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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相杰行事太絕,竟不給人留絲毫退路! 然而這個賭注是清正居士與宇相杰兩人的事,清正居士自己答應(yīng)了這個賭注,易詞也不會多加置喙。 隨著熱鬧的消失,人群慢慢散去。易詞也打算離開,宇相杰卻突然叫住易詞。 宇相杰看著易詞的眼中帶著一絲驚艷。他早在易詞進入北斗居時就注意到了易詞,在擁擠不堪的人群中,易詞靜靜地站在一旁,漂亮精致的眉眼帶著幾分清冷和疏離,輕易就吸引到他的目光。 宇相杰的心仿佛被什么一撞,在易詞視線掃過他時,心跳驟然加快起來。 因此在見到易詞就要離開時,他情不自禁喚住了易詞。等到易詞的眸光看過來,宇相杰壓了壓自己跳動的心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 “何事?”易詞的聲音干凈清冽。 宇相杰很快定住心神笑道:“你也是來看我和清正居士文斗的吧?” 易詞沒有說話,默認(rèn)了宇相杰的說法。 宇相杰嘴角勾起:“不妨這邊一敘?!?/br> 宇相杰對著易詞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易詞抿了抿唇,沒有拒絕。宇相杰與易詞并肩而行,盯著易詞的眼眸明亮得驚人,仿佛對易詞勢在必得。 這份心思被邱涼看了出來,邱涼暗自呸了一聲,在心里使壞地想到,要是把這件事告訴魏玉舒,魏玉舒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宇相杰帶著易詞進了一間用屏風(fēng)隔著的雅間入座。 宇相杰坐一方,易詞坐在宇相杰對面,邱涼站在易詞的身側(cè),兩個扮做小廝的侍衛(wèi)則守在了門邊的位置。 宇相杰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何要先與清正居士文斗?” 沒想到宇相杰會如此直率,單刀直入,易詞點了點頭道:“的確想過?!?/br> 宇相杰很誠實道:“因為我看他不爽。” 易詞:“……” 差點被茶水嗆住。 旁邊傳來“噗嗤”一聲,易詞轉(zhuǎn)頭看了邱涼一眼,邱涼立馬捂住嘴,示意宇相杰與易詞繼續(xù)。 宇相杰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很不滿意他與易詞的交談過程中有人打岔。 易詞平淡道:“為何?” 宇相杰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他那番以圣賢畫為尊的高論讓我聽了很不痛快,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又古板的酸腐之人!” 清正居士恐怕想不到自己會因為這番言論招致今日的結(jié)果,易詞心底里嘆口氣:“沒想到清正居士竟然會答應(yīng)你這樣的賭注?!?/br> 宇相杰忽而一聲冷笑:“他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我用他最擅長的人物畫當(dāng)做誘餌,激他與我比試人物畫。他只當(dāng)我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輩,而他資歷深厚,無論如何也不會輸給我。我要挑戰(zhàn)萬悲閑人一事在都城傳得沸沸揚揚,他又何嘗不想借此機會揚名!” 難怪如此! 易詞見識過清正居士的畫作,其筆力深厚,實力不俗,的確稱得上名家手筆。而宇相杰竟然敢與清正居士比試人物畫,并且勝過清正居士,可想而知此人絕非狂妄,自身實力也是一等。 兩人都陷入暫時的沉默。 邱涼看了易詞一眼,直接問出了易詞心中關(guān)注的問題:“你為什么一定要與萬悲閑人文斗?” 宇相杰本不欲搭理邱涼,但看在易詞的面上還是回答了邱涼這個問題,只是神色間顯得有些冷漠:“自然是為了證明我比他厲害。” 提到萬悲閑人,宇相杰面容顯現(xiàn)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來,握緊了茶水重重擱在桌案上:“世人都傳萬悲閑人是個隱士高人,字畫雙絕,堪稱當(dāng)世前五人,我不這么覺得?!?/br> 宇相杰忽而一笑:“我覺得這當(dāng)世前五的位置該換我來做!我來這里就是想要與他較量一下,分個高下出來,讓世人看清誰才是真真的當(dāng)世前五!” 邱涼哼道:“那為什么不去挑戰(zhàn)其他幾人?” 宇相杰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其他幾人我自然會一一挑戰(zhàn),但現(xiàn)在,風(fēng)頭最勝的是他一人!” 宇相杰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氣勢逼人。 易詞與宇相杰作別?;氐綄m中后,易詞腦海中還回蕩著宇相杰的話語。 宇相杰對于勝負(fù)的強烈欲|望是易詞沒有的。宇相杰的目的也很明確,他想要揚名,甚至想要成為被天下人推崇的第一,他身上有一種銳不可當(dāng)?shù)淖孕棚L(fēng)采,這也是易詞沒有的。 易詞回想起往日遮遮掩掩不讓別人看見自己字畫的小心翼翼,害怕別人說自己玩物喪志所以隱藏自己喜好的束手束腳……這些記憶一直影響著他。 他就像被一層繭絲包裹住的人,躲在讓自己覺得安心的環(huán)境,遲遲不肯走出蠶繭,以至于受到世人稱贊的時候,都有些惶恐和懷疑。 易詞忽而有些羨慕宇相杰這樣的人,羨慕他的自負(fù)和一往無前。 …… 顧政靜靜聽著底下的人匯報著易詞一整日的行程,在聽到宇相杰主動與易詞攀談,兩人在雅間相談甚歡時,擰緊鋒利的眉頭。 寒意從顧政深潭般的眸中升起,他冷俊的五官似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雪,臉色發(fā)青。 “宇相杰是誰?” 底下匯報的侍衛(wèi)大氣都不敢出,硬著頭皮交代了宇相杰的來歷。 當(dāng)顧政聽到宇相杰方言與萬悲閑人文斗時,顧政眼中翻涌的殺意漸漸收斂,表情重新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