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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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又翻了個身。 仿佛他對謝小姐做了什么曖昧難言的事,讓他耳根發(fā)燙。 他今日把所有想說的話,都盡數(shù)告訴給了謝小姐。 她沒有排斥,也沒有表現(xiàn)出厭惡的情緒,被他輕輕抱起時,還囈語似的讓他回家。 ……回家。 誰也不會知道,當裴渡聽見那兩個字,心里有多么高興,哪怕是此刻回想起來,還是會嘴角微揚。 他這一輩子如同浮萍,在許許多多地方漂泊游蕩,沒有真正落腳的時候,如今卻有人對他說,我們回家。 裴渡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 他知曉謝小姐的性子,她向來厭煩他人的接近,既然愿意親近于他,說不定在她心里,也有一點點喜歡他。 就算只有一點點,于裴渡而言,也是能瞬間包裹住整個世界的、令他目眩神迷的蜜糖。 謝府之內(nèi)不似城中吵鬧,因是冬日,連蚊蟲的鳴叫都聽不到分毫,游蕩在耳邊的,唯有空寂夜色。 不過一個愣神的功夫,裴渡聽見咚咚的敲門聲響。 這會兒時至夜半,怎會有人前來敲門,他直覺是夢,起身一望,卻見到門外一抹熟悉的影子。 謝小姐的影子。 裴渡睡意全無,立馬翻身下床,伴隨房門被打開的吱呀響,與屋外的來人四目相對。 謝鏡辭有靈力護體,并不覺得多么寒冷,但見到裴渡那雙幽潭般的眸子,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怒火中燒。 她咬牙切齒。 她本以為今晚不會再出任何岔子,沒想到回到房中左右睡不著,翻身一次接著一次,充斥在腦海里的,始終是從裴渡口中講出的那幾句話。 即便他已經(jīng)不在身邊,當謝鏡辭回憶起那段祈求般的呢喃,仍然忍不住在床上滾來滾去,雙頰guntang。 然后她就聽到了系統(tǒng)的叮咚音。 [恭喜!相應場景觸發(fā),人設啟用!] [臺詞正在發(fā)放,請稍候……] [夜半睡不著,如此孤單的你,怎么情愿一個人獨自躺在大床上?你渴望熾熱的體溫、強勁有力的心跳,如果得不到,動用一些手段也無傷大雅吧。] 謝鏡辭看著這行提示,以及下邊跟著的臺詞與情節(jié)設定,發(fā)呆了一盞茶的時間。 最后還是被系統(tǒng)強制帶過來了。 “謝小姐?!?/br> 與她視線相撞,裴渡略一愣神:“怎么了?” “我――” 謝小姐說著一頓,似是羞于啟齒,將音量壓得很低:“我做噩夢了……一個人待在房間,很害怕。” 此時距離送她回房,并沒有經(jīng)過太久時間,酒氣未退,謝小姐應該仍是醉著的。 不等裴渡做出反應,跟前的姑娘便上前一步,邁入他房中,語氣里盡是哀婉柔和:“只要今晚就行,你能不能……陪著我?” 她步伐不穩(wěn),一個踉蹌,撲倒在他胸前。 謝鏡辭竭力平復情緒,深吸一口氣。 她早該想到的。 病嬌最難以忍受寂寞,也最會佯裝成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步步設下陷阱,把獵物往圈套里勾。 其中以做噩夢為由提出同寢,是屢見不鮮的老套路。 倘若是以前,她罵罵咧咧幾句,等著被裴渡拒絕就好,可如今的情形卻是迥然不同。 裴渡很可能對她存了一丟丟好感度,有一定概率不會拒絕。 更何況她在不久之前,還被撩得臉紅心跳。 [這有什么好糾結的?你不是想弄清楚,這小子究竟對你有沒有意思嗎?] 系統(tǒng)嘿嘿兩聲,一副狗頭軍師做派:[今晚就是個很好的契機??!同寢不是小事,倘若他連這種事情都能接受,裴渡傾慕于你,豈不就是毋庸置疑?] 謝鏡辭驅動快要生銹的腦袋努力思考。 好像有點道理。 “謝小姐,”裴渡遲疑一瞬,“謝府尚有諸多侍女,我們二人男女之防……” 謝鏡辭的聲音彌散在他胸膛,很低,尾音像若即若離的鉤:“你不愿陪著我?” 她說著又上前一步,裴渡毫無防備,下意識后退,等站穩(wěn)之際,聽見木門被關上的吱呀響。 房門被謝鏡辭一舉閉上,整個臥房里的光源,便只剩下自窗外而來的朦朧月影,并不濃郁,被窗戶遮掩大半,宛如飄渺薄紗。 她又上前一步,將他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說得那么好聽,想讓我多看看你……結果到了這種時候,卻連碰都不愿意碰我,只想把我推給其他人嗎?” 她的話語毫不留情,裴渡聽得一怔,心口涌來窒息般的悶痛。 他怎么會那樣想。 他只是……不敢放縱地觸碰,辱沒了謝小姐的名聲。 “謝小姐,”少年收斂心神,小心翼翼攏上她散落的黑發(fā),“夢見了什么?” “大家都不要我,四周都是黑……只有我一個人,就算伸出手,也什么都抓不到?!?/br> 謝小姐的聲音里夾雜著哭腔,聽得他也覺得難受:“我叫你的名字,你卻一直都不回應我?!?/br> 如若不是醉了酒,清醒時的謝小姐,斷然不會被一場噩夢嚇成這樣。 裴渡心底發(fā)澀,聽她說起在夢中叫他的名字,只覺連骨頭都軟綿綿地化開,直到出聲回應,才發(fā)覺自己的聲線隱隱發(fā)啞:“別怕。你先行回房,今夜……我在你房外候著?!?/br> 懷里的謝鏡辭動作一頓。 她兀地抬頭,瞳仁里蒙了層微不可查的陰翳:“那你呢?你不睡覺嗎?” “我們修真之人,本就不用夜夜入眠?!?/br> 裴渡只當她被酒氣沖昏了頭,連這般人盡皆知的常識都能忘掉:“謝小姐只需想到我在屋外,便不會如此害怕?!?/br> 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謝鏡辭還是恍然一頓。 她說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硬著頭皮裝醉,繼續(xù)念臺詞:“……不要?!?/br> 裴渡微怔,聽她緩聲道:“如果沒有你陪在身邊,我定然睡不著――只要今晚就行,你陪陪我,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少年陡然僵住。 因為距離很近,謝鏡辭能感受到他加劇的心跳。 她不知道裴渡的答案,心口也生生揪起來。 其實按照劇本,他要是答應下來,后續(xù)情節(jié)才勉強能算得上“正?!?。 一旦拒絕,按照病嬌占有欲異常兇猛的人物設定,哪怕用盡各種強硬手段,都要把心上人留在身邊,她―― “……謝小姐?!?/br> 他并未沉默太久,嗓音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你喝醉了?!?/br> 這是明晃晃的拒絕。 謝鏡辭的腦袋轟然一炸。 糟。糕。了。 “我沒有?!?/br> 她似是委屈,又像生出了些許惱怒,語氣卻始終毫無起伏,黝黑的柳葉眼深邃如古井,即便映了月色,也仍是一片死寂:“你討厭我?” 四周靜了短短須臾。 裴渡下意識欲要出言反駁,卻感受到澎湃如潮的靈力。 屬于謝鏡辭的靈力源源不斷往外溢出,裹挾了陣陣凜冽刀風,在半空中凝成恍若實體的縷縷白線。 眨眼之間,白線好似蛛網(wǎng)洶涌而來,不由分說攀附上他的手臂與腳踝,并不斷向上,觸碰更為隱蔽的角落。 他承受不了這樣的觸碰,幾乎是顫著聲音道:“謝――” 話音未落,便是一股疾風掠過。 謝鏡辭靈力涌動,稍一用力,就將他甩上床鋪,旋即絲線漸漸聚攏,如同無法掙脫的繩索,禁錮住所有動作。 手腕傳來極淺的疼。 裴渡長睫輕顫,在逐漸清晰的視線里,見到她一點點靠近的面龐。 謝鏡辭將他壓在身下,靈力翻涌如潮,自上而下,定定打量他的模樣。 因為開門匆忙,來不及整理,裴渡尚未束發(fā)。 零散黑發(fā)四散如霧,胡亂鋪陳在枕邊,其中一些軟綿綿耷在頰邊與耳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襯出冷白面色,以及在月光之下,再顯眼不過的緋紅。 鴉羽般的長睫在不自覺顫抖,雙眼則映了水色,滿含著驚異與茫然,再往下,是略微敞開的衣襟,與纖細漂亮的鎖骨。 一張禁欲疏離的臉,身下卻是此等風光。 謝鏡辭心滿意足笑笑,為他撫去側臉上的黑發(fā):“這樣一來,你不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了?” ――救命?。√卸颂卸?!貴族學院憂郁公主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謝鏡辭在心里吐出一口老血,只希望裴渡被逼急了,不要一拳掄上來揍她。 她稍稍頓住,像是出于某種惡趣味,嘴角輕揚,指尖劃過裴渡臉龐:“好奇怪,這里為什么這么紅?你身體不舒服嗎?” “謝小姐?!?/br> 奇怪的感覺席卷全身,她的目光如同烈焰,引出難以忍受的熱浪,裴渡拼命想避開,卻動彈不得,只能發(fā)出喑啞低喃:“……別這樣。” 謝鏡辭自然不會理他。 因為這份微小的反抗,綁縛于周身的靈力愈發(fā)用力,從小腿繼續(xù)蔓延,引得少年咬牙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