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繁點頭：“這倒也是，如禹京碼頭好多巡城揖賊，初來棲州時，賊比人都多。唔，還有好些奇裝異服的異族人。”

    “可不是。”衛(wèi)絮道，“若我還在禹京侯府，又哪里看得到這些。我想多看看，多走走，meimei可是覺得我離經(jīng)叛道？”

    衛(wèi)繁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行路難，我嘴把門，大jiejie別記心里，萬一路上出了事怎生好？這水路未見太平，你們來時一路上不知如何，我和夫君來時，聽說遇上了劫船的?！彪m然她在船艙里睡得黑天昏地，半點也不曾知曉。

    衛(wèi)絮卻道：“有得必有失，這是至理。我既想乘舟而游，怎能不經(jīng)江風(fēng)水浪。再則一個，若有禍至，在家中也不見得安然無虞?！?/br>
    衛(wèi)繁低頭垂眸，半晌后憨笑：“那大jiejie就去吧，大jiejie看過很多書，還知道很多事，我呢只不過是一只燕雀，大jiejie是鴻鵠，我勸大jiejie留在家里，那是小看了大jiejie。做人，別的都不打緊，自己樂意才最為重要?！?/br>
    衛(wèi)絮抿唇而笑，又道：“另外我亦有一二私心?！?/br>
    “私心？”衛(wèi)繁不解。

    衛(wèi)絮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咱們家粗看仍舊光鮮亮麗，到底已是日暮西山。太上皇對我們家還有些恩澤眷顧，到了圣上這，又薄了幾分，家中的那點家底又能撐得多久？如今meimei與妹夫結(jié)親，樓家炙手可熱，深受恩寵，家中后輩皆是少年英才，若無意外岔子，地位超然。我們家又如何去和樓家相提并論？不是我有拼比之心，只是做了親戚，定有幫攜，一家只管幫，另一家只管受，不是長久和諧之事。時長日久，幫的心生傲氣，受的矮上一寸，又滋生諂媚之心?！?/br>
    衛(wèi)繁把玩著綠葉的手頓了頓：“大jiejie心細(xì)，思慮良多。”

    “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毙l(wèi)絮道，“大郎很好，生性純良，若能請來書院的先生，大郎也算建功。 ”

    衛(wèi)繁道：“可是，阿兄去了也不過幫大jiejie跑跑腿，說到底，那還是大jiejie的功勞，記在大哥哥身上未免有些不公。”

    “于我不過虛名，于咱們家卻是實打?qū)嵉暮锰帯！毙l(wèi)絮搖搖頭，“再說，我做這些事，少不得有些多嘴多舌的非議于我，他們嘴臟舌臭，我不愿自己的名姓被他們提在唇齒之間?！?/br>
    “那還是大jiejie受了委屈?！毙l(wèi)繁道。

    衛(wèi)絮笑：“好了，事成不成還兩說，倒在這論功行賞，就是要辛苦大郎了，我都未曾知會大郎，就先行告訴了妹夫。也不知道大郎會不會生氣？”衛(wèi)絮懊悔自己行事不周全，她當(dāng)時心緒激蕩，趁勇而為，沒想過衛(wèi)放的意愿。

    衛(wèi)繁對自己兄長極有信心，笑道：“阿兄乍一聽聞，肯定在那跳腳，但是，因著是大jiejie的事，他就算不甘不愿地，但鐵定不會推脫。大jiejie放心，阿兄心里最疼家里人，再不會拒絕的。 ”這事，說到底還是衛(wèi)放占了老大的便宜，要是嘰嘰歪歪的，簡直是不知好歹。

    衛(wèi)絮笑了笑，眉間還是帶著一點愁緒，她和衛(wèi)放到底隔了一層，不似衛(wèi)繁和衛(wèi)放那般親密無間。

    衛(wèi)放站在月亮門外，抽抽鼻子，差點掉下一串淚來，沖出來對著衛(wèi)絮拍著胸脯道：“大jiejie放心，我以后就是雞和狗，你指東我就朝東，你指西我就朝西?！彼苡凶灾鳎l(wèi)放會什么？什么都不會。讀書？讀書他讀不來？練武？練武他也沒那個根骨。商賈？他只會花錢不會賺錢。他一無所長，卻要勞累家中姊妹為他憂思謀算。他這個侯府長孫，真是白當(dāng)了。

    大jiejie這樣為他打算，他再推三阻四的，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就是跑跑腿，又不用自己動腦子，這他，干得來?？傊荒芄钾?fù)他大jiejie的厚愛，他大jiejie還給他寫話本呢。

    “雞……狗……”衛(wèi)絮怔愣，都忘了表一表姐弟情深，只一味想雞狗是什么典故和說法。

    不過，衛(wèi)放愿意，那是再好不過。

    衛(wèi)繁偷偷湊到衛(wèi)絮耳邊：“皇三子可知曉了此事？”

    衛(wèi)絮橫一眼衛(wèi)繁，自己這個meimei和妹夫真不愧是一對，問得話都差不離。

    .

    皇三子氣得想殺人，提著劍就要把樓淮祀對劈成兩半。

    樓淮祀后脖頸汗毛都立起來，拔腿就跑，還半殘著的始一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攔：這是兩兄弟在玩鬧吧，應(yīng)該是玩鬧吧？只是，動刀劍是不是有點過了？喲，這一劍離他們家小郎君也就一寸遠(yuǎn)，瞧瞧，頭發(fā)絲都削下兩根。

    “你有沒有人性？要色不要兄弟？”樓淮祀大叫大嚷，躲進一間屋子里，把門一關(guān)，再把窗也合上，然后狂怒，“你是不是想把我劈個對半？君子動口不動手?！?/br>
    姬冶怒道：“我?guī)讜r是君子，我恨不能把你劈四半?！?/br>
    樓淮祀道：“你莫不是姓管，名閑事，跟你有甚的關(guān)系？”

    姬冶氣苦，踹了一腳門，道：“早晚與我有關(guān)?！?/br>
    “早晚是多早晚？你要管也得等得早晚?！睒腔挫攵阍诶锩婺憵鈮蚜诵?，還能說些俏皮話。

    姬冶冷笑一聲，擊碎木窗，飛身進去，把在屋里四處逃躥，嗚哇嗚哇亂叫的樓淮祀揪了過來，道：“你明知我有意她，你倒好，狗膽幫天支喚她？”

    樓淮祀看得膽戰(zhàn)心驚，姬冶氣得狠了，拿劍不穩(wěn)，再抖下去可真要捱到他身上了：“欸欸，你要是傷我半根毫毛，看我家大姨子理不理你，論遠(yuǎn)近親疏，你連邊都靠不上。若是八字有個一撇，你跑來喊打喊殺的，還有些身份，眼下你沒名沒份，怎好意思提劍來。我再支喚大姨子，那也是我家事，與你何干？”

    姬冶一腳就踹了過去，

    樓淮祀“嗷”得一聲，跳了開來，道：“你千不愿萬不愿的，也架不住我家大姨子自己樂意?！?/br>
    姬冶道：“我早跟阿父知會過，要娶衛(wèi)絮為妻。”

    “那不也只是知會過一聲嘛。”樓淮祀道，“再再再……說，你身為一個皇子，我看二舅舅這架式，將后你未必不會坐上……”

    “閉嘴?！奔б闭嫦胨毫藰腔挫氲倪@張臭嘴，什么都敢說。

    樓淮祀小心地拿走姬冶的劍，輕咳一聲，道：“就算我家大jiejie真?zhèn)€嫁與了，那成婚之前更該到處走走，她要是成了王妃，還能四處亂跑不成？”

    姬冶哪會聽他的花言巧語，他一肚子火，不揍一頓樓淮祀難消心里頭的怒氣。

    “我……我……我叫衛(wèi)meimei約了大jiejie親與你說，如何？”

    姬冶純是給臉不要臉，冷冰冰道：“我自會去找她，你少裹挾在里面搗鬼?！?/br>
    樓淮祀摸摸自己的肚子，他腹中能駛好幾船，不和姬冶斤斤計較，好心腸還不如喂狗換得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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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也不知道姬冶跟衛(wèi)絮這倆跑普渡寺那游玩了半日, 說了什么話，姬冶回來后，面帶春風(fēng)，薄唇帶笑, 看樓淮祀的目光中透著輕鄙和傲慢。

    樓淮祀給氣得夠嗆的, 一妾身未明的張狂什么??？瞎許什么終身大事？許得了許不了就在那叭叭地哄騙他家大姨子。他家大姨子要是真受了哄騙, 到時姬冶娶了別的貴女, 那還活不活的。

    姬冶一看自己表弟兩只眼跟驚魚似得在那打轉(zhuǎn), 劈手揪過來，威嚇道：“你要是敢跑到衛(wèi)絮面前胡說八道, 別怪我不顧兄弟情意啊。反正你沒了，姑父姑姑還有阿禮?！?/br>
    樓淮祀倒吸一口涼氣：“你還有沒良心啊，別人不過為女人插兄弟兩刀, 你倒好, 這是要把我千刀萬剮？”

    姬冶也無奈, 道：“……誰讓你是一根攪屎棍, 沒事都能讓你攪出點事來, 我和衛(wèi)絮之間經(jīng)不起你在里面瞎胡鬧?！?/br>
    “誰胡鬧了。”樓淮祀不服, “衛(wèi)meimei和她堂jiejie姊妹情深，萬一衛(wèi)絮有什么不好, 衛(wèi)meimei非得傷心死, 衛(wèi)meimei傷心，那我一定心疼, 你看，你要是言而無信，最后受傷的卻是我。我自然不能等閑視之。”

    姬冶被他念得頭都大了，揮開人道：“少在我跟前耍嘴鼻子。衛(wèi)絮要為書院出力, 你不許薄待了她，身邊的人不許少了，我再給兩個人跟在她身邊?！毕胂脒€是不甘心，“她要是出了半點岔錯，我只找你算賬?！?/br>
    樓淮祀翻著白眼，礙于武力遠(yuǎn)遠(yuǎn)不如姬冶，該低頭就低頭，該窩囊時就窩囊：“放心，我多支派點人給我家大姨子?！?/br>
    姬冶見他認(rèn)了錯，不知想到什么，抬手給樓淮祀理理衣襟，正正發(fā)冠：“罷了，你我也算親上加親，關(guān)系非比尋常，我不與你計較?！贝蟛涣?，下次再被樓淮祀氣得想殺人時，他多抄幾本佛經(jīng)靜靜心。

    真不要臉啊，怎么就親上加親了？他的連襟有這么好做的？樓淮祀一把拍掉他的手，正色道：“雖說我家堂jiejie才貌雙全，細(xì)論起來，還是有點門不當(dāng)戶不對。阿冶，舅舅舅母真能讓你娶堂jiejie?！毙l(wèi)絮單論出身，還算勉強，要命的是失怙失恃。高門士族講究的人家還要對此挑三揀四，何況姬冶堂堂一個皇子。要是不受寵的，勉強也湊和，偏偏姬冶還是姬央和王皇后的心頭rou。

    “阿父不在意衛(wèi)絮的出身?！奔б惫创叫?。

    樓淮祀瞟了眼自己表兄，他表兄別是抄佛經(jīng)抄多了，抄成了一個二傻子：“阿冶，可你的婚事也不是二舅舅一人說了算啊。再說，你姓姬的，你也知道，有幾個姓姬的一諾千金的?！彼庾娓讣Ь霸褪莻€翻臉如翻書，姬央雖說好一點吧，可這又沒下過明旨，到時反悔說沒有過這種事，姬央未必干不出來，“還有外祖父，外祖父鐵定不同意。”

    姬冶道：“我修書給阿求他指婚，還有一封給了祖父。”

    樓淮祀挑眉：“修書又有何用，既要坐下談，先得能坐下?！庇质莾鹤?，又是臣子，天生矮了一大截，又因著年紀(jì)小，半分功勞都沒有，姬冶拿頭去談？

    姬冶哼了一聲，倒也沒欺瞞：“說起來還是托你的福，你帶來的匠人雖亂泥沙俱下，良莠不齊，但里頭如公輸老先生，卻著實能做出良品來。我也學(xué)著養(yǎng)了幾個匠人，與他們金銀人手，不論機括兵器或車船犁頭，凡是有所改良，都有嘉獎?！?/br>
    樓淮祀聽得心癢：“表兄，得了什么好東西?！?/br>
    姬冶看他一眼：“總之，暫且不能讓你知曉之物。”

    樓淮祀微嘆一口氣，他帶來的匠人都是街頭募招的，姬冶的定是精心挑來的能人，不能比不能比，越比越氣，氣出病來無人替。不過……

    “表兄，二舅舅的心思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你越是有為，二舅舅越是不愿你離開是非之地?！彼司艘B(yǎng)出一只蠱王來繼承皇位，姬冶這般能干，姬央哪里愿意他早早離場。

    姬冶濃眉一皺，臉上閃過一絲戾氣，道：“我這不是修了兩封信，另一封給了祖父？”姬景元是不愿孫子斗得頭破血流的，在他心中皇長孫雖無十分天資，做個守成之君足矣。

    樓淮祀恨鐵不成功：“寫給外祖父干什么，你要寫也寫給外祖母啊？”嘖，他表兄果然抄佛經(jīng)抄傻了。

    姬央和姬景元父子之間古怪得狠，父子之情，那定然不淺。不然，當(dāng)初姬景元半癱在床上，姬央順手推舟，姬景元能死得理所當(dāng)然，姬央就是割不下父子情，才搞得自己不得不捏著鼻子讓姬景元攪風(fēng)攪雨的。

    姬景元對二子心中定然也是熨帖動容，不然，也不會在身康體泰、又有舊臣支持之下，仍舊安心當(dāng)他的太上皇。便是樓淮祀這個偏心眼，私下算了算，以姬景元一呼百應(yīng)的威望，父子相殘之下，姬央真坐不穩(wěn)皇位。

    可姬景元姬央父子吧，互有牽掛，卻又有各有怨懟不服。先太子的死，總是姬景元心頭的一根刺，姬央也不是個寬宏大量，對他老父親的偏心眼，多有不滿。再者父子二人脾性一樣獨，行事作派偏偏又不大相同，那真是書生嫌兵粗俗，兵厭書生酸腐。

    他們父子二人三不五時就為著心氣不順唱唱反調(diào)，國事滋事體大，不好任性妄為，余者小事皆可嘔氣。

    姬冶修書給姬景元想將娶妻之事砸瓷實了，姬央惱怒之下，不定就翻臉，要是姬央同意了，姬景元那邊不定又反悔了，他老人家又喜歡異想天開，大筆一揮，把衛(wèi)絮指給姬冶為妾，衛(wèi)家老爺子要恨死姬冶。

    找姜皇后才能將此事辦好，姜皇后同不喜姬央把兒子當(dāng)蟲子養(yǎng)，姬央對著母親不比對著父親別扭，小事上不會豎倒毛；姬景元因著年輕時的荒唐事，對著老妻有點心虛，大體上都會順著老妻的心意。

    他外祖母如此利器，姬冶棄而不用，反倒跑去與虎謀皮。樓淮祀敢拍著自己的胸口直言：與誰說事，都不要跟姬景元說事。

    姬冶臉色驟變，驚慌之下，丟下樓淮祀火燒眉毛似得回去截信。

    樓淮祀看看天，唉，他真是為了身邊之人cao碎了一顆老心，又是表兄又是大姨子的，慢吞吞地踱回后院。他的小妻子今日穿了一身淺桃衣裙，挽著百合髻，手里牽著一根細(xì)細(xì)的紅線，紅線另一端撿著一只流仙蟲，翅鞘流金的蟲子拖著紅線在半空中盤旋，幾個丫頭湊在她身邊嘰嘰咕咕，又說又笑。

    “怎把玩起蟲子來？”樓淮祀上前笑問。

    衛(wèi)繁跳下階梯，牽著蟲子撲向樓淮祀，用力一扯，將蟲子扯了回來，抓在手中，道：“看，樓哥哥，這只蟲子是金色的，真?zhèn)€算得流金?！彼麄兪樟诉@么多的蟲金，就見著這么一只鞘翅金色，底下人引以為奇，特意留著獻(xiàn)與了衛(wèi)繁。

    衛(wèi)繁收到時，還有些為難，奇是有幾分，可到底也不過是只蟲子而已，只有一只，鞘翅都拼不出一朵花來。她不忍拂人美意，就留下拴了線，飛著玩。

    樓淮祀就著衛(wèi)繁的手看，金色的小蟲趴在筍白的玉指上，頗為富麗堂皇：“物以稀為貴，一只那不是天下無雙，更是貴中之貴。”

    衛(wèi)繁一聽，她樓哥哥又在動壞心思了，趕緊湊過頭：“可一只蟲子，只有兩片鞘翅，做不成首飾?！眴慰礊槠?，扎成首飾，不過兩片金澄，還輸了真金一分寶氣。

    樓淮祀刮了一下衛(wèi)繁的鼻子，道：“倒也不必扎成首飾，可以鑲棺材上嘛！”

    “??？”衛(wèi)繁瞪眼。

    樓淮祀道：“讓棺材李雕個小棺材來，要遍鑲寶物，讓老賈做做舊，再塞枚舍利子進去。就說連同那片古卷一道從棲州刨出來的?！彼b模作樣道，“棲州，非是野蠻之地，不過黃土掩去風(fēng)流罷了?！?/br>
    衛(wèi)繁托著小金蟲，剎時覺得生有千斤重：“這……萬一露餡了怎么辦？”

    樓淮祀道：“古物真假參半，我一紈绔子弟焉知真假，這不邀他們前來共賞嘛。”

    “哦……”衛(wèi)繁點頭。管他呢，債多不愁，糊弄的事多了，好似做起來也頗為得心應(yīng)手，“就是不知大jiejie肯不肯?！彼骿iejie性子驕傲，許看不上這種坑蒙拐騙的手段。

    衛(wèi)絮已在整理出行的行裝，還叫丫頭裁男裝，丫頭執(zhí)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衛(wèi)絮梳了發(fā)髻，戴了一頂玉冠，又虛心跟始一請假，討要了些黃粉，將衛(wèi)絮的臉抹得黑黃，還畫粗了眉毛……

    衛(wèi)繁闖進來一看，差點沒跌一跌：“這……這……”

    “可有幾分英氣？”衛(wèi)絮問道。

    “沒有。”衛(wèi)繁誠實搖頭。

    “那原本樣貌可有遮去一二？”衛(wèi)絮失望，又問。

    衛(wèi)繁老實人，還是搖頭：“一見便像哪個小娘子故意妝扮來嚇人的?！?/br>
    衛(wèi)絮不由嘆氣，她生得秀美，實再扮不像男裝，執(zhí)書也喪氣，她給自家小娘子描眉時，手都是抖的，太難為她了。還是始一這種慣會易容的人指點，執(zhí)書頓悟之后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將衛(wèi)絮抹得更白了，  面白唇白，隱隱透著病容，道袍蓮花冠一戴，就有了幾分病弱少年郎的姿態(tài)，再拿把扇子遮掩一下，那就更有幾分意味了。

    衛(wèi)繁看得兩眼發(fā)亮：“這好?！?/br>
    衛(wèi)絮亦是心頭一喜，搖開扇子問道：“meimei有禮，meimei找阿兄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