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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哼了一聲,“憲兵隊里見到中國人也是新鮮,趙先生在伊藤那里的面子越來越大了。把鞭子給我?!?/br> 男人又鞠了一躬,走到掛著皮鞭的架子旁邊,抬手拿起一根,卻聽那日本人說道:“你是沒來審訊室當(dāng)過差?要泡在盆子里的,揀條粗的來,然后出去?!?/br> 從方淮的視角,他可以清晰地看見那個人伸出手撈起皮鞭,背對著日本人的時候,那只手抖得厲害。 “出去?!?/br> 方淮抬起頭,平靜無波的目光注視著那個熟悉的背影離開審訊室。關(guān)門的時候,他看見那人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是周呈。 這家伙,竟然沒有撤離嗎? 方淮一時間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昨天萬念俱灰,因為左靈芝的出現(xiàn)證實了周呈已經(jīng)帶著大家撤離,他松口氣卻又心酸。然而今天這個男人喬裝站在了他面前,他卻憂心男人的安全。 屋子里充斥著皮鞭抽在rou上的聲音,日本人給他打了一針?biāo)幬?,?jù)說能讓人疼到出現(xiàn)幻覺。藥物注射入身體后,方淮開始止不住地抽搐流淚。汗水混合著眼淚如同自來水一樣往下淌,身體迅速脫水,即便是沒有痛覺,方淮依舊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審訊室里的電話突然響起,日本人停下了對他的折磨,接起電話飛快地答了幾聲,然后把皮鞭往地上一扔,開門走了出去。 “你,進(jìn)去繼續(xù)審問?!?/br> “是,太君。” 日本人走遠(yuǎn)了,門外的人推門進(jìn)來,把門關(guān)死。他走到方淮面前,方淮努力睜開被淚水糊住的眼皮,勾唇一笑,“你來了。” 男人的眼睛充了血,可那雙漆黑的瞳仁,即便穿越了千萬個世界,方淮依舊認(rèn)得出來。他輕聲道:“不要搞得多么心痛一樣,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哪怕象征性狠狠心呢?” 周呈的聲音在顫抖,“別再胡說了?!?/br> 方淮低低地笑,“可不可以告訴我,在我昏迷的一天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左靈芝為什么失了控?” “你走之后,我派人潛進(jìn)她的房間,偷走了密碼本?!?/br> “密碼本?”方淮驚訝,然而卻只有一瞬,隨即哭笑不得。杜子陽是名義上的□□地下黨,所有電話都有黨內(nèi)同志監(jiān)聽,他和左靈芝的安全通信必然只有電報這一條路。偷走密碼本無異于剪斷左靈芝的舌頭,再多消息也送不出去。難怪,這女人像瘋了一樣讓他供出同伙。 周呈看著方淮濕透蒼白的臉龐,失神般喃喃道:“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為了自己和同伴的安全,傻傻地背下一整本密碼本的。” 就在那一瞬間,方淮感受到自己的淚水再次滂沱而出,不是藥物的作用,他真的很想哭。他看著男人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低聲道:“杜子陽就是南京地區(qū)最大的上線,非?;钴S,代號木匠。只要日本人一天不把我打死,左靈芝就不會貿(mào)然動身去南京送信,在此以前,你們有充足的時間除掉他?!?/br> 周呈看著方淮,“我不會看你死。” “別傻了兄弟,你這張熟面孔寧可喬裝也要親自混進(jìn)來,想必其他兄弟都撤了吧?你一個人怎么救我?怎么救這樣一個斷手?jǐn)嗄_的我?” “而且,只有我在憲兵隊,才能保證杜子陽不得到風(fēng)聲。我已經(jīng)這樣了,組織上都要放棄了,你也放棄吧?!?/br> 男人哽了一下,“我不管。要么同生,要么同死。” “別說傻話。”方淮勾起唇角垂眸看著臟污的地面,審訊室里安靜了幾秒鐘,方淮忽然說道:“阿城。我很開心,真的?!?/br> “開心什么?” “不管如何,這個任務(wù)完成了,我們還會有未來的。” 男人的眼神像是被什么燙了一下,他顫抖著伸出手,緩緩摸上方淮的臉龐。方淮像一只慵懶的貓,在溫暖的掌心里蹭蹭臉,低聲道:“一座小城一間小房再加一樁小買賣,粗茶淡飯幸福余生,這個未來我許給你,一定會有。這個世界沒有,下個世界也會有。答應(yīng)我,不許愛別人抱別人,我嫉妒心很強。” “你在說什么傻話?”淚水終于從男人的眼眶中滾落,“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彼f著手探進(jìn)方淮的領(lǐng)口,觸碰到那枚戒指的輪廓,男人的手抖得厲害,他終于忍不住湊過來吻上方淮的嘴唇。那里不似往日柔軟甜美,粗糙干涸充斥著血腥味,可是男人吻的動情。方淮吮吸著他的舌頭,心里嘆息了一聲。 腳步聲從遠(yuǎn)處傳來,周呈松了口,他遲疑了一下,去撿水盆里泡著的皮鞭。彎著腰時,整個背部僵起的線條讓人看著心疼,方淮忽然低聲說道:“有一件事,我瞞了你很久。我用這件事騙得你愧疚和同情,惹你喜歡,騙你上床,所以一直不敢說?!?/br> 男人愣了一下,抬眼看過來,方淮低聲道:“其實,我是一個沒有痛覺的人?!?/br> “那晚的槍傷,是我演了戲,我想你心疼我。” 男人握著皮鞭的手劇烈地抖,他低著頭不看方淮,方淮輕聲問道:“你心疼嗎?” 他沒有等來答案,日本人推門進(jìn)來的一瞬間,周呈臉上恢復(fù)了面無表情,揚起皮鞭抽了下來。男人落鞭時手腕用力散去了一大半的力量,可是原本絲絲縷縷破爛不堪的上衣仍然又被抽開一道裂口,鮮血從已經(jīng)沒有幾塊好rou的胸口滲出來,方淮垂下頭,仿佛沒有生命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