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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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你開門?!?/br> 柔兒咬牙道:“趙爺,您有什么事, 就這樣說吧。” 趙晉笑了下, 指頭撫在門上,輕輕敲擊著, “這樣說, 不免要給人聽去,你左右四鄰,可就都知道你我這點事兒了,你不是不愿意給人知道的么?” 一句話說的柔兒心情跌宕, 她確實不愿意。給人做外室,是什么光彩的事么? 她冷聲道:“可我沒什么想和您說,我們要休息了,您請回吧?!?/br> 外頭片刻無聲。 她候了會兒, 回身對著門, 確信門前那個影子不在了, 悄悄松了口氣。 孔繡娘提著茶壺從后院走進來,“怎么這么早就關(guān)門了?” 柔兒道:“天色不大好, 我去把帳算算。阿依, 我常去浙州瞧閨女,耽擱了不少事兒,這個月月錢, 扣我三成吧?!?/br> 孔繡娘笑道:“這有什么,你常常在外頭奔忙, 進貨待客都是你, 兼著賬房的差事, 還跟我一塊兒做繡活,哪里耽擱什么了?你啊,別跟我客氣,咱們這是長久生意,彼此要是這么見外,怎么能長久呢?你有事兒盡管去,你們母女團圓,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br> 孔繡娘推了她一把,“中午你就沒怎么吃東西,餓不餓呀?小泥爐上燉著粥呢,趁熱吃點兒吧,晚點再去算賬。” 說著話兒的功夫,天色就暗下來。 用過了飯,孔繡娘回了趟家,她娘身子骨不好,常年抓藥吃,弟弟在念書,花費不小,每隔一陣,就要送錢回去,裝滿米缸,備好臘rou。 推開門,院里沒點燈,一間破敗的土房子前,弟弟借著月色在瞧書。 “阿弟?!笨桌C娘喊了聲,上前奪過弟弟手里的書,“外面這么暗,不要看書了,仔細把眼睛瞧壞了?!?/br> 弟弟很意外她這個時候回來,“阿姐,今兒不用住店嗎?時你差事都做完了?你別擔心,我只是隨便翻了翻,其實內(nèi)容都背下來了,以防萬一,怕有錯漏的地方,才把書拿著,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 孔繡娘牽著他的手進了屋,沖鼻嗅到一股霉味,她蹙了蹙眉,弟弟孔哲笑道:“阿娘,阿姐回來了?!?/br> 屋內(nèi)傳來個虛弱的聲音,“依依啊,過來,娘正想著你呢。上回回來,還是初一,連十五你都住店里頭了,說是生意忙?今兒不忙了?” 孔繡娘笑笑,上前走到桌邊,摸到火石點了蠟燭,“娘,年頭接了個活兒,要得急,想多賺點嘛,再說,年節(jié)在家待了好幾天,想著才離開沒多久,十五就沒回來。您怎么樣啊,還疼的厲害嗎?我送錢回來啦?!?/br> 他娘嘆了聲,“阿依,你受累了,是娘連累你?!?/br> 孔繡娘笑道:“您說的什么話?娘把我們姐弟拉扯到這么大,您都沒喊一聲累,我哪里就累了?” 母女二人話了會兒家常,孔夫人便催孔哲去讀書,“我跟你jiejie說話兒,沒什么緊要事,別耽擱你讀圣賢書。阿哲,你去忙你的?!?/br> 孔哲點點頭,轉(zhuǎn)頭走出屋子,立在院中瞧著月色。適才那本書,被孔繡娘拿去了,他垂頭望了望空蕩蕩的手掌,苦笑一下,想進屋去把書取回來。 屋里,孔夫人壓低聲音道:“阿依,阿哲年紀眼瞧著大了,你的婚事耽擱了這么些年,托了多少媒人都沒尋到個合適的。阿哲的婚事,咱們得早點準備。你在外頭見識廣,認得那些富家太太小姐,能不能托他們幫忙物色物色?咱們家底薄,不敢貪圖人家什么,只要能好好待阿哲,別嫌棄咱們家窮,齊齊整整的就好?!?/br> 孔繡娘很是意外,“娘,您跟阿哲說了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記得前些日子,阿哲不是提起過一個洪姑娘?” 孔夫人搖頭道:“我打聽過了,那洪姑娘是他同窗洪長貴的妹子,她爹洪掌柜開個扇子鋪,為人有些刻薄,平時就嫌貧愛富,一向眼高于頂。洪姑娘是他唯一的女兒,要嫁,只怕連聘禮咱們也出不起,為娘不愿你弟弟瞧人眼色,依我瞧,得尋個敬著你弟弟的。” “娘,您是怕我辛苦,賺不出聘禮的錢,是嗎?”孔繡娘心里難受極了,她俯下身來,跪在她娘身畔,“娘,您別急啊,再給女兒一段時日,女兒會賺很多錢的。咱們阿哲這么好,這么上進,他會有出息。您別急,別急,他的婚事一定不會像我這樣,男人和女人怎么能一樣呢?我跟弟弟也不一樣,我沒本事,只會繡花,弟弟他會讀書,將來能考功名,是要做官的啊。慢慢來,日子定會越過越好的,娘,給阿哲尋個他鐘意的人吧,婚姻大事,不能將就的。” 孔哲收回跨進去的那半只腳,悄聲退了出來。他立在院中出了會兒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月亮穿過云層,隱匿了行跡。天陰下來,像是要下雨了。 屋子里悶的厲害,柔兒推開窗,才發(fā)覺天色陰沉、濃云滾滾。 她想起院子里晾著的幾匹紗,連忙披衣走出去把東西收回來。 就這么一轉(zhuǎn)身功夫,回來時,就見屋中多了個人。 她駭了一跳,但沒有喊叫出聲。 趙晉提著茶壺,替自己斟了杯涼茶,抿了一口,是陳茶。他蹙蹙眉,然后朝門口立著的人看去。 她僵硬地站在那,一臉緊繃。 趙晉揚唇笑道:“你可夠狠心的,真不給開門兒。我在你后巷等了一刻鐘,見你鋪子里那個繡娘走了才進來?!?/br> 柔兒攥著拳,咬著牙道:“趙官人,您生意不忙嗎?為什么總有閑暇來愚弄我?不知我何處得罪了官人您,要被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試問,我與官人之間,好像沒有欠債關(guān)系吧?” 趙晉笑了下,盯著她眼睛,“沒債,有情?!?/br> 柔兒哽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您知不知道您是誰,我又是誰?” 他背靠在她閨房的椅上,這間房很窄很小,適才他進來時只踱了四步,就到了她床前,布置得簡單不失溫馨,雖是個臨時居所,但收拾得很干凈。 “自然知道?!彼垂粗割^,“我也知道,你心里不自在什么?!?/br> 柔兒簡直不知該拿什么態(tài)度對他,一方面他是恩人,可另一方面,他又是個十足的混蛋。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意愿,上回是這樣,現(xiàn)在又是這樣。 哪個正常男人,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出入女人的閨房?他從來沒當她是個人啊。 她在他心里,就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則去,想起來,不管她怎么掙扎,都可隨意他玩弄的人。 柔兒抿著唇,苦笑道:“是么?您知道我不自在,為什……” “柔柔,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未來日子那么長,為什么要不斷回頭去看?往后我答應(yīng),不讓你驚慌失措孤立無援,我會護著你,待你好。這些不是夢話,也不是醉話,是我深思熟慮過的,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很簡單,也許我一直向往著的,就是身邊有個你這樣的人,然后安安心心過一輩子?!?/br> 他站起身,朝她走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半,他就來到她面前。 他一手扣在她身后的門板上,一手輕輕的,搭住她的肩,垂頭低聲下氣地道:“連我自己也很吃驚,我在京城那些日子,最常想到的人,是你?;貋砗?,你說不想再跟我了,我想過,放你走,我畢竟也不是沒別人……說真的,我這輩子都沒試過幾次三番來找同一個女人。以前我以為是因為安安在你這,所以我記掛??涩F(xiàn)在安安跟著我,……我好像病了,病的很嚴重,我一閉上眼睛,總能看見月牙胡同的小院,總能看見端著餛飩走進來對我笑、大肚子的你……想你想得厲害?!?/br> 他的手順著她的肩膀滑向脖子,然后捧住她的臉,“柔柔,即便再被你打,被你抓,我也想……” 他兩手緊緊捧住她的臉,湊唇吻上去。 他以為她會激烈的掙扎。 他以為她又會亮出利爪。 他吻得遲疑,待到發(fā)覺她并沒有掙開時,他的心霎時雀躍起來。 他把她按在墻上,不斷加深這個親吻。 過程漫長,纏綿又旖旎。 在趙晉瞧來,這無疑是面前女人的妥協(xié),是她終于被他打動,軟化了要分開的決心。 他生怕給她逃掉,將她抱的那樣緊。 勉強分開了一瞬,他垂頭吻著她的脖子,嘆息地道:“柔柔,你是不是愿意了……” 柔兒笑了下,她尋到他的手,牽著他帶到自己腰側(cè)。 束腰被扯開,衣裙松散開來。 柔兒撥開鵝黃色短衫前襟,露出里頭湖藍色的肚兜系帶。 “您要的是這個吧?您想的是這個吧?” 她連那跟湖藍色帶子也解開,呈在他面前,“趙爺,您拿去,今兒個晚上,我什么都給您。您得了,就別想了好不好?” 趙晉按住她,蹙眉道:“你這是干什么?” 柔兒仰起臉,一字一句道:“我求求您,求求您別玩兒了,求求您換個人捉弄,求求您放了我吧。我……我真的玩不起,我真的不行……” 趙晉道:“什么叫玩?你覺得,我?guī)状稳瑏碚夷悖且驗槲议e得慌,沒事干?覺得我拿你找樂子?” 柔兒靠墻滑下去,跪坐在地上,“不是玩弄,是什么?您別說,您真的在意我。我是不聰明,可我不傻。您什么都有,為什么還非要我?我知道,我自請離去,傷您臉面了,再則安安還小,需人照料,別人您不放心,您知道我不會害安安,所以您選我……” “不是?!彼蜕恚谒媲岸坠蛳聛?,他扣著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不是!” “跟誰都沒關(guān)系,單純就是我趙晉,需要你。是我需要你?!?/br> 柔兒仰起臉,眼底盡是灰敗的暗淡,“是么?您需要我,需要個服侍的人,還是需要個逆來順受的奴才……” “柔柔,”他無奈地嘆著,撫著她的秀發(fā),“瞧你說的……我也是個人,也想有個伴啊?!?/br> 這幾乎是他最后的耐心了。 為什么挽回一個女人是這么難。他什么好話都說盡了,她怎么就能這樣絕情? 柔兒仰起臉,扯開唇角笑了笑,“您想要我做伴兒啊,行??晌乙臇|西,你沒有,你給不起。便是你多有錢有勢,你都給不起?!?/br> “不管是什么……” “您愛我么?” “……” “想到永遠不能得到時,連心都碎掉,那么痛那么痛的愛著。不要尊嚴,小心翼翼的求著護著捧著,連碰一下也不敢,連靠近也怕不堪,那么沉重的愛著。碎掉的心一片片自己粘好,自欺欺人說不痛沒關(guān)系,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盼著能有好結(jié)果會幸福,最后骨頭被折斷連呼吸都會疼,那么用力用力的愛著。您是么?您對我,是這樣嗎?” 她在他驚疑的注視下,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爺,陳柔喜歡過您的。一面清楚地知道不可能,一面卻還默默的盼著能得您的寵愛給您一起好好過完一輩子。十六歲那個陳柔,是這樣想的?!?/br> “她總以為能有未來。總誤會您其實在意她的。可是您一遍遍告訴她,不是啊。您親手剪斷了她的念想,您得到自己要的了,何苦再糾纏,何苦連她最后這點活下去的希望也奪走,她跟您有什么深仇大恨,您干嘛要趕盡殺絕呢?” 趙晉答不出這句,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喜歡他的。 她原來是這樣喜歡他的。 那么多歲月,偷偷藏好的感情,每遞出一點點,就會被冷風拍熄,被凍凝成冰,打碎成冰碴,再慢慢拼回來。 她掙扎拉鋸,痛楚不已。 一遍遍告訴自己,離去才是正途,可人是感情動物,難道離開就不痛了么? 那些刺,一根一根扎在身上。 她太貪心了,不僅想活下去,還想被自己的男人好好相待。 她想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她。 她想共度一生的男人,疼她愛她護她。 她在初遇時有多憧憬,后來就有多可笑。 稚年少女,愛一個人太容易。只要他示以一丁點的好,她就飛蛾撲火連命都不要的陷進去。 她也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他的錯。不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呢? 她想饒恕自己,也放過他了。 趙晉嘴唇翕動,想說句什么。 可唇在顫,根本說不出來。 他試探伸出手,想抱住她,想說太好了,我也覺得你不賴。抑或說,你可以繼續(xù)喜歡我,未來日子一定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