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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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心有所感,猜出來人是誰,緩聲應(yīng)她:“進來。” 一開門,果然是謝鏡辭。 “我還以為,你會睡得更久一些?!?/br> 謝鏡辭手里拿著個玉碗,進屋放在桌上,朝他靠近幾步:“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這碗里是特制湯藥,你若是頭疼沒力氣,可以喝上一些?!?/br> 她說話帶了笑,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盯著他須臾,又好奇道:“你怎么了?臉怎會這樣紅?” “謝小姐,昨晚――” 裴渡坐起身,嗓音發(fā)澀:“昨晚之事,抱歉?!?/br> 他果然還記得。 與昨夜的大膽截然不同,此時裴渡長發(fā)披散,雜亂拂在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面上是醉酒后虛弱的白,以及再明顯不過的紅。 她報仇的機會到了! 昨天的謝鏡辭被按在樹上唯唯諾諾,今日的謝鏡辭終于能夠重拳出擊! 謝鏡辭忍下笑:“昨晚的事,你是指哪一件?” 裴渡極快看她一眼,表情愈發(fā)緊張,遲疑片刻,終是緩聲道:“我不顧謝小姐的意愿,在障眼法之下……強迫小姐?!?/br> “強迫”二字出口,他已是喉音發(fā)啞。 裴渡心亂如麻,只想縮進一個不會被人看見的角落,但比起兀自害羞,向謝小姐道歉才是最重要的事。 希望她不要太生氣。 “那個嗎?沒關(guān)系,畢竟喝了酒,神智難免不清。” 謝鏡辭抿唇笑笑,佯裝出恍然的神色:“比起那個,其實送你回房的時候才更加麻煩――你還記得嗎?” 回房。 最后幾片散落的碎屑凝聚成形,裴渡坐在床頭,隱約想起與之相關(guān)的記憶。 他喝了太多,偏生酒量又差勁,沒過一會兒就沒了神智,迷迷糊糊靠在樹下睡著,等再一睜眼,已然回到自己的房間。 裴渡想起謝小姐的身影。 她將他扶上床,正要離開,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裴渡心頭發(fā)緊,耳朵更燙。 他抓住謝小姐手腕,順勢把她往回拉,趁她跌在床上,一把抱住對方脖頸,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他說:“不要丟下我”。 被褥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隨著記憶浮現(xiàn),裴渡眼中逐漸生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恬不知恥,孟浪至極,居然還對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想和謝小姐一起睡覺”。 想和謝小姐一起睡覺。這是他親口講出來的話,貪戀美色,內(nèi)心丑陋至極。 裴渡:…… 如果人體的溫度沒有上限,他早就轟地爆開,炸成天邊一束煙花,讓所有人看一看那顆丑惡的內(nèi)心。 一旁的謝鏡辭拼命忍笑,用手捂在嘴邊,發(fā)出欲蓋彌彰的輕咳。 昨晚聽見裴渡那句話,她當(dāng)場鬧了個大紅臉,尤其他睡意惺忪、雙眼迷蒙,散了長發(fā)笑著凝視她,還帶了點可憐巴巴的意思,殺傷力大到恐怖。 她腦海中的思緒激烈交戰(zhàn),殺得你死我活,然而還沒做出決定,裴渡就已經(jīng)睡著了。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昨晚他所有的橫,都會變成刺向裴渡自己的刀。 他臉紅不知所措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好可愛啊。 “如果身體沒有不適,就盡快起床吧?!?/br> 謝鏡辭按耐下雀躍不已的心跳,朝他又靠近一些,伸手一撫,壓平裴渡頭頂一根翹起的呆毛:“我、莫霄陽和孟小汀打算商量一下東海之事,聽說那里不怎么太平,必須提前做好準(zhǔn)備?!?/br> 她的觸碰猝不及防,裴渡胸口一跳。 緊隨其后,是愈發(fā)猛烈、恍如鼓擂的心跳―― “對了,酒窩里是挺甜的。” 謝小姐聲音很低,擦著他的耳朵,輕輕笑了下:“至于其他的事情,來日方長嘛?!?/br> 心里的小人愣在原地,軟綿綿蜷成了一個球,開始呆呆傻傻滾來滾去。 裴渡無聲抿唇,掩蓋嘴角陡然上揚的弧度。 * “瑯琊秘境開啟時間不定,要想蹲點,唯一的選擇是凌水村。” 孟小汀手里拿著地圖,細細打量:“但問題恰恰出在這個凌水村――此地偏居一隅,與修真界相距甚遠,被稱為‘無主之地’,近日以來,發(fā)生了不少離奇古怪的事情?!?/br> 莫霄陽好奇道:“什么事兒?” “比如壯年男子離奇失蹤啦,東海之中妖物肆虐啦,聽說有人在夜里上山,還見到了好幾具并肩而行的干尸?!?/br> 她說著嘴角微撇,壓低語氣:“關(guān)于凌水村的事情眾說紛紜,其中最為可信的,是有人養(yǎng)蠱作亂,用村民為引子,通過獻祭的方式增進修為。那村子地處偏遠,沒什么修士鎮(zhèn)守,就算查明真兇,也不會有人是蠱師的對手?!?/br> 謝鏡辭挑眉:“蠱師?” 修真界中道法眾多,以情入道、以食入道者皆有之,養(yǎng)蠱亦是其中之一,極其罕見,算不得什么正道法門。 蠱毒變換多樣,不少能叫人生不如死,倘若真有蠱師興風(fēng)作浪,對于尋常百姓而言,無異于天降橫災(zāi)。 他們此番前去,必定要在凌水村住上一段時間,倘若恰好與那人撞上,很可能會迎來一場惡戰(zhàn)。 “而且凌水村靈氣稀薄,修士到了那兒,修為起碼降低四成,還要時時刻刻注意,不能把靈力用光?!?/br> 孟小汀正色蹙眉:“在那種情況下,蠱師是非常占據(jù)優(yōu)勢的。我們還是盡量小心,不要與那人發(fā)生正面沖突――不過倘若當(dāng)真遇上,還是要打吧?那種草菅人命的家伙,總得教訓(xùn)一下?!?/br> “東海之畔確實邪門。” 謝疏在一旁聽了許久,摸摸下巴:“你們最好連御劍飛行都不要用,一旦用光靈力,進入瑯琊秘境會很吃虧。” 他說到此處,把視線轉(zhuǎn)向裴渡:“今日你尚未醒來,藺缺就已經(jīng)到了。他整日來去無影,不知在忙活什么,由于急著趕路,趁你入睡時查探了一番經(jīng)脈,沒發(fā)現(xiàn)有殘存的魔氣?!?/br> 藺缺身為藥王谷長老,修為不低,醫(yī)術(shù)更是修真界一絕。 那團不知名的黑氣理應(yīng)屬于魔息,寄生于識海,卻連他都無法察覺,實力之強,很可能遠遠超乎想象。 如今修真界里,凌駕于謝疏與藺缺之上的魔修……當(dāng)真存在嗎? “你還在思考我的身份?” 耳邊傳來熟悉的咯咯笑聲:“憑他們幾個,怎能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腦海中傳來陣陣刺痛。 裴渡沒回應(yīng)它,又聽謝疏繼續(xù)道:“你修為增進飛快,上次在歸元仙府又受了傷,有幾處經(jīng)脈被瘀血堵住,他已經(jīng)為你疏通。如果仍有不適,一定要告訴我?!?/br> 裴渡點頭:“多謝前輩。” “你干嘛不回答我!” 耳邊的聲音氣急敗壞,在他識海里橫沖直撞:“不理我、不理我!我最恨你這種樣子,真以為自己多么高潔,多么了不起?最后還不是要被我吞噬理智,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br> 它說著笑出聲,桀桀怪音尖銳刺耳,像是想起極為好笑的事情,但在片刻之后,又做出惱怒不堪的模樣:“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這個小偷!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它想進入他的識海深處。 劇烈疼痛一波接著一波,裴渡蹙眉抿唇,竭力止住戰(zhàn)栗,不讓身邊的人看出異樣。 修真界里那么多修士,要說天生劍骨,也不止他一個。 魔氣卻自他身邊生出,執(zhí)意想要控制他的身體,就連在它周身,也環(huán)繞著某種似曾相識、極為微妙的氣息。 莫非……他與這魔氣曾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和“小偷”又是何意?從它的語氣聽來,他們曾經(jīng)認識? “多帶些靈藥和法器,以備不時之需吧?!?/br> 謝鏡辭道:“東海如此險情,還要讓大家隨我一并前行……多謝?!?/br> 黑氣本在大喊大叫,聽見她的聲音,動作出現(xiàn)了瞬間的怔忪。 “我早就想抓到兇手了!” 孟小汀斗志昂揚,說到一半,露出有些好奇的神色:“不過我還挺好奇的,那玩意兒不偷法寶,也不碰金丹,只拿走了一小塊神識……那神識里究竟是什么?” 莫霄陽同樣興奮:“我還從沒見過蠱師,只聽過一些傳聞,什么情蠱、絕心蠱、噬心蠱,早就想見識一下了?!?/br> “你說的這些蠱毒,都是給心有所屬之人用的伎倆?!?/br> 孟小汀呵呵,戳穿得毫不留情:“像我們這種,只能得到萬蟻噬心蠱、天雷蠱和傀儡蠱。” 莫霄陽:…… “那我們休息兩日吧。” 謝鏡辭點頭笑笑:“兩日之后,前往東海凌水村?!?/br> * 與此同時,裴府。 夜風(fēng)吹動層層帷幔,燭火映著輕紗,在偌大房間里,勾勒出一道纖細的女人身影。 有人敲門而入,快步走向女人身側(cè),腳步輕捷,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白婉放下手中書冊,聽來人耳語半晌,末了,眼底劃過一絲幽戾之色。 她語氣沉沉,若有所思地挑眉:“東海?” “正是?!?/br> 來人道:“東海近日并不太平,瑯琊秘境亦是詭譎莫測,他們此行必不可能一帆風(fēng)順。” 白婉冷笑。 她聽說過當(dāng)初發(fā)生在瑯琊秘境的變故,謝鏡辭遭遇突襲性命垂危,昏迷了整整一年。 怎么能只昏迷一年呢。 倘若謝鏡辭在那時就已經(jīng)死去,一切都會變得全然不同。裴渡在鬼冢的懸崖下孑然一身、尋不到絲毫倚仗,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般,肆無忌憚騎在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