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他再抬眸,果然看到了自己身上花花綠綠的戲服。 再一摸臉上,厚厚一層鉛粉。 頭上重重假飾,還別著一朵不倫不類的小紅花。 他把那小紅花扔到一邊,心里砰砰直跳。 這場景何其熟悉,莫不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穿進了昨夜看的那本書里? 其實,那并不是一本,而是一本宮闈野史。 所謂野史,就是正史的對比。 歷史上,書寫歷史的都是勝利者。 他們會用春秋筆法,將一些自己不想說給世人聽的東西去掉。 而野史就不一樣了,它們往往更加真實,也更加有趨向性。 比如他昨晚所看的那本書,就是寫周朝末代皇帝軒冥燁的宮闈秘事。 一般這種秘事,基本寫的都是風花雪月。 再配以寫實的插圖,非常受閨閣青年男女的喜愛。 周朝末,南蠻北夷東狄西戎四虎窺伺。 皇帝卻是大肆享樂,勞民傷財,興建華府宮殿,甄選美人入宮。 內(nèi)憂外患重重,如一千瘡百孔的巨堤,只差一只洞穿堤岸的議xue,便能傾刻間將這一巨堤覆滅。 楚楓玨身為豪門私生子,對正史不感興趣。 他之所以會看這本書,就是把它當成小黃文來擼的。 有一說一,小黃文都沒有周朝皇帝爽,上千名美人藏于后宮,想日誰便日誰,開心了還能開一個百人趴體,豈不快哉? 不過這野史卻不按套路出牌,主人公除了周帝外,竟然是另一個男的。 楚楓玨自認為自己直得不能再直,對男男那點事兒沒什么興趣。 但人人都是有獵奇心態(tài)的,在翻過第一頁后,便忍不住翻開了第二頁,第三頁……第一百零八頁。 雖說他解鎖了男男十八式,但是心里總覺得缺了那么點兒什么。 他心道軒冥燁你他媽是不是傻? 一后宮的美人你不日,天天晚上召幸一個男的。 召幸一個男的也就算了,還是個低配版的替身。 就因為他長的有三分像他那幽幽白月光,就對那具柔軟的身體不斷的征戰(zhàn)撻伐。 嗯,倒也可以理解。 每一個末代皇帝都是心理變態(tài)。 而且他也了解過這個周朝的亡國暴君,經(jīng)歷過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后,想不變態(tài)確實也挺難。 轎外傳來動靜,轎簾又被粗魯?shù)奶糸_。 一把利劍就這樣杵在了自己眼前,嚇得楚楓玨一個西子捧心。 乖乖,這可是真的劍,冷兵器時代的兵刃,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怖。 那大將軍冷眼睨了他一眼,說道:“楚楓玨,我知道你的本事,別給我耍花招?!?/br> 楚楓玨瑟瑟發(fā)抖,說道:“不不不不不會的!” 他無比惜命,而且無比識時務。 書中也介紹過楚楓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民間雜耍藝人。 自小在街頭賣藝,練就了一身遁逃之術。 只不過這遁逃之術,在蒙狄大將軍的祖?zhèn)鬟B環(huán)扣鎖之下,也無法發(fā)揮分毫的威力。 身后的曾纓問道:“蒙將軍,要不要再給他喂點迷藥?” 蒙狄輕蔑的看了楚楓玨一眼,說道:“不必,他逃不掉?!?/br> 不過是個賣藝的,若是這樣的人都能逃出他蒙家的連環(huán)扣鎖,那這大周,也將覆滅了。 曾纓沒再說什么,繼續(xù)指揮著前面的人鏟雪。 楚楓玨卻是扣擊著軟轎包著厚厚絨毯的轎壁,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他與這楚楓玨,神奇的重名。 說起來就很cao蛋,他看那野史的時候,總覺得在軒冥燁身子底下被十八般花樣怒搞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這個名字其實并不多見,卻意外的和野史中的人物重名了。 難怪他會穿進書里來,這大概在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 好在,他雖然被綁住了雙腳,雙手卻是自由的。 他摸了摸剛剛那箭尾上取下的錦囊,從懷中掏了出來。 打開錦囊,里面竟是一枚狼頭狀的戒指。 很奇怪,為什么這些人大廢周章,只是為了給自己送一枚戒指? 而且野史中,自己也不過是名民間雜耍藝人,為什么又會有一堆人跑來給自己送東西? 還是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拼死相送? 轎外血流成河,蒙狄正指揮著下屬清點著尸身。 曾纓回報了一句:“回將軍,尸體上都刺著狼尾刺青?!?/br> 蒙狄收劍入鞘,說道:“把尸體帶回上聽司!” 隨從齊應一聲,馬車又緩慢的行進起來。 雪仍在下,這場大雪似乎要將整個京城埋在雪中。 路邊有倒臥的乞丐,尸體被凍得僵硬,肢體扭曲,面部表情詭異的笑著。 這里是蠻荒的大周,不再是有暖氣科技發(fā)達的二十一世紀。 放下轎簾,楚楓玨才有了穿越的不真實感。 他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思忖著該怎樣活下去。 根據(jù)野史中的介紹,他是周朝的末代暴君軒冥燁的男寵。 此行,他是要被大將軍蒙狄獻給皇帝的。 他的目的很簡單,希望能用這張神似的臉,喚回皇帝早已不復存在的血性。 蒙氏世代忠將,不想讓整個大周朝,毀在自己這一代手上。 楚楓玨卻是欲哭無淚,一想到野史中那十八般體位,便覺菊花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