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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書院的妙格手談先生甩出一面碩大玲瓏棋盤,接住所有弟子,甚至還救下不少隔壁無相門的小和尚們。 無相門予我惡大士對他合十行禮,身邊一圈巨大佛珠上坐滿了小和尚。一年輕僧人站在予我惡身邊,腳下無物卻有陣陣佛光盤旋。他摘下一直遮掩面容的幕籬,雙手合十對妙格手談鞠躬致謝,微噙著嘴角,滿眼柔和,就好像南方一池不變的清水,既無寒冰也無漣漪。 魚不浴見泡泡開始碎裂,主動現(xiàn)出真身將凌虛宗眾人托住,龍首神色難看:“這聲音好奇怪……”話說一半,她余光瞥見無相門的年輕僧人,神情猛然滯住,呆呆道:“阿鱗……” 風(fēng)在剎那間變得溫柔,連那人的衣角都不舍得撫動,纏綿著他身上的氣息,送到魚不浴面前,如同捧著至高無上的寶物,憐惜而珍視。 “阿鱗……”霎時,眼淚將雙眼朦朧。魚不浴甚至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就擅自行動飛向了僧人。 臨遇安認出那年輕僧人是妖魔皆渡了塵寰,當(dāng)下便要阻止魚不浴的唐突之舉。 然而還沒等他出聲,了塵寰便先開了口,用掌心輕撫魚不浴的龍角,溫柔道:“是小魚吧,都長這么大了?!?/br> “阿鱗!我找你找了好久!你怎么,你怎么做了和尚?”魚不浴龍須顫抖,燈籠大的眼睛里蓄滿了委屈的淚水。 了塵寰收回手,笑得溫和,卻不進眼底:“我一直都是。” “可是……可是你以前……” 見一人一魚開始寒暄,臨遇安疑惑了一下便沒再插手,拎起半昏迷的計云齊和方行正,和其他人一起跳下魚身去天斗宮中避難,留魚不浴和了塵寰敘舊。 綰春寒和魚不浴說了幾句話,卻見對方滿心滿眼都是了塵寰,便只能無奈搖頭,隨臨遇安一同下去了。 魚不浴變回人身揪住了了塵寰的袖子,豆大的淚珠在眼眶打轉(zhuǎn):“可你發(fā)誓要娶我的,做了和尚還怎么娶我?” 將魚不浴的手輕輕拂下去,了塵寰笑道:“立下誓言的是莫鱗,而非了塵寰。” 魚不浴一怔:“阿鱗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莫鱗是莫鱗,了塵寰是了塵寰。” 話音落下,魚不浴這才發(fā)現(xiàn)了塵寰笑得比天際還要遙遠。 她曾經(jīng)以為,找到了阿鱗就好了,就達成心愿可以長相廝守。沒想到真正見面,卻是更加遙遠…… ※ 越到水下,噪音越弱。 “師父,剛剛那個和尚就是八代六合吧。” 跟在臨遇安身邊施展步法飛在空中,燮風(fēng)同時傳音詢問道。 “嗯。” “那師父為何不與他攀談幾句?不是說要把他拉攏過來嗎?”燮風(fēng)記得阿煩之前說的眾人身份,不理解臨遇安為何一句話都不說,扭頭就走。 臨遇安頓了一會兒道:“感覺不對。” “什么感覺?”燮風(fēng)似乎想到了什么。 “……”臨遇安遲疑一下,“我朦朧中能夠感覺到一些東西。比如說,你、湛師兄、綰師妹、小於菟都是八代十二神。我雖然無法準確分辨你們的身份,卻能隱約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就連曲冥昭、奚夢妙、樂居山和乾羅欲,我都可以察覺到微乎其微的聯(lián)系?!?/br> 燮風(fēng)突然插話:“一種被線牽著的聯(lián)系對嗎?” 詫異地看一眼燮風(fēng),臨遇安點頭:“你也有?” “恢復(fù)些許記憶后才有的,”燮風(fēng)從臨遇安手中接過昏迷的二人道,“之前臭鳥說的人里面,除了你那個宗主,我都有這種感覺?!?/br> “宗主身份未定,我對他也無感覺?!迸R遇安落了地徑自推開大門,“但了塵寰不一樣?!?/br> “是線斷了的感覺?!?/br> 二人異口同聲后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思。 并不清楚二人對話的湛云歡安置好計云齊、方行正二人后,轉(zhuǎn)身詢問臨遇安:“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臨遇安回答迅速:“宗主讓我們留在這里……” 話剛說一半,一只黑影就從屋中飛躥而出大聲呵道:“留個屁!出去打架?。 ?/br> 湛云歡一愣:“打什么?” 阿煩落到燮風(fēng)柔軟發(fā)頂急得跺腳:“他媽的,我們中間出了個叛徒!” “叛徒?”燮風(fēng)正準備拍走阿煩的手頓在空中。 “一群憨憨,你們看看少了誰!” 臨遇安環(huán)視一眼,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萬輕舟不在?!?/br> 其余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萬輕舟竟然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於菟見氣氛凝重,小臉認真地舉起手道:“剛剛宴會的時候渡叟師兄說自己不舒服,先回來了。” 阿煩聽了頓時大怒:“回來個屁,我一直待在這里,他根本沒回來!”說著,他又如同利箭一般沖破萬輕舟屋子的大門,銜了個黑乎乎的東西丟到臨遇安面前的地上怒道:“你再看看這是什么!” “欲靈魔蠱?!本U春寒聲音緩慢,將眾人的情緒都拉到最底端。 “沒錯,而且這是他養(yǎng)的,不是他被寄生了!”阿煩恨得牙癢癢,“我就說我醒過來總聞到一股子臭味,沒想到居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養(yǎng)這種東西。欲靈魔蠱也只有宴戟那伙人才會養(yǎng)!” 阿煩越生氣的時候話就越多:“萬輕舟是卿可離弟子,而卿可離又是宴戟座下九代太陰!這個叛徒,我們當(dāng)初就不該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