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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旸抬頭:“問誰?小舅舅嗎?” 蘇岑輕輕搖頭,轉而吩咐車夫:“去天牢。” 天色已經(jīng)開始暗了,礙于長安城中雷打不動的宵禁系統(tǒng),行人行色匆匆,街邊的小商小販忙著收拾攤位打烊回家。馬車里一時無話,兩個人都隱在深深的黑暗里,各有所思。 “你說小舅舅真的會沒事嗎?”鄭旸率先打破沉默。 蘇岑愣了一愣回過神來,他知道鄭旸所想,就憑他們兩個人,在這短短的數(shù)天里,真能把那樁陳年舊案查清楚嗎?他當時答應李晟時一腔熱血,這會兒慢慢覺出味兒來,也經(jīng)常無端心悸,夜里嚇出一身冷汗來。他已經(jīng)把事情搞砸過一次,上次還有李釋替他擔著扛著,這次若是再失誤,那就是萬劫不復。 鄭旸也知道這話有些難為人了,可他心里同樣難受,亂麻一樣糾纏不清,需要有人成為他的支撐,撐著他一直走下去。 以前這個人是小舅舅、是母妃,仗著出身的優(yōu)勢他能在這長安城里橫著走,可有一天天塌了,黑云壓城,現(xiàn)在他能指望的只有蘇岑了。 “咱們這一科可真是命途多舛,我還記得當年科舉的時候,你、我,還有崔皓,站在含元殿的大殿前,賜一甲及第,受盡了天下讀書人瞻仰的目光,”鄭旸輕輕嘆了口氣,“如今還在這朝堂上摸爬滾打的,就剩我一個了。” “說到崔皓,他是第一個走的,如今看來卻是最明智的一個,”鄭旸無奈提唇笑了笑,“陳老死了,柳相死了,封兄也死了,誰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早知道朝局會亂成這樣,像崔皓那樣守著一畝薄田過些安穩(wěn)日子倒也不錯?!?/br> “會的,”蘇岑突然道,指尖深深陷在掌心里,人卻無知無覺地睹視著眼前濃稠的黑暗,想要從中盯出一點兒光亮來,“只要不是王爺干的,我會查清楚的?!?/br> 車廂內(nèi)一時又靜了下來,馬車在青石路上轆轆駛過,車速卻越來越慢,以致最后慢慢停了下來。 算算行程應該還沒到地方,車外人聲嘈雜,鄭旸撩開車簾問車夫怎么回事。 車夫也在抻著脖子眺望,見鄭旸出來急忙回過頭來回道:“前面好像出事了,馬車走不動了?!?/br> 鄭旸皺了皺眉,剛要吩咐車夫從小巷子里繞行,卻忽然定住了神色,片刻后遲疑道:“黃婉兒?” 蘇岑在車里等了半晌也不見動靜,跟出來詢問,只見鄭旸抬手給他指了指站在人群中間的人,問道:“你看那個是不是黃婉兒?” 蘇岑循著鄭旸所指看過去,前面那人披著件雪狐里子的大氅,站在茶樓底下仰頭張望,可不正是當日他從草堂寺救回來的黃婉兒。 這一遲疑,身后又有馬車后來居上,這會兒想掉頭也來不及了。 蘇岑又觀望了一會兒,人群遲遲沒有散去的意思,這才從車上下來,對鄭旸道:“走,看看去?!?/br> 兩個人來到近前才弄明白個大概,原是黃家小姐帶著兒子上街采買,沒想到半路兒子竟被人截了去。這截人的也是個有錢有勢的,盤踞下一間茶樓,門口有兩個手持刀兵的侍衛(wèi)守著,就這么光天化日的將人家兒子擄到了茶樓里。 方才在馬車上沒留意,這湊近了才聽見茶樓里隱約傳出幾聲小孩的啼哭聲。 黃婉兒看著蘇岑眼前一亮,兩步上前,一聲“蘇哥哥”已經(jīng)出口,瞥見一旁的鄭旸又急忙改了稱呼,沖兩人簡單躬一躬身,“見過世子、蘇公子?!?/br> 黃婉兒當初在蘇宅住過幾日,一直都是跟著曲伶兒喊他蘇哥哥,蘇岑無奈笑了笑,“一年不見,怎么還生分了?” “蘇哥哥,”黃婉兒立即換了稱呼,但也就高興了一瞬,立馬又垮下來一張臉,“蘇哥哥,你救救瓊兒?!?/br> 與此同時,茶樓二樓的窗戶突然打開,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窗子后面,懷里還抱著個啼哭的孩子。那人挑眉看著樓下笑道:“蘇蘇,真是好久不見?!?/br> “……宋凡?!碧K岑眉間不由自主地皺了皺,他對這個名字有種從內(nèi)心深處的抗拒,四肢百骸像被冷血動物爬過般遍體生寒。 “瓊兒!”黃婉兒當即淚流滿面。 宋凡無視掉黃婉兒,沖著蘇岑招招手,“要不要上來看看我兒子?” 蘇岑看看一旁無助的黃婉兒,心里雖然抗拒,卻還是點頭應承下來:“我去看看?!?/br> “蘇兄。”鄭旸攔了一攔。 蘇岑回頭在人手上拍了拍,交代道:“去大理寺,找張大人?!?/br> 門口的侍衛(wèi)果然沒再攔,看著蘇岑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鄭旸這才一甩袖子一跺腳,急忙回頭搬救兵去了。 外面寒風凜冽,這茶樓里卻溫暖如春。蘇岑上得樓來只見宋凡抱著個孩子坐著,那孩子模樣倒是周正,嘴巴臉廓都有幾分黃婉兒的風采,一雙眼睛卻是隨了宋凡,只是哭花了一張臉,顯得頗有些楚楚可憐。面前的桌子上倒是擺滿了精巧玲瓏的點心,只是不見動過。 宋凡點點下巴示意蘇岑坐下,掐著那孩子腋下把人提了起來,“看看,我兒子。” 那孩子伸著小胳膊小腿兒凌空折騰了幾下,哭的更大聲了。 蘇岑剛想伸手把孩子接下來,宋凡卻又把人收回了懷里,皺著眉頭掏了掏耳朵,“哭哭哭,就知道哭,小孩子都這么能哭嗎?” 蘇岑皺了皺眉,“你弄疼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