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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融總覺得這小臭崽心態(tài)有點問題,但又不知道從哪里下手解決。 越晟好似在意自己到了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地步,成天患得患失,又像是壓抑了什么深沉難言的心思,常常令蘇融感到困惑不解。 以至于蘇融雖然別扭,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怕這狼崽子發(fā)瘋。 蘇融一再忍讓,越晟就更加不動聲色地得寸進尺。 等到了晚上,蘇融進偏殿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榻上光禿禿的,連個枕頭都沒留下。 蘇融:? 小湯子正好奉越晟的命令進來,瞧見蘇融在發(fā)呆,彎腰道:“方公子,陛下請您過去主殿呢?!?/br> 蘇融回到主殿,就見越晟已經(jīng)換下了外袍,正準(zhǔn)備歇息。蘇融的枕頭好端端放在他身后的床上,暗示意味非常明顯。 蘇融:“……” 又來了是嗎! 上次拒絕了越晟同榻而眠的邀請,沒想到他竟然還想著這碼事,蘇融始料未及,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你前幾天說喜歡孤。”越晟緊緊盯著他的臉,低聲說:“孤很高興?!?/br> “……”蘇融回想了一下,想起那是自己為了哄越晟聽話,隨口說的。 越晟看著他的神情,突然皺眉:“你沒有在騙孤吧?” 蘇融怔了怔,矢口否認(rèn):“自然沒有。” “孤也心悅于你,”越晟的眼神柔和下來,在燭火下顯得沒那么冷冰冰了,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孤想抱著你睡覺。” 蘇融:“這個……” “你體虛性寒,宮人說夜里時常見你輾轉(zhuǎn)難眠,”越晟伸出手,輕輕撫了撫蘇融落在肩側(cè)的墨發(fā),語氣難得溫柔,“孤與你一起,就不會覺得冷了?!?/br> 蘇融總覺得他在醞釀什么陰謀:“……沒事,我喝點助眠的藥湯就行?!?/br> 越晟沉默了片刻,嘆了一口氣:“你不信任孤?!?/br> “你不必擔(dān)憂,”越晟道,“孤……不會對你做什么,又不是禽獸。” 越晟不提這話還好,一提起來,蘇融就驀然想起上次越晟想把自己拐到他床上,宮人們在行云閣主殿里放的那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器物…… 形狀精巧的銅質(zhì)勉子鈴、玉質(zhì)瑩潤的懸玉環(huán)、還有那什么長長的…… 蘇融:……救命。 他警惕地掃了一圈殿內(nèi),發(fā)現(xiàn)周圍并沒有上次那種東西,不由得放下了一顆心。 越晟還在認(rèn)真地注視著他,蘇融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越晟也許是真的只擔(dān)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并未想其他。 畢竟上次蘇融一句玩笑般的“喜歡”,就能惹得這小狼崽面紅耳赤逃之夭夭,說明內(nèi)里還純情得很。 “好吧,”蘇融松了口,無奈道,“不過我夜里入眠得晚,可能會吵著陛下?!?/br> 越晟拉住他的手,唇角緩慢地勾起了一絲笑意,眸色深深:“無事,孤不怪罪你?!?/br> 第31章 同榻 和越晟躺在同一張床榻上的經(jīng)歷,今夜其實并非第一次。 在越晟即位太子前不久,蘇融進宮與他待在一塊,處理政務(wù)或是閑聊烹茶,時常一晃神就到了晚上。 而越晟那時候顯得心性未定,還很依賴蘇融,不愿意放他回府。 “你府上又沒有蘇夫人,”越晟說,“回去做甚?還是你要去見你那鶯兒燕兒雀兒什么的?” 蘇融對他無端的生氣感到很茫然:“她們只是平日里服侍我的婢女……” “不行!”越晟的臉色愈發(fā)黑沉:“我上次去你府上,就看見她們待在你的房間里,普通的婢女能進你的臥房?” 蘇融回憶了一下:“……那日我吩咐她們替我打掃干凈屋子,況且我又不是黃花閨女,臥房里有什么不能進的?” 越晟神情郁郁:“把她們都換了,換成小廝?!?/br> 蘇融:“……換成小廝又怎樣?” 越晟憤怒道:“小廝也不行!你留在宮里,我要時時看著你?!?/br> 蘇融抬手扶額,啼笑皆非:“你真是……” 越晟將蘇融留在宮里,不僅吃飯時要黏著他,就連就寢時也不放蘇融走。 “我還有問題沒問完,”越晟擺明了找借口,坦然道,“太傅在我身側(cè),才能替我解疑答惑。” 蘇融簡直拿他沒有辦法,越晟晚上睡覺時還喜歡扒拉人,常常蘇融半夜醒來,就看見這崽子一手箍著自己的腰,把他的腦袋蹭到自己肩上,呼吸間溫?zé)岬谋窍涞锰K融耳廓發(fā)燙。 “……” “在想什么?”旁邊的越晟突然翻了個身,開口問道。 蘇融從沉浸的回憶中清醒過來,想起越晟如今已經(jīng)不是處處依賴他的小皇子了,睡覺的時候應(yīng)該也不會再扒拉自己了吧? “在想陛下這床是什么時候換的?!碧K融隨口說了一句。 前些日子蘇融看的時候,越晟那張床從枕頭到被褥都是冷冰冰的暗灰色,一絲褶皺都沒有,現(xiàn)在身下的床褥卻柔軟舒適,似乎還熏了淺淡的香。 越晟:“這樣更舒服。” 蘇融困意上涌,昏昏欲睡,也就沒注意到越晟嗓音里還帶了一丁點其他的情緒,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br> 半個時辰后,越晟輕輕翻過身,注視著熟睡的蘇融。 那人的眉眼與當(dāng)初全無半點相似,越晟凝視著他,卻好似能望見內(nèi)里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