知道是什么。 然然從來沒聽妙妙說過這個問題,她似乎從來沒提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有想過他們嗎?” 妙妙搖搖頭。 親生父母對她來說,可是個太遙遠的事情了。她最多也就想一想小時候在劉老六家受的苦,甚至連在劉老六家的記憶都不太清晰了,更別提親生父母。 “我其實沒什么想法,”妙妙第一次跟別人談起這個話題,“總感覺我爸媽就是我爸媽,完全想象不出來我還有別的爸媽……” “我聽我老嬸兒說過,我親爸媽是兩袋棒子面把我賣了的,”妙妙說起這個來也很平靜,“我媽還怕我難受,勸我說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真的一點也不難受?!?/br> 可能是經(jīng)歷了劉老六和馬寡婦那一段,妙妙覺得,就算是當初她叫干爸干媽又能怎么樣?還不是把她關(guān)起來不給出門? 人和人之間的聯(lián)系不是靠血緣或者名分牽絆的,她永遠都記得王秀琴把她摟在懷里頭哭,記得苗老師把她從劉老六家搶出來。 “如果我親爸媽真的找回來,”妙妙想了想,“那也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相信我爸能搞定的?!?/br> 妙妙不是個喜歡把事情瞞住的孩子。 天氣有點冷了,雖然開了空調(diào)屋子里頭不冷,但是還是想喝點熱熱的東西。 妙妙下樓泡了三杯熱可可,然然特別愛吃甜的,又給然然拿了兩塊棉花糖。苗棟陪著苗老師和趙香云看電視,王秀琴在一邊做十字繡,妙妙給mama拿了一杯熱可可,小聲跟她說:“媽,我有個事兒跟你說?!?/br> “啥事兒?錢還夠嗎?有啥想要的沒?”這孩子平時的要求可太少了,每次她有要求,王秀琴都高興得跟自己才是那個要糖吃的孩子似的,“你手機給你換一個吧!” “才買一年半呢,”妙妙回了一句,小聲跟mama說,“最近有一個高一的小男生總?cè)タ次摇?/br> 苗棟的耳朵仿佛安裝了最新款的聲波探測器,明明跟著老頭老太太在看電視里頭的喜劇,卻敏銳地在妙妙說到“小男生”三個字的時候,迅速從沙發(fā)上竄起來。 他先竄起來,又覺得自己這樣太小心可能會讓閨女覺得不信任他,裝作自己也突然愛喝甜可可了似的蹭過來:“媳婦兒,給我也喝一口。” 王秀琴忍不住笑出來,白了他一眼,叫妙妙繼續(xù)說。 “那個小男生長得有點像我,”妙妙指著臉上,“鼻子眼睛一模一樣,然后嘴唇也是這樣嘴角向上的……” 一開始,兩口子還有點玩笑的心思聽著,說著說著,王秀琴不喝飲料了,苗棟也站直了。 “妙妙……你是咋想的?” 王秀琴心思敏感些,準備回頭細細地問,苗棟卻忍不住問出來了。 他天天擔心突然冒出只大灰狼叼走家里頭的小羊羔,這會突然冒出來一家子來! “我沒什么想法……”妙妙很誠實地說,“我想象不出來我還有別的爸媽。” 有時候,其實父母好看不好看都很難有準確的概念,因為在心里頭,爸爸就應(yīng)該是長這個樣子的,mama也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 爸爸mama這個名詞,在每個孩子心里頭,都是專有名詞。 “我就是有點擔心,”妙妙也不是當初的傻白甜了,她喜歡刑偵,喜歡看案子,這些人性灰暗的地方了解得也多,“會不會是來……” 這句話她有點說不出口:“會不會是來要錢的?” 苗棟伸手摸了摸妙妙的頭:“沒事,你別cao心了,爸爸找個人調(diào)查調(diào)查,你就專心學習,別想這些!” 王秀琴也放柔了聲音:“不管你怎么想,爸爸mama都支持你。mama從小就跟你說,你是親閨女,這就是你的家?!?/br> 妙妙點了點頭,端著熱可可上樓去了,王秀琴眼睛有點酸地看著傻閨女上樓去了,高興之余又開始擔心:“你說著傻閨女咋啥都跟我說……都這么大孩子了也不知道留著點心眼……” 苗棟笑話她:“閨女乖你擔心,閨女要真不乖了你更擔心!” 嘴上說著王秀琴cao心,苗棟才是最cao心的那個。他電視也不看了,大晚上地披著衣服就走。 王秀琴問他干啥去,他一邊不停地翻著手機里頭的通訊錄,一邊解釋:“我找個人查查去,看看那家啥樣……以前大海撈針地找不著,現(xiàn)在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咱們不得好好看看?” 苗棟匆匆出去了,然然坐在床上抱著熱可可背英語,看著妙妙又完全沉浸到數(shù)學題里頭,忍不住有點羨慕。 她也不在床上坐著了,坐在妙妙旁邊坐直,開始認真地背英語。 閨蜜兩人在家里頭專心學習的時候,王聰也在家里頭背書。他上省實驗是拿了獎學金的,平時舍不得路費,兩個月才回來一次。 他聽著外面父母又喊jiejie去院子里提水,一把放下書:“我去!” 王娟比王聰大了五歲,初中畢業(yè)就不念書了,出去打工補貼家用。難得弟弟回來,她攔著他:“你別干這個,累著咋整,你還得看書呢?!?/br> 王聰一句話都不說,使勁兒地壓著手壓井,等到水滿了一桶,撥開他姐,提著水桶就進屋了。 他把水倒進缸里,看王娟還沒進屋,又出去看他姐。他姐把他拽到旁邊:“你拿著花,看上啥練習冊就買,別跟同學借了?!?/br> “我不要,”王聰把錢塞回去,“你瞅瞅你那衣服,都二十多了咋不收拾收拾自己呢,磕磣死了。你去給自己買個羽絨服,別給我丟臉?!?/br> 王娟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嘴上說得難聽,但是心里頭是心疼自己的。當初爹媽想多收點彩禮把她嫁個老頭,叫弟弟罵得狗血淋頭,當著全村人罵,還說要去婦聯(lián)舉報。 她爸媽拼死拼活才生了這個兒子,又聰明又學習好,每次被老兒子罵也只能忍著。 “那我給你少拿點,你現(xiàn)在好好學,將來考好大學,姐到時候借你的光!咱家條件差,以前都沒錢給你報補習班,買兩本練習冊總不能虧了你。” 王娟抽出去一張一百,把剩下那張一百硬塞給弟弟:“以后你不用上我打工那,你幫我干活也沒用,我閑下來了,老板還給我找別的事。你好好學習就行了,你姐年輕呢!干得動活!你要是真有空,去廟里頭看看你師父去。” 王聰?shù)椭^不說話,悶聲悶氣地:“都是我沒能耐,我要是考到全市第一就有獎學金了,第一有兩千塊錢呢。” “說啥呢!”王娟怕弟弟凍著,拉他進屋,卻怎么也拽不動這個倔小子,“你以后努力就行,將來考個好大學,畢業(yè)找個好工作,到時候賺大錢!” 王聰癟著嘴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姐,我在學校好像看見我二姐了?!?/br> “你二姐……”王娟恍惚了一下,“二妞嗎?我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能長啥樣……當時爸媽把她賣了的時候她才剛會說話呢,天天抱著我的腿喊餓……” 王聰點了點頭:“她是二年級的全年級第一,長得跟你可像了,也好看?!?/br> 他又補了一句:“但是沒我大姐好看?!?/br> “哈哈,你別哄我,你二姐打小就好看,要不咋說是童子命呢?”王娟到底對meimei是有一點印象的,她問王聰,“她看著身體咋樣?今年都十七了……明年就十八了……” 說到這,她心里頭有點無法抑制的沖動,想去看看那個親meimei。 當年人人都說二妞是童子命,活不到成年,爸媽把二妞賣出去的時候她哭著去抱劉老六的腿不讓走,倒叫劉老六踹了一腳。 二妞也馬上十八了啊,不知道她現(xiàn)在咋樣…… “看著挺好的,”王聰老老實實回答,畢竟是校花,妙妙的某些條件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聽說她家里頭也有錢,我就去看了幾次,沒敢跟她說話?!?/br> 他也是要臉面的,雖然認出了親jiejie,可是也怕被當成是湊上去要錢的。 而且……雖然他不這樣,但是他家里頭那一對爹媽,可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這事。 “那我……下周一去看看你去,你領(lǐng)我遠遠地在外頭瞅一眼,”王娟心里頭還記掛著妹子童子命的事兒,“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爹媽知不知道這個事兒,我想寫封信……讓他們找個大仙兒給二妞看看,咱也不去認人去,就偷偷地寫封信寄過去,你看行不?” 王聰點了點頭:“行,信寄過去,我以后就不去她們班看了?!?/br> 他看著jiejie又笑起來,心里頭暗暗地記住,以后畢業(yè)找工作了,一定要給大姐買一件跟妙妙一樣的白羽絨服,肯定一樣好看! 第106章 王娟打工的地方也在省城, 她初中剛念完就出來了,一開始當服務(wù)員, 掙得也不少。她能吃苦又懂事又機靈,后來到了大賓館做前臺,累是累、有時候要站上一天, 但是掙得多些,又不用接觸那些喝大酒的客人。 雖然離家遠又要上夜班,不過她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不用回去聽爹媽罵人了。 只要小弟念書念出來,她就自己上南方打工去。到時候揣上身份證就走,誰也找不著她! 不過要說有什么惦記著的, 就是那個當年換了兩袋苞米面的妹子。 那段時間家里頭斷了糧,上頓下頓麩子面, 苞米面大餅子真香啊,媽只舍得給她半個, 她捧著那半個餅子哭了半天也沒舍得吃,藏在衣服里頭一直餅子都硬了,碎了一兜,叫她媽揍了一頓。 后來,mama又生了弟弟,她的日子更難過了。要做飯要干活要帶弟弟, 弟弟小時候脾氣大,總是拳打腳踢的。 直到家門口那破廟來了個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