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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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瞧他,更不敢去瞧梅蕊杏枝,怕露了機關(guān),被人猜了去。 一整日,就困在房里,好像什么正事都沒干,理直氣壯的慵懶。時間竟也過的飛快,還沒覺著怎么,天色就黑下來。 晚間明堂對酌,有孕在身不敢多飲,抿了一口自家廚娘釀的醉骨香,余韻綿長。他總是想靠近,忍不住想親吻,她眸子里都是軟融融的水意,羞澀而順從,被他摟在懷里,仰著頭承受…… 他還啞聲指引她,“過來點,別躲,對……” 她不敢去聽簾外的動靜。梅蕊就在幾步之遙的抱廈。 呼吸是亂的,心跳得厲害。 他這樣糾纏,瞧上去卻是那樣平靜。他沒什么表情,分開的一瞬,屏息靜默,她幾乎以為他是不高興,可一轉(zhuǎn)眼他又纏上來,將她摟得更緊。 梅蕊和杏枝的說話聲傳進來,柔兒像受驚的兔子,連忙把他推開。 趙晉默了會兒,松開手讓她溜走坐到對面,他垂眸舉箸夾了一只玫瑰卷放在她碗里。 她偷眼打量他,見他平靜的斟酒,平靜的飲食。他發(fā)覺她的視線,挑眉看過來,這時她才從他眼里辨認(rèn)出幾絲波瀾。 她突然明白過來?!谌棠汀?/br> 她臉頰發(fā)燙,心里泛上絲絲縷縷的甜蜜。 守歲應(yīng)是很無聊的吧?梅蕊想。 困得不得了,卻不能睡。干巴巴坐在房間里,也不能出去游蕩瘋鬧,未免也太沒勁了。 可柔兒和趙晉牽著手,覺著這晚時間過得飛快。她和他說自己小時候爬樹下河的事,說和哥哥捉青蛙、捕蜻蜓,說爹外出賺錢帶回來的那些糖,說水南鄉(xiāng)舊宅門前那幾棵棗樹,他沒打斷她,不時還問上兩句。 這一瞬好像出身不再是不能說出口的東西,她的童年是快樂知足的,他知道她是被人好好愛著長大的孩子。他們一家人,相互為對方犧牲,相互成全,相互虧欠又相互彌補。他其實很羨慕,他幼時上頭本是有個兄長的,不足周歲就夭折了,母親生了他后,隔幾年懷過一個女胎,沒有保住。他孤零零一個長大,其實一直很羨慕那些有兄弟姊妹的人家。他家只他一個人,所有的期望都落在他頭上,很累,真的很累。 柔兒說的眉飛色舞,她仿佛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么多的話。好像從昨晚他與她說了自己的過去,他們之間就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被打破了,她在向他靠近,不防備,不保留的,全情投入到他的世界。 微小的變化,他很敏銳的捕捉到了。 如果早知道她想要的只是這個,他為什么不早點在她面前裝可憐搏同情?趙晉深恨自己失算。 年節(jié)倏地就過了。仿佛只是在柔兒生命里打個照面,飛速就來到了年初三。各家開始走動,串門子,請吃年飯,聚宴賭牌,個別大酒樓和楚館開始迎客。 郭子勝派人請了趙晉幾回,他都沒應(yīng)。柔兒不像想他見天在家膩著,催他出去散散心。 趙晉外出,柔兒也不寂寞,今兒請了陳興一家來做客。本該柔兒回娘家探親,因有孕在身,只得委屈爹娘兄嫂來趙宅相陪。 陳興帶來一個消息,孔林兩家的親事定了,婚期定在三月底。 這么急,柔兒忍不住笑,看來順子哥迫不及待想把孔繡娘娶回去了。她親近的人都能有個好歸宿,她覺得很高興。 她有幾日沒去鋪子里了,趙晉尋了個管事,和兩個有經(jīng)驗的繡娘在店里幫襯,她其實很想去看看,但外頭雪大,滿地都是冰,她不敢冒險,這一胎,說什么都要好好護著,讓這孩子無驚無險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一家人正高興地說著話,乳娘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 “梅蕊姑娘,大小姐進來了嗎?”抱廈傳來說話聲,乳娘急得一頭汗,臉色慘白。梅蕊嚇了一跳,“大小姐不是在暖閣無歇?齊乳娘,你別嚇我!” 乳娘跺了跺腳,“讓我進屋看看!”她顧不上禮數(shù),垂頭闖了進來。廳堂開闊,一眼看穿一字排開的五開間,沒有……她心直往下墜。 柔兒站起身,陳興等人臉上都透著驚恐,“你說什么?” 乳娘癱倒在地上,“我……太太,我不小心睡著了,醒來、醒來就不見小姐,她……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柔兒雙膝一軟,差點栽倒在地,林氏將她扶住了,大聲斥道:“快找,出去找啊,去院子里,花園,假山……”越說越害怕,假山、池塘,對一個兩歲孩子來說,實在太危險了,“還愣著,快去!” 乳娘站不起來,哆哆嗦嗦全身沒力氣。柔兒抿了下唇,快步越過她沖了出去。 陳興等人哪還坐得住,紛紛都起身,跟著去外頭尋人。 陳興幾步追上柔兒,攥住她手腕,“別急,家里這么多人看著,安安跑不丟的。你注意自己身子,別太著急,你在院子里等,等我們的消息,好嗎?” 柔兒搖頭,她慌得全身都在發(fā)抖,“不,不,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陳興提高聲調(diào),喊她:“阿柔!你冷靜點,安安不會有事,一定不會。你在這里等,不然,萬一她折回來見不著人,她會害怕的,你說是不是?” 柔兒呆呆地望著他,陳興說話的語氣很堅定,眼神也是堅定的。她稍稍提起精神,點了點頭。 陳興放下心來,開始指揮眾人,“我和翠芳走東邊游廊,梅蕊姑娘去西邊,杏枝姑娘留在上院,太太有什么話要傳,你替她跑跑腿。梅蕊姑娘熟悉護院們,煩請通傳一聲,吩咐大伙兒一并幫忙找,誰先找見了小姐,太太有重賞?!?/br> 梅蕊點頭應(yīng)了,慌忙而去。 今兒陳興一家來,院門都沒關(guān),大多數(shù)侍人都告假在家團聚,上院只留著少量的人。乳娘一時大意,叫安安跑出去,院子里若是沒有,多半跑到外頭玩去了。 消息一傳開,整個趙宅都亂了。 所有人都發(fā)動起來,四處去找尋小孩。 長壽聽見幾個護院議論,“只要不是掉到水里,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二門是關(guān)著的,也有守門人在那兒,不會把大小姐放出去的。你瞧吧,大小姐多半躲在哪個草叢里玩呢?!?/br> 長壽蹙了眉。 二門上的守衛(wèi)非常差勁。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那晚就因著門沒關(guān),也沒人守門,他才能順利溜去上院,又順利溜了出來。 他拍了拍身上沾著的枯草,沉默地繞小道去了二門。 望著眼前的情形,他呆住了。 門開著。嘈雜紛亂,人來人往。 打著尋人的旗號,每個都在門里門外穿梭。 這怎么找人?那么小一個身影,一溜煙就不見了,大人說著話不注意,怎知她就不會從腳底下溜掉? 長壽心情沉重,想上前去提醒一聲,還沒走到近前,就被人扯住后領(lǐng)斥道:“讓開,別在這耽擱正事兒,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你擔(dān)得起嗎?” —— 柔兒坐在屋里,她得坐著,得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默了一會兒,杏枝站在院子里,翹首張望著院外。 柔兒沉聲道:“杏枝,你也去找,遇著水井,你用石板把它蓋起來,去吧?!?/br> 她害怕,怕安安跌到井里去。乳娘不知睡了多久,安安興許已經(jīng)走出去好一會兒了。她為什么沒來找娘親,要一個人跑出去呢? 柔兒扶著額角,心里難受得要命。 怪她,她要是讓安安睡在自己屋里就好了,她要是沒給金鳳她們放假就好了。 小腹一陣陣抽痛,適才太著急,似乎牽扯到了。她怎么辦,安安不見了,還動了胎氣傷了肚子里這個。她真是個好失敗的娘。 長壽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人太多了,護院、掃灑、各處管事侍人,后廚和花圃的粗使,這么多人,在院子里苦苦找尋一個孩子。 長壽沒有湊上去。如果今天恰好二門也是開著的,小家伙有沒有可能在大家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溜出去了?溜出二門,會去哪兒? 她這么小的人,什么去處能吸引她呢? 長壽沒有進內(nèi)園,也沒去外院的倒座。他順著夾道往側(cè)旁庫房的方向去。那邊人少,還偏僻,若是藏在這,不易給人發(fā)覺。 他轉(zhuǎn)了個彎,再走幾丈,就是那一排庫房。靜悄悄的,門閉著。上頭掛著大鎖,封鎖嚴(yán)密。 長壽喚了兩聲“大小姐”,沒人應(yīng)答。 他正要離開,忽然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有口缸。 他心一緊,忙走過去。 缸是儲水用的,以備庫房失火……他探頭看去,然后屏住了呼吸。 缸里沒有水。 缸里躺著個孩子。 小小的,軟乎乎的,非常白凈,非常漂亮。 睫毛特別長,又卷翹。她睡得很甜,小胖手抱著一只貓。 長壽舒開眉頭,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彎。 ——未免太可愛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嬌弱這么精美的小東西。 第105章 該怎么處置這小姑娘? 把她喚醒?還是喊人過來, 告訴他們她在這里? 她睡得這樣香甜,喚醒后,她會不會哭鬧?沒睡夠的話, 會不會不舒服? 可是天氣這么冷, 她睡在這里, 會著涼吧? 他試探的,伸出手, 想要試試小姑娘的額溫。 她懷里抱著的那只貓警醒地盯著他的動作, 發(fā)出低沉的嘶吼聲, 像是在警告他…… 小姑娘蹙了蹙眉,長而翹的眼睫毛輕輕抖動著, 長壽心頭一緊,——她醒了。 小姑娘張開眼睛, 有一瞬懵怔, 她下意識地想扁嘴哭,想喊“阿娘”或“嬤嬤”,可是下一秒, 手里摸到一團毛絨絨暖呼呼的東西, 她坐起身抓住懷里的貓, 然后笑起來道:“喵喵?!?/br> 這一笑像風(fēng)雪過后初霽的天際漫起來的光。長壽立在邊上, 他沒敢說話驚動她,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玉雪可愛的小人仰頭望著缸口,她坐在里面, 小小的一只, 坐著的高度, 還不及缸體的一半高。 長壽適才就看見水缸邊上放著一只倒扣過來的籮筐, 小東西應(yīng)該是踩著這個攀上缸沿, 然后掉落進去的。 她應(yīng)該摔疼了吧?有沒有受傷?怎么沒有呼救,卻在里面睡著了呢? 小人兒費勁兒地挪騰著小胖身,站起來,一手把貓摟在懷里,一手張開伸向長壽,“抱安安,抱抱。” 奶聲奶氣的幾個字,聽得人心都化成了水。 她一只手抱不住那只貓,有點兒著急,兩手把貓毛絨絨的身體托住,先捧高遞過來,說:“抱喵喵?!?/br> 長壽忍不住笑了,正要接過那只貓,那貓警覺性極高,眼見自己要被陌生人接過去,弓起背惡狠狠地“喵”一聲,陡然躥上,從長壽兩臂之間躍過,彈跳到一旁窗上,然后溜得不見蹤影。 貓的動作太快,長壽和安安都愣了愣。長壽歉意地道:“它怕生人,我沒抓住它?!?/br> 安安愣愣望著他,然后澄澈的大眼睛里,一點點蓄上委屈,她張開嘴,傷心地哭了起來。 她一哭,長壽就慌了,他忙伸出手,想把她抱出來。安安一屁股跌坐回缸里,他朝內(nèi)探了探,才抓住她一只胳膊?!@只小胳膊又短又軟,雖然她胖胖的,是個rou乎乎的小人,可是她太小太軟了,他不敢用勁兒,怕自己太大力抓她,會把她弄痛。 “是大小姐嗎?” 不遠(yuǎn)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片刻更多的聲音一并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