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燮風眼睛眨了眨,心中莫名閃過一絲喜意。可他自己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欣喜。 肯定是媚術的錯!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這個“媚術”坐實了再說。 看一眼臨遇安烏青的嘴唇,燮風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他狠咬一口丹草在口中咀嚼片刻后,俯下身子和臨遇安雙唇相貼,撬開對方牙關后,將藥液送了進去。 柔軟的觸感頓時俘獲了他的心臟,讓他忘記了自己方才還想讓對方直接毒死的想法,一口接著一口,把藥草喂了個精光。 ※ 等到臨遇安醒來,已經(jīng)是當天后半夜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處避風處,身下墊著自己來時穿的斗篷,身旁是一個光線微晃的火堆。 微微坐起身,臨遇安看向自己的腹部,發(fā)現(xiàn)那處傷口已然結痂,體內(nèi)的毒素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凈。 “阿煩?” 嘶啞出聲,臨遇安發(fā)現(xiàn)那只黑雀沒了身影,便扶著石頭站起來尋找。 剛喊了沒幾聲,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快速跑來。臨遇安定睛一看,臉色頓時冷了下去,扶住石頭的手指都在上面摳出了白痕。 來人正是被他帶出的燮風。 只是不知為何,燮風現(xiàn)在看上去異常狼狽,滿身細密傷口,那張漂亮的臉上也多了幾道抓痕,豐潤的唇畔還留有一些奇怪的綠色殘渣。 他傷痕累累的手中提著只雪兔,一臉興奮地跑來,卻在看到臨遇安表情的時候動作一僵,停留在原地,躊躇不敢上前。 一雙夾雜著擔憂、驚喜和害怕的眸子,水靈靈望向臨遇安:“你、你感覺怎么樣?” 臨遇安被那雙眼注視地不自在,心中的恨意與腦中的理智激烈纏斗,只讓他吐出一句:“與你無關。”。 聞言,燮風的眸子頓時暗了下去,低垂著頭站在原地,周身遍布著失落的氛圍。 不過這失落究竟幾分真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恰時,一只黑雀從燮風的發(fā)絲中爬出,看一眼燮風再看一眼臨遇安,裝作和事佬的樣子對臨遇安道:“欸,你怎么一醒來就對人這么兇?他為了你,徒手從魔窟廢墟中挖出解毒草藥,還親口嚼碎了喂你。不然你沒準兒就死在這里了。” 燮風聽到這話,臉上莫名飛起兩片紅云。他抬起小臉蛋裝作怯生生地看向臨遇安,眼中帶著莫名的羞澀。 但他心中的想法卻是:我都犧牲色相了,你還不快點露出本性,裝什么欲擒故縱呢? 所以,燮風對臨遇安對自己“故意下媚術”,之后又冷言冷語甚至拔刀相向,都是所謂的“欲擒故縱”。 臨遇安心中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要是他知道燮風在想什么的話,肯定二話不說拔刀就砍。 現(xiàn)在的他滿腦子只回蕩著—— “嚼碎了喂你……” “碎了喂你……” “了喂你……” “喂你……” “你……” 雖然對方也是好意,但對于臨遇安這種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都死性不改的重度潔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更何況,這個“侮辱”他的,還是他前世仇人的兒子! 本來臨遇安糾結了許久,還是放了燮風一馬。誰知這家伙不僅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甚至還得寸進尺…… 管他什么魂魄不魂魄了,大不了輪回之后再找一趟! 橫刀緩緩出鞘,而一旁的黑雀卻是捧腹大笑。 “我要笑死了嘰嘰嘰嘰!” 黑雀看到臨遇安綠著臉,頓時笑出了聲,圓嘟嘟的身子在燮風頭頂滾來滾去,發(fā)出一連串的鳥叫聲。 燮風眼中精光一閃,裝作沒有站穩(wěn),身子一晃就將黑雀抖到了地上。 “閉嘴?!?/br> 與此同時,臨遇安收刀,揮手打出一道無形力量將黑雀的嘴堵住。 他沉著臉打出一道聚水術,凝了一團腦袋大的清水在空中后,就開始“咕嚕咕?!笔冢槺惆咽帜?、傷口清洗干凈。 臨遇安的每個動作都極為認真,一絲不茍地將全身的所有污穢一一洗凈,完全不受寒冷風雪的影響。 而燮風則拎著雪兔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么。 他的手因為方才徒手挖開廢墟而布滿了傷痕、鮮血淋漓,而他的臉上、身上也都是抓雪兔時受得各種傷。 和宛若雪山神君的臨遇安相比,他就像個從泥濘中爬出的乞丐。 搞什么,一直晾著我想干嘛?再欲擒故縱下去我可真走了…… 垂下頭捏住褲子,燮風一個晃神就把雪兔放開,任由它撲騰著長腿,一溜煙沒了蹤跡。 臨遇安余光瞥見雪兔逃跑,并沒有說話,只是從儲物戒中拿出新的斗篷披上,然后掏出綾羅手套緩緩套上雙手。舉止高貴,幾乎每一個動作都能繪成絕美畫卷。 他不緊不慢地活動修長手指,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對著燮風開口道:“你,跟著我?!?/br> 聽到冷淡的聲音,燮風宛若大夢方醒,傻愣愣地指著自己說道:“我、我嗎?” 聞言,臨遇安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甩了過去,嚇得燮風瞬間挺直了身子,大喊道:“是!”說完他就彎起了眼睛,臉上滿是笑意。 果然,辛辛苦苦給我下了媚術,怎么會輕易讓我走。 將自己對眼前之人的莫名情感全扣帽子到“媚術”上,燮風喜滋滋地走到了臨遇安身旁,絲毫不覺得自己跟著對方有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