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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挑了挑眉:“怎么,當(dāng)初那人沒回來?” “回來倒是回來了,”鐵匠顫幽幽道,“可是過了沒多久就死了,說是嚇?biāo)赖?。更離奇的是,那人死后第二天,他家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一口棺材,人都入殮了,家人問起來才發(fā)現(xiàn)誰都沒買棺材,也沒見有人來送棺材,那口棺材就那么悄么聲兒地出現(xiàn)在了他家門口,誰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來的?!?/br> “把人嚇?biāo)懒诉€附贈棺材,倒還挺人性的,”蘇岑笑了笑,“這么說起來他們村子里的棺材該不會都這么送出去了吧?” 一圈人臉色一白,都被蘇岑這玩笑話嚇著了。 當(dāng)夜睡下了,蘇岑被窗外明月晃得睡不著覺,索性坐起來想事情,順便醒醒酒。 沒想到曲伶兒也沒睡著,見蘇岑醒了,立馬跟著坐了起來,“蘇哥哥你也嚇的睡不著???” “……”蘇岑無奈,“我想事情?!?/br> “我也在想事情,”曲伶兒歪著腦袋,“你說那倀鬼是真的嗎?還有陸家莊那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蘇岑在暗處翻了個白眼,實(shí)在想不明白就曲伶兒這膽子當(dāng)時怎么敢去刺殺李釋?不會還沒湊到李釋面前就把自己嚇?biāo)懒藛幔?/br> 曲伶兒見蘇岑不搭理自己,沒話找話道:“蘇哥哥你在想什么?” “想陸家莊?!?/br> 曲伶兒撇了撇嘴,還以為蘇哥哥能比自己高到哪里去,還不是一樣害怕。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陸小六的案子嗎?那個案子就是發(fā)生在陸家莊?!?/br> 曲伶兒微微一愣,“那個陸家莊跟這個陸家莊是同一個嗎?這名字這么通俗,應(yīng)該有不少重名的地方吧。” “你還記得白天看見的那個腿骨有裂痕的尸體嗎?”蘇岑問。 曲伶兒點(diǎn)頭。 “陸小六當(dāng)年因為把定安侯府的小侯爺推下水被打斷了一條腿,”蘇岑微微瞇了瞇眼,“我懷疑白天那具尸骨就是他的。” “怎,怎么會這么巧?”曲伶兒目瞪口呆,“那他怎么跑到山洞里了?” 蘇岑搖搖頭,片刻后道:“我決定明天,去陸家莊看看?!?/br> 第148章 老頭 蘇岑和曲伶兒第二日一早便辭別了張家二口,按照張家大嫂所說的找到了山腳下的那條小路,果然雜草叢生,看樣子確實(shí)是好久沒人走過了。 曲伶兒一百個不情愿,他對那些村民說的不疑有他,生怕自己被那些棺材卷了去,回不到長安城,見不到他祁哥哥了。對著蘇岑軟磨硬泡了一晚上,奈何他蘇哥哥讀書時練就的本事,兩耳一關(guān)、兩眼一閉就什么都不理了,自顧自地睡了過去,不幾時鼾聲都響起來了。 曲伶兒認(rèn)命了,他蘇哥哥認(rèn)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臨走時找非要找村頭的一個老和尚給他畫幾張符,老和尚表示畫符那是人家道士的事,他頂多給他念段往生經(jīng)。 最后曲伶兒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還真從老和尚手里拿到了符,拿根紅繩鄭重其事地掛在脖子上。蘇岑悄瞇瞇看了一眼,“唵嘛呢叭咪吽”六個字,寫的鬼畫符一般,揮灑飄逸,看上去頗為高深——糊弄糊弄曲伶兒這樣的足夠了。 一路走的頗為艱難,雜草足有半人高,雖然已經(jīng)入了秋,暑氣卻沒下去,又加上這里多雨,濕熱難耐,蚊蟲還鬧得厲害。走了一上午,兩個人衣衫都濕透了,腿上的蚊子包一個接一個,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正午烈日當(dāng)空,蘇岑提議兩個人先找個大樹歇一歇,順便解決了一下口腹之欲。 曲伶兒拿樹葉纏了頂草帽帶在頭上,靠著樹干吭哧吭哧撓腿上的蚊子包,邊撓邊抱怨:“蘇哥哥你說我們好好巡察早日回長安城不好嗎?為什么非得吃這個苦?再不濟(jì)表明身份帶著那什么馬大人一塊兒來嘛,至少還有人幫咱們開道呢?!?/br> 蘇岑正拿草帽蓋在臉上小憩,聞聲挑開一條縫,道:“當(dāng)初陳大人加上張大人以大理寺的名義過去都沒查到什么,你覺得叫上一個連山洞都不敢進(jìn)的馬大人能有什么收獲?” “至少人多能壯膽呢?!鼻鎯盒÷曕洁臁?/br> “你還真信了他們說的,”蘇岑拿著草帽扇涼,“人們之所以會害怕,并不見得是事物本身有多恐怖,更多的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自己嚇自己。只要能透過表相看清本質(zhì),有些東西就不攻自破了。想不想聽聽我的看法?!?/br> 曲伶兒坐直了身子,“蘇哥哥你說。” “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的,他們既然從棺材里來,又從棺材里消失,我猜測棺材底下應(yīng)該藏有暗道、暗門之類的。那個人到的時候應(yīng)該是整個村子都在暗道里做什么,所以他才沒見到人。” “什么人會把暗道建在棺材里?”曲伶兒撇了撇嘴,“那又怎么解釋那個人回來就死了,還有門口那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棺材?” “人回來就死了,可能是因為早就染了惡疾,也有可能后來患了什么急癥。至于棺材,就更簡單了,夜黑風(fēng)高放口棺材有什么稀奇的?給我我有一百種方法把棺材給他放到門口去?!?/br> “你說的倒是簡單,”曲伶兒偷偷翻了個白眼,小聲道:“一件兩件說的清楚,這么多事情糾纏在一起還有那么簡單嗎?” 蘇岑把草帽蓋回去,“就是因為不簡單,我們才要去查啊?!?/br> 等到正午最烈的日頭過去兩個人才又上了路,曲伶兒拿草繩把褲腿袖口扎牢,又拿件薄衫兜頭把自己蓋住,然后就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跟蚊蟲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