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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師兄果然天縱英才,難怪當初大師兄對你特別照顧?!?/br> 林子彥是故意的,故意一再地提起墨無書,因為他知道,那是李星河的軟肋。作為一個旁觀者,林子彥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也比任何人都要接近當年的真相。 少時,墨無書與李星河二人便經(jīng)常結(jié)伴一起,同吃同住。 林子彥的身體不好,故而時常呆在房里,尤其是冬日天冷的時候。 當年有很多次,林子彥立在半閉的窗前,看著他最羨慕的兩個師兄一步步從他的窗前走過,而他則透過斑駁的褐色枝干,看著他們二人行走在飄雪的小徑里,投下的影子在霜雪上緩緩移動,重合又分開再重合,恍如漂浮的白云,亦像流動的光。 打蛇打七寸,林子彥從不做多余的事情,便是話語也要壓著對方的要害下嘴。 他也確實達到了目的,林子彥的話語就如同一枚細小卻滿是倒鉤的鋼針,精準的扎進李星河心底最脆弱、最不可觸碰的地方,不翻攪個血rou模糊絕不罷休。 作者有話要說:元旦快樂?。。?/br> 61# 初心 可最后教他的那個人,卻自己變節(jié)了。 就在兩人對峙之際,瑯琊殿內(nèi),突然傳出爆炸聲響。 火光伴隨著哀嚎沖天而起。 月明星稀,微風徐徐,今晚的天色很好。 可這樣一個美好安寧的夜晚,卻沒有發(fā)生一件與之相匹配的美好安寧的事情。 “快!快攔住他們! “他們往這邊跑了!快追,快!” “?。 ?/br> 又是一陣慘叫傳來。 同時有零星的幾束火光紛紛往一個方向奔去,緊接著是更多的慘叫聲傳來,然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周遭又重新歸于平靜。 不多時,有一人匆匆跑來,靠近林子彥耳旁小聲地說著什么。 林子彥聞言,微微瞇起雙眼,視線死死地盯著李星河,似欲將其碎尸萬段。 不知那人又說了什么,林子彥猛得轉(zhuǎn)頭,冷厲視線直掃沈辭衣而去。 沈辭衣被這冰冷刺骨的眼神一掃,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她尚不明所以。 對發(fā)生的這一系列變故,李星河絲毫不覺意外,依舊如蘭芝玉樹般地立在原地,壓低了聲線緩緩道:“看來楊楚他們已經(jīng)成功救出了江姑娘?!?/br> “你是什么時候?”沈辭衣聞言大驚,“所以剛才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李星河挑了挑眉,卻沒有回答沈辭衣的問題,而是看向林子彥。 林子彥同樣凝目與李星河對視。 他的三師兄,健康、俊美、溫和、彬彬有禮,可林子彥很清楚,這些都只是表象,撇開這些光鮮的外在,李星河的身體里所流淌著的,是與他同樣的,再典型不過的冰冷血液。 他們師兄弟七人,除去墨無書,其實都是冷漠的利己主義者,李星河甚至比他們大部分人還要更加傲慢。 “你是怎么做到的?風楊二人與你同樣,一直在我們的監(jiān)視之下,他們可沒有去過你的房間?!绷肿訌┦掌鹧劾锿庖绲那榫w,冷冷道,“我相信明王的本事,你究竟是如何瞞過她的眼睛將臨沂的消息傳遞出去的?” 沈辭衣僵硬著身體,最初的震驚過后,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直如油盡燈枯般的黯淡著,卻在聽到林子彥的后半句話時,猛然一亮,重新熠熠生輝起來。 “可不就是在明王的眼皮子底下將消息傳出去的,師弟你了解我的,我豈會排沒后路的局?”李星河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來回打量著林子彥與沈辭衣。 異樣的感覺悄然浮起,沈辭衣對林子彥的態(tài)度太奇怪了,究竟是出于何種緣故,才會令她如此懼怕七師弟? 像沈辭衣這樣的女人,這完全沒有道理。 林子彥聞言不置可否。 沈辭衣沉吟了一瞬,上前對林子彥道:“主上,屬下前去一看。” 林子彥還沒開口,李星河卻率先道:“不錯,你該讓她去,若否,你可就要為她一人同時惹上天刀關(guān)府與申州江景淵,哦,對了,也許還有楊楚背后的扶搖山莊和劍圣慕天星。” “三師兄,不用挑撥,沒用的?!倍潭桃粫旱墓Ψ颍肿訌┬南乱延蟹桨?,他沒有理會李星河話語中的試探,轉(zhuǎn)頭對沈辭衣道,“去吧,十幾年前的舊事,是該做個了結(jié)了,無論是你的,還是我的?!?/br> 頓了頓,林子彥牽了牽嘴角,從容不迫:“江清和帶不回來也無妨,眼下,我們已有了更好的祭品?!?/br> 沈辭衣聞言,心下的焦急被撫平些許,微俯身:“是?!?/br> 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月色凄涼,將四周映得一片慘白。 “祭品……”李星河雙眼微瞇,重復林子彥的話語,“什么祭品?誰?我嗎?” 三個問題,林子彥聞之笑笑不語,不做回答。 李星河見狀也不在意,前跨幾步,與林子彥錯身而過,負手看著頭頂?shù)膱A月,漫然道:“不管是什么祭品,做什么用,也要你能拿得下才行?!?/br> 說話間,李星河轉(zhuǎn)回身來,其身側(cè)有劍流飛洩而起,在眼角余光未及之處,在轉(zhuǎn)身不急回旋之處,氣勢迫人。 林子彥的視線一直追著李星河的身影,看他意氣風發(fā),泰然自若,這云淡風輕的模樣,仿佛與生俱來一般。 真是年輕啊,林子彥不覺感慨,他的三師兄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勃勃生機,不像自己,老的這么快,明明比他小,明明才三十出頭,頭發(fā)卻已開始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