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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還沒有被安撫,醫(yī)生身上的味道可以讓我情緒平靜下來?!庇扔蔚氖直垭S意垂下,額頭抵在路忍的肩膀上,輕嗅著男人白色外套上的氣味,“我喜歡醫(yī)生身上的味道?!?/br> “那是洗衣液的味道?!甭啡套旖浅榱顺?,“你聞自己身上也是一樣,我們用的是同一個牌子。” “不,不一樣,醫(yī)生身上的味道很干凈,讓人很安心。”尤游懶洋洋地說,“是獨一無二的味道。” 他身上有“干凈”的味道?路忍皺起眉頭,他活了三十多年,沒和人干過摟摟抱抱的事,所有也頭一次知道自己還是有“體香”的。盡管從尤游的描述聽上去挺美好,不過尤游的品位到底異于常人,路忍心里還是很懷疑對方聞到的可能是殘留的消毒水,或者可以說是屬于喪尸王獨一無二的“尸臭”? “剛剛我的心臟快要爆炸了,就像有可怕的怪物要從里面鉆出來一樣。”尤游輕聲說,“醫(yī)生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如果身體檢查情況良好,那就是情緒太激動了。”路忍將青年輕輕推開,自己坐在黑白色的塑料椅上,嘴里說著萬能的醫(yī)生叮囑,“注意休息,保持生活作息習(xí)慣,少吃生冷辛辣食物,多運動加強免疫力?!?/br> “哦,是情緒激動了嗎?”尤游也拖著椅子坐在路忍的對面,“那我這種情況需要心理咨詢的吧,畢竟我不是正常人?!?/br> 路忍摸了摸自己還發(fā)疼的嘴,耐心告訴自己對面坐著的是一個需要治療的心理病人,切勿動氣。他維持著自己僅剩的職業(yè)素養(yǎng),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本子,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水筆,“可以,如果你確定要預(yù)約心理咨詢。那根據(jù)心理咨詢的保密原則,你接下來說得一切內(nèi)容我都不會向其他人透露?!?/br> “是嗎,聽起來還挺刺激。”尤游歪著頭,兩條長腿隨意地放著,“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事只有我和醫(yī)生兩個人知道咯?!?/br> “可以這么理解。不過希望你不要擴散思維,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甭啡烫崆伴_口說。 “好的?!庇扔喂郧傻鼗卮?。 路忍收回目光,從手環(huán)里調(diào)出尤游的檔案,整理了下思緒,開始向青年提問:“你經(jīng)常會像剛才那樣情緒激動嗎?還是最近才有的情況?!?/br> “最近才有?!?/br> “可以回想起大致的時間嗎?是離開監(jiān)管室后才出現(xiàn)的癥狀嗎?”路忍一邊提問,一邊在本子上記錄。 “是的?!庇扔吸c頭。 “你確定以前沒有?”路忍有點不信,“比如暴怒、煩躁、或者抑郁這樣強烈的負面情緒?” “沒有,我很確定?!?/br> “可是我聽說你去年這個時候打傷了一名開導(dǎo)師,這件事是你做的嗎?”路忍問。 “是我做的沒錯?!庇扔挝⑽⒊錾瘢坪踉诨貞洰?dāng)時的情況。 “可以和我說說當(dāng)時動手的原因嗎?當(dāng)然這不是強求你回答的問題?!?/br> “原因……”尤游陷入了某種沉思,“原因是他說了讓我很討厭的話。” “是什么話?”路忍喉頭滾了滾,“侮辱類的嗎?” “不知道,我記不清了。”尤游望向左側(c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這是謊話。路忍瞄了幾眼尤游的動作,很快就確定對方在隱瞞,不過他也沒有選擇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最近飲食還有作息規(guī)律嗎?” “嗯,醫(yī)生的做的飯比監(jiān)管室好吃多了,床也比監(jiān)管室睡得舒服。”尤游兩條手臂撐著座椅的邊緣,前后搖晃。 “最近有什么煩惱的事嗎?” “有,我在煩惱醫(yī)生什么時候——” “停下。我沒有問你具體煩惱的內(nèi)容?!甭啡烫执驍嗔饲嗄甑幕卮?,“睡覺的時候會經(jīng)常做夢嗎?” “會。”尤游點點頭。 “可以描述下夢境的具體內(nèi)容嗎?”路忍在筆記本上輕輕打了個勾,繼續(xù)追問。 “不太好描述。”尤游摸了摸嘴唇,欲言又止。 “沒關(guān)系,很多人做夢醒來后都很難記得具體夢見的內(nèi)容,你只要將能清晰記得的部分,和夢境給你的感覺嘗試表達出來就可以了。”路忍抬起頭緩緩說,“我只是做一個分析參考?!?/br> “其實……我夢見和一個人做\\愛了?!庇扔蔚拿骖a微微染了點紅,“感覺非常舒服,非常爽,醒來以后,想著要是真的就好了?!?/br> “……”路忍的臉色緊繃著,在持續(xù)了幾秒詭異的寂靜后,他啪的一聲將手里記錄的本子闔上。 “嗯?醫(yī)生已經(jīng)問完了嗎?”尤游奇怪的問。 “咨詢結(jié)束了。你這種癥狀屬于積欲太久,有空自己動手排解吧?!甭啡逃悬c尷尬得說出了自己得到的結(jié)論,“沒什么大問題?!?/br> “醫(yī)生不能幫我嗎?”尤游站起身,緊跟著向門口走去的男人。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種事我怎么幫你?”路忍被問得莫名其妙,他握住門把手,準備離開咨詢室,有人便緊緊貼在他的背后。 “我自己一個人做不到?!鄙砗髠鱽韾瀽灥穆曇?。 “什么做不到?你以前沒上過生理健康課嗎?沒有看過一些小視頻嗎?”路忍身體緊繃著,強穩(wěn)著聲音說,“這種事情只要是男的生下來就會?!?/br> “我想醫(yī)生像夢里那樣幫我,我很清楚我的身體只接受醫(yī)生一個人,就是我自己也不行。”尤游的側(cè)臉悄悄蹭了下男人的后背,仿佛在撒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