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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提著一口氣倔強地說著,禁不住又是一陣咳嗽。 “爹,您還是聽聽表哥的話吧!您的病不能拖了!” 傷了左手胳膊,脖子上掛著繃帶的梁少龍焦急地說道。 原來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便是名震上海灘的梁金龍梁老大。如今他癱軟在床上,面如金紙,皺起的皮膚透著不祥的青黑色,平時看起來還頗為矍鑠的精瘦身軀,如今一倒下,倒是顯得單薄無比了。 “閉嘴!我受傷的事情不能教任何人知道……咳咳……翰林,你的醫(yī)術(shù)姑父是信得過的。你去抓藥,什么人參,鹿茸,只要能吊命的,都開出來?!?/br> 聽他連“吊命”兩個字都說出來,顧翰林和梁少龍互視了一眼 ,退出了房間。 “表哥……我爹他,他還能撐下去么?” 兩人走到外間的花廳,梁少龍揮退了下人,一臉悲憤地問道。 幾天前,他的父親在老城廂的揚州茶樓喝完早茶后,還未走出茶樓就被埋伏在那里的殺手射中了兩槍。幸好當時跟在他身旁的梁少龍將他拉到大廳的柱子后面,否則可能就要命喪當場了。 不過因此梁少龍的胳膊也中了一槍,這也是為什么這段時間他沒有到處晃蕩,引起外界猜測的原因了。 “姑父年紀大了,身體不比年輕的時候……如果他愿意去醫(yī)院看病,打針消炎,說不定能撐過去。只是像現(xiàn)在這樣喝湯藥,用老山參吊著的話……能夠熬到明年春天就算很不錯了?!?/br> 顧翰林看著墻角的一盆含苞待放的臘梅花,眼神晦暗不明。 他姑姑的閨名,便是叫做顧詠梅。 這位于城外的老宅子,名喚“梅園”,是姑父發(fā)跡之后為了姑母特意建造的。 小時候他最喜歡冬天的時候來到這里。 臘月里,臘梅清香透窗。過了正月,梅園里更是爭奇斗艷,紅梅白梅惜春風,綠梅墨梅暗香濃。 一到冬天,姑父就會住進這梅園里,直到第二年梅花全部落了才離開。 世人都說“青龍?zhí)谩钡牧豪洗蠛堇睙o情,只有他明白,他對已經(jīng)過世的姑媽,一直都是如此用心。 “‘老頭子’用完我們家就想扔過墻……卑鄙?!?/br> 梁少龍狠狠地用他還完好的右手重重地打到一邊的墻壁上。 “醫(yī)院也不安全,別說‘老頭子’的人,就算是新崛起的那兩個堂口,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父親。” “表哥……你之前跟我說的對,漕運不可能做一輩子,這種刀口上舔血的活,是越來越不好干了?!?/br> 頹喪地靠在墻壁上,梁少龍再也不見往日囂張的表情。 “一點點的把攤子收起來了吧。別說現(xiàn)在‘老頭子’要收回航道,就算他今天沒有這個想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大清朝了。就像夏至說的一樣,鐵路終究有一天會鋪滿整個中國,更別提飛機了……” 拒絕了梁少龍遞過來的煙,顧翰林繼續(xù)說道,“晚上還要去的時邁百貨的慈善拍賣會,不想給他聞到煙味?!?/br> 將煙叼在嘴上,單手點燃,梁少龍促狹地笑了笑,“你對這羅少爺還是真的用上心了。以前那幾個也沒見你這樣花過心思啊……” “我都跟家里攤牌了,兩家都一起吃過飯了?!?/br> 顧翰林半真半假地說道。 “咳咳,真的假的?我那老古板的舅舅沒當場氣的打人,還同意去吃飯了?” 梁少龍嗆得煙都從鼻孔里噴出來了,“不對?小夏他居然同意了?你們誰什么時候再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以為你還沒得手呢!” “我騙你的唄?!?/br> 顧翰林靠著墻,捂著嘴小聲笑著,“我爸也被我騙了,以為我已經(jīng)拐到人家了?!?/br> “……你這個人啊……” 梁少龍愣了半晌,無言以對地搖了搖頭,“你這種人去做教育,真的能培育好祖國的下一代么?” “是啊。確實也沒有資格做別人的老師呢……” 顧翰林彎腰,將那墻角臘梅折下一枝,放到鼻尖,輕輕嗅著若有似無的暗香。 籬菊抱香死,化入歲寒枝。為有輕盈態(tài),都無淺俗香。 香氣冷冽,卻讓他體內(nèi)的熱血一陣陣地沸騰。 他知道自己有病,一直都知道。 “表哥……當年‘那件事情’……” 梁少龍愧疚地抬起頭,欲言又止。 “我走了,晚到了的話,夏至要生氣的。” 不等他說完,顧翰林就匆匆走出花廳,在傭人和門生的恭送聲中離開。 “對不起……” 梁少龍望著他灰色的背影,嘴唇微動。 “是我的錯……” ———————————————— “女士們,先生們,下面就是今天的壓軸大戲——請看這邊!” 中庭舞臺上,一身優(yōu)雅晚禮服,將頭發(fā)高高挽起的“小飛燕”cao著略帶戲腔的國語,指著停在舞臺中央的,被擦得蹭光發(fā)亮的福特牌汽車。 臺下掌聲雷動,上海灘的名流們幾乎來了一半。 他們放棄了各個俱樂部和私人沙龍舉辦的圣誕晚宴,來到這里捧場,當然也有人是真心想要這部汽車。不過更加重要的是,想要結(jié)識這位一年來名震上海灘的羅家三少爺。 “兒子,姆媽好緊張啊?!?/br> 貴賓席上,一身白底繡金色鳳凰旗袍,披著灰色貂皮披肩的白鳳凰緊張地挽著小兒子的胳膊,“姆媽的心都要跳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