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闡述完情況，接過杭藝秋適時遞過來的瓷杯抿了一口，對他微微一笑，又轉(zhuǎn)過頭向?qū)γ?，“如您所見，祁先生，藝秋在學(xué)校里年年拿獎學(xué)金，是個勤懇上進的孩子，他缺的只是一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

    也是打聽到祁奕與陸厲行關(guān)系不淺，因為篤定祁奕能通過別的渠道請來科斯特，季楚才厚著臉開這個口。誠如他所言，祁奕年少有為，機會千千萬萬，可杭藝秋只有這么一次乘上高浪的機遇。

    “看得出來勤懇上進，”祁奕似笑非笑，“勤懇上進到求你來向我討要作弊的機會？”

    調(diào)音存在的目的是為了音色圓滿，但如果只是修音根本用不上高階調(diào)音師，科斯特這類調(diào)音金手的存在就是服務(wù)于有缺陷的音色。不可否認(rèn)失了原汁原本，在某種程度上等同于作弊。

    祁奕瞥了眼杭藝秋煞白的臉，放下茶杯，“想必杭藝秋本身也更愿意憑真正實力和本事說話吧?！?/br>
    季楚微愣，緊接著有些遲疑。

    其實他做這些事起先只不過是杭藝秋偶然發(fā)覺了那張專輯歌曲，表現(xiàn)得很有興趣，一直問他能不能唱，所以季楚想適當(dāng)為杭藝秋爭取一把，后來又想到科斯特，于是更加執(zhí)著。

    此刻他被一語點醒，他欣賞杭藝秋的勤勉上進，想給他一個完美的起點，但……這樣做是不是反而本末倒置了呢？

    雪崩的伊始于冰山一塊缺角，這么一想，他原本堅如磐石的想法不由動搖，季楚遲疑不定間沒有注意到旁邊人神情愈發(fā)急躁。

    許久季楚都沒有拿定主意，祁奕要了杯咖啡小口小口地喝。

    片刻后，季楚嘆了一口氣，“罷，先吃菜吧，要涼了?！?/br>
    三人都動起來，杭藝秋用公筷給季楚夾了一筷子筍燒rou，季楚道了聲謝，摸摸對方的頭，“自己吃，別管我。”說罷，正準(zhǔn)備夾起筍塊。

    突然，他的小腿被人蹭了一下。

    季楚微怔，在他以為是誰不小心碰上的時候，小腿又被輕輕蹭了一下。

    極輕極輕的，像是貓撓一般，不是刻意控制力道根本做不到。

    他無法再自欺欺人，抬起頭，目光轉(zhuǎn)向?qū)γ?，少年正埋頭啃著雞腿，表神平靜自然，根本不像偷偷搞過小動作，他有些懷疑自己的武斷，下意識把視線投向身邊的人。

    杭藝秋感覺到季楚的注視，抬臉笑了笑。

    兩個人都神情自若，在季楚甚至以為剛才不過是一場幻覺時，下一刻，一只腳貼在他的腿腹處輕慢地磨了磨，緩慢的，輕柔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酥意從接觸地竄上尾椎。

    季楚愣神間，那只腳居然沿著他的小腿肚向上，踩在他的膝蓋上，柔軟的腳板心包裹著堅硬的膝頭帶來些許癢意，酥麻和癢意一齊逼上脊梁骨，季楚幾乎要維持不住溫和的臉從椅子上跳起來。

    杭藝秋留意到季楚的神情，擔(dān)憂問道，“季哥，你怎么了？”

    季楚望向?qū)γ妫瑢Ψ轿⒀t的眼尾掃過來，這下他確信是祁奕在捉弄他。明明是該厭惡、尷尬、羞恥的，可這一刻，他不可否認(rèn)他的的確確是個俗人，對著那張臉?biāo)麑嵲谏黄鹨唤z反感的情緒，甚至對方眼尾掃過來時他還微妙地心臟一悸。

    杭藝秋仍擔(dān)憂地望著他，季楚不知出于保護對方不希望對方過早接觸腌臜事，還是心底不愿承認(rèn)的隱約的期待，安撫地笑了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還沒有辦?！?/br>
    這時，踩著他膝蓋的足弓起來，足尖帶著略微力道點在季楚的腿根部位，正中紅心，極富技巧地玩弄起來，靈活度一點都不亞于手指。季楚喉結(jié)上下滑動，胸膛涌洶起伏，他死死捏住指節(jié)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才不至于當(dāng)場失態(tài)。

    杭藝秋勸道，“那您快去辦吧！我的事不急的?！?/br>
    “沒事，我那些事不急，”季楚示意他，“專心吃菜吧。”

    短短幾秒，足尖又改換了動作，輕輕重重地摩挲在已經(jīng)有了反應(yīng)的地方，有一下沒一下，如同隔靴搔癢就是不給一個痛快，季楚忍得手背上青筋一根根鼓起，偏偏祁奕居然側(cè)過頭和杭藝秋交談起來，問得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卻愈發(fā)不敢多加動彈，生怕引得注意，只盼望對方惡作劇早些結(jié)束。

    祁奕支著腮，懶洋洋地問，“你的名字是后來改的嗎？”

    杭藝秋見少年望著他，有些意外，還以為對方找錯了聊天對象，確認(rèn)少年的確在問他，又怕像上一次一般受到奚落，遲疑地點點頭，才回道，“是的，我在秋末出生，原名叫杭秋，因為出道才改名藝秋?！?/br>
    祁奕足下慢條斯理地折磨著，臉上卻正相反，笑瞇瞇的，“藝秋，不吉利啊，還沒繁星好聽呢，至少還是顆流星，藝秋就直接進入秋天了啊。”

    杭藝秋勉為其難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接話。

    季楚勉強分出一神來聽兩人的對話，正欲開口幫腔，猝不及防地感受到足尖突然勾狀一踩一撓，刺激地他無聲張了張嘴，控制不住幾乎喊叫出來，他勉力用盡畢生克制力才強忍住噴薄而發(fā)的欲望。

    椅腿在地面帶出刺耳的聲音，季楚用西裝外套擱在臂彎處擋住視線，站起身，也顧不上杭藝秋怎么想，腳步飛快地往外走，“我去趟洗手間?！?/br>
    作者有話要說：杭出車禍，季楚動車遇祁奕杭想搶歌，給兩人創(chuàng)造吃飯機會別懷疑，炮灰、紅娘都是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