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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何道:“你真能治我那夜里睡不著的毛???” “治病還得對癥下藥,”蘇岑沖人道,“敢問章大人,您到底是睡不著,還是不敢睡?” 章何臉色一變,卻聽蘇岑并沒有急著逼他作答,接著道:“只是睡不著的話倒是簡單,我這里有一味安神助眠的藥,保準(zhǔn)藥到病除,若是心病……只怕還得從病根治起?!?/br> 章何對蘇岑還有幾分提防,瞇眼思忖了片刻,才道:“我就只是睡不著?!?/br> 蘇岑也不點破,輕輕一笑道:“那就好辦了,勞請章大人帶我去臥房,我給章大人用藥?!?/br> 相比李釋寢宮的簡潔大氣,章何這里就有些不忍直視了,蘇岑甚至還從人枕頭底下看見了一件女子褻衣以及一瓶不知道作何用途的小藥瓶。 敢情這章大人還不服老,之所以納妾是還想著有朝一日能金槍|不倒,再振雄風(fēng)。 適逢那位一番孝心賣身葬父的小蝶姑娘又送藥過來,蘇岑順勢把藥接過來,沖人一笑,道:“這里我來就好了。” 小蝶一臉疑惑地看了章何一眼,見人點頭之后才把托盤交到蘇岑手上,欠一欠身,“那便有勞公子了?!?/br> 臨走還趁著章何不查,蘇岑又端著托盤沒手拒絕,偷偷在人手上摸了一把,沖人嫵媚一笑,這才擺弄著楊柳腰肢走了。 蘇岑轉(zhuǎn)頭把藥倒進了窗前一棵羅漢松里,又從懷里掏出二兩陳年老茶根給章何沏了,哄人喝下之后才關(guān)上門窗點上安神香,自己退出去靜待藥效發(fā)作。 一盞茶之后房內(nèi)鼾聲漸起,蘇岑滿意地笑笑,心道章何有幸享一享這寧親王才有的待遇,也算是禍得福了。 知道章何一時半會醒不過來,蘇岑便自作主張在章府的院子里隨意逛逛。不知不覺走到先前道士作法的地方,還沒露頭,先是聽到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聲音太小,只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蘇岑剛欲再上前仔細聽聽,那邊的說話聲卻戛然而止了。 蘇岑自然知道是自己被人發(fā)現(xiàn)了,索性直接出來,卻只見院子里只站著小蝶一人,而另一人只剩一副背影,一身白色道袍,莫名眼熟。 直到那道士身影消失在院子一角蘇岑才收回視線,沖小蝶微一頷首:“又見面了?!?/br> “是呢,真巧,”小蝶沖人柔媚一笑,“也不知是我與公子有緣,還是公子特意出來尋的我呢?” 說話間一雙纖纖素手就要往蘇岑臉上去,被蘇岑一步躲開之后倒也不惱,順勢收手環(huán)胸而抱,嬌嗔人一句:“公子真無趣?!?/br> 蘇岑無奈一笑,“卿塵姑娘……或者說是小紅姑娘,又何必打趣我呢?” 小蝶一愣,片刻后笑了,“我都扮成這樣了,你還能認出我來?” 眼前這個小蝶跟揚州城里的卿塵確實一點都不像,一個是溫柔嫵媚的小家碧玉,一個則是才思艷絕的青樓花魁,無論是身形氣度都截然不同,足見這人化形之術(shù)的厲害。 蘇岑卻笑道:“卿塵姑娘氣質(zhì)絕塵,自然讓人過目不忘。” 實際卻是她身上那香實在讓人聞而不忘。 “沒想到蘇大人戲演的好,夸人的本事更是一絕,”卿塵還記恨當(dāng)初蘇岑在揚州擺了他們一道的事,冷冷一笑道,“所以蘇大人如今是來捉拿我們歸案的?” “這倒不是,我是來找章何的,”蘇岑又想起之前那個背影,突然頓悟:“方才那個是韓書?” 他有次半夜里起夜時曾在曲伶兒房里見過韓書一面,難怪覺得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卿塵頓時又警惕起來,斟酌了一下把人就地殺人滅口的可能性,眼神一瞇:“你想干什么?” 蘇岑不由苦笑:“這話該是我問你們的吧,你們暗門的人出現(xiàn)在朝廷命官府上裝神弄鬼,反倒問我想干什么?” “這還不是托了蘇大人的福,”卿塵冷冷瞪了蘇岑一眼,“若不是蘇大人把暗門的總舵毀了,我們也不至于被迫營業(yè),還得從這種老東西身上刮油水?!?/br> 蘇岑:“……” “所以那什么耗子精都是你們搞出來的?” 卿塵挑眉一笑,“雕蟲小技而已,一點擾亂心神的迷藥便讓他分不清現(xiàn)實夢境了。” “你下藥,再讓韓書扮道士除妖,難怪這府上上上下下都說道長神通廣大,作法以后耗子精就不見了,這分明就是你們合伙演的一出戲,”蘇岑皺了皺眉,他倒是不憐惜讓章何那老頭子破點錢財,他想知道的是:“當(dāng)朝的朝廷命官府上,還有多少是你們的人?” 卿塵:“你怎么知道?” “有次我去張君張大人府上借一本書,恰巧張大人的書房就走了水,當(dāng)時我就懷疑是他府上的女眷所為。還有前吏部尚書李瓊也曾在自己家里被自己的小妾行刺,這些都是你們的人吧。” 卿塵心里一驚,心道這人好毒的一雙眼睛,暗門確實是靠在官員家里安插間細來打探情報,而且相比男人,女人明顯更方便安排,只不過這些人一般都藏的很深,輕易不會露出馬腳,她沒想到蘇岑竟能想到這一層去。 知道卿塵不可能告訴他這種暗門機密,蘇岑倒也沒多做為難,又問:“你們既然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為什么還要再整一出,就不怕事情敗露反倒引火上身嗎?” “這可不怪我們,”卿塵心道這人總算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了,輕笑道:“我早就給他停了藥了,是那老頭子自己心里有鬼才心生恐懼睡不著覺,我們也不過是順勢而為,畢竟銀子這東西誰嫌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