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頁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喪尸王后我拯救了世界、修仙不如玩基建、穿成反派的白月光炮灰替身后我成了萬人迷、我所知道的后來、男配又被巧取豪奪了[快穿]、庶妻、我家將軍有點撩、嬌寵為上(重生)、今天的劇本不太對[穿書]、驕縱成癮
之后才正色道:“您還記得當初的田平之嗎?” 陳光祿微微瞇了瞇眼,不由心道:“這小子當真厲害,一下便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這一系列案件的起因,可不就是那個叫田平之的仕子?!?/br> “永隆二十二年春,正趕上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大批仕子涌入京城,不等會試開始,私下里便已經先較量過一番了?!标惞獾撨b想當初的京中盛況,百家集萃,茶樓酒肆里到處都能看見那些白衣仕子模樣的人,比詩斗對,聽的久了連街上叫賣的兒童都能吟上一兩句。 “當時最為矚目的有兩個人,一人是寫實派,出口便是民生多艱,蒼生社稷,妥妥的棟梁之才。這人后來也不負眾望,官至丞相,也就是如今的柳相柳珵。”陳光祿頓了頓,接著道:“還有一人,生性浪漫,頗有些放浪不羈,所作之詞也皆是些歌詠山川流水的佳作,舒朗大氣,卓雅不俗。而這個人,就是田平之。當時仕子中早有說法,一甲三人中狀元、榜眼必定是這兩位占了,剩下的人努努力,看誰能奪一個探花位置。” 蘇岑:“這兩個人嫉賢妒能,彼此不合?” 陳光祿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柳珵和田平之是難得的瑜亮之交,互相欣賞,經常同吃同睡,通宵切磋文章,當時還有人戲稱兩人是‘鸞鳳齊鳴’。” “‘萬籟齊開驚鸞佩,九州通衢天上來’,”蘇岑不由想到當初下?lián)P州時途徑汴州,在那個小草棚里與人斗詩聽到的兩句,柳珵字仲佩,而‘天’通一個‘田’字,這詩句明里看是寫黃河入汴的波瀾壯闊,實則卻在暗喻兩人,一個‘鸞’字則像是印證了那個戲稱,若這詩真的田平之所作,兩人只怕還不僅僅是瑜亮之交那么簡單。 而柳珵卻說他不認識田平之…… “誰都沒想到,風光卓絕的狀元之才,就那么死在了考場上。”陳光祿幽幽嘆了口氣,“后來田平之的父親找上我,想讓我?guī)退樘锲街恼嬲酪?,我自三月接手這個案子,距離當時案發(fā)已過去一月有余,但好在當時氣候尚冷,人又埋在凍土里,挖出來時倒還算齊全。當時這個案子的仵作是從萬年縣縣衙征調過來的,姓武,有些真才實學,通過多方排查驗證,發(fā)現(xiàn)田平之生前就患有哮喘,而在他胃里的食物殘渣里竟找到了榛子粉?!?/br> “是毒殺?!”蘇岑震驚之余凝眉細想,“會試三天都是自己帶吃的進去,也就是說田平之在進貢院前就已經被人盯上了。能給田平之的食物動手腳的必定是他的身邊人,田老伯隨兒子入京陪考,田平之所帶的食物應該也是他準備的。但他不可能不知道田平之從小患有哮喘,更不會加害自己的兒子,除了田老伯,田平之身邊的人……也就只有柳珵了?!?/br> 陳光祿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我們當時也是這么認為的,但剛剛查到柳珵身上,柳珵便被欽點成了狀元,再后來,太宗皇帝駕崩,先帝繼位,柳珵身為天子門生,深得先帝器重,供職中書省,官拜中書舍人,一時之間風頭無兩,就不是那么好查的了。” 蘇岑皺眉想了一會兒,道:“可我還是不明白,如果只是因為狀元之爭,柳珵和田平之的才學不相上下,兩個人一個狀元一個榜眼早已如探囊取物,兩人又是好友,柳珵怎么會因為這個就殺人?” “孺子可教也,”陳光祿提唇一笑,“我們當時也是疑惑這一點,事出反常必有妖,抽絲剝繭幾經探查,卻發(fā)現(xiàn)柳珵身后還有人?!?/br> 蘇岑:“是暗門?” 陳光祿點點頭,“柳珵有先帝為他撐腰我們一時之間動不得,只能把視線先轉移到暗門身上,后來找到陸家莊,說是追著陸小六來的,倒不如說是隨暗門來的?!?/br> “我和我那學生張君以調查陸小六的死因為由進入陸家莊,而在我們到的第二天便有獵戶到我面前自首,說人是他殺的,原因是陸小六醉酒調戲他的女兒。但那個獵戶神色拘謹,一看就是受人所脅,我們去找陸小六的尸體,卻發(fā)現(xiàn)尸體不見了?!?/br> 陳光祿漸漸凝眉,“再后來,這個村子就變得可怕起來,接連有人成群結隊地進來,村里的人卻出不去了,村子里接連死人,經常一夜之間一戶人家就空了,卻始終找不到尸體,等我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為暗門所控,想出去搬救兵時,我也已經出不去了。” “當時陸家莊的村長名叫陸遜,在村子頗有威望,是他集結一幫村民拼死把我送了出去?!?/br> “陸遜?”蘇岑皺眉,“可是那個暗門門主說他是陸遜?” “他算哪門子的陸遜,他配嗎?平白玷污了這名字!”陳光祿難得發(fā)怒,意難平地撫了撫胸口,“我當時答應了陸遜一定會回來,回京之后我立即上稟朝廷,請先帝出兵圍剿這群逆黨,奈何,奈何……”老人突兀的指節(jié)輕輕顫抖著,一雙眼睛里無助夾雜著憤怒,“奈何先帝卻道前一日才收到了川陵縣的折子,川陵縣上上下下河清海晏,還說是我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 蘇岑看著如今滿頭花白、滿面滄桑的老人,心底一角沒由來跟著抽痛。他也曾為了一條人命多方奔走,他們都是把人命看作重中之重的人,所以他才懂那種無能為力時的無助、恐懼和絕望。 “后來我升任大理寺卿,先帝讓我修訂自武德年間以來的律法條例,誓要把我留在京城。我廢寢忘食花了兩年時間修訂《大周律》,在呈上《大周律》的當日又辭官致仕,離京來了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