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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興慶宮從來不留人,還不是昨夜剛趕走了他,立馬又叫了別人。這好歹給換了個皇親國戚,沒直接叫個小倌過來惡心他。 蘇岑突然就沒了再糾纏下去的興趣,他也好,這人也罷,不過都是被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淪落人,在這里錙銖必較又有什么意思。自顧自拿起傘,抱起桌上的茶罌,準(zhǔn)備走。 還沒等他撐開傘,胳膊被人猛一拽,蘇岑皺了皺眉,掙了一下沒掙開,只能無奈回過頭來。 “就是你吧?”那人皮笑rou不笑地看著蘇岑,“我還當(dāng)是什么傾國傾城的美人,害王爺昨夜發(fā)那么大火,原來也不過如此。” “世子認(rèn)錯人了,”蘇岑無意糾纏,把胳膊拽出來。 “就是你!你就是那些下人嘴里那什么蘇公子,”那人越發(fā)篤定,瞇著眼又把蘇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該不會叫蘇妲己吧,專門惑主的狐貍精,年老色衰,也不知王爺看上你什么了。” “自然比不過世子風(fēng)華正茂,”蘇岑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緊拽著自己胳膊的手,“世子再不松手,等王爺醒了,就不怕我這狐貍精再把人給勾走了。” 那人猶豫了半天,這才不情不愿松了手,蘇岑撐好傘剛抬步,只覺腿間被什么一絆,身子不受控地向前傾去!目之所及是直上直下的兩級石階! 蘇岑慌亂之間伸手撐地,茶罌墜地,上好的天青釉摔的粉碎,一塊碎片嵌入掌心,蘇岑只覺疼意襲上腦門,眼前一黑。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一睜眼,一雙皂靴出現(xiàn)在眼前,蘇岑順著看上去,一雙星眸如千尺寒潭,深不見底。 第36章 了斷 蘇岑抬頭愣了片刻,只見人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看著他,面上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情緒。 他帶來的那只傘兀自飄在湖面上,越飄越遠(yuǎn)。 蘇岑握著自己傷了的那只手爬起來,抖了抖衣衫上的泥濘,垂下眉目,恭恭敬敬見禮。 血水順著掌間紋路滴落下來,落到被雨打濕的臺階上,落到極品碧螺春根根畢現(xiàn)的白毫上。 李釋神情總算動了動,問道:“怎么回事?” 蘇岑微微回頭瞥了一眼那位早已嚇得面色蒼白的世子,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為了別人卑躬屈膝身不由己。 可悲又可憐。 直起身子,沖李釋微微一笑,“無妨,不小心摔了一跤?!?/br> “是嗎?”李釋饒有興趣地抬了抬眉。 蘇岑受夠了他這副表情,云淡風(fēng)輕中帶著掌握一切的從容,好像他招招手別人就得卑顏屈膝感激涕零。咬咬牙,忍著掌心一跳一跳的劇痛,道:“若是無事,下官退下了?!?/br> 李釋卻沒有讓開的意思,看著蘇岑,眼里笑意明顯,“遠(yuǎn)辰還小,你讓著他點?!?/br> 身后的蕭遠(yuǎn)辰蕭世子立馬趾高氣昂抬起頭來。 “哦?”蘇岑看在眼里,沒由來大笑起來。多滑稽,他們?nèi)齻€大男人站在這,卻像那些深閨婦人一般勾心斗角,斤斤計較,自己這樣子,多像為爭寵拼的頭破血流。 忍了好半天才把笑意止住,“王爺說笑了,您是王爺,他是世子,我一個小小的大理寺丞何德何能,何來我讓他之說?” “還是說同在王爺后宮里還得講老幼尊卑三從四德?”冷冷一笑,“若是如此王爺大可不必?fù)?dān)心了,你我之間本就是樁交易,各取所需罷了,如今交易早已完成,以后下官再不會上門叨擾了?!?/br> 李釋微微皺了皺眉,“子煦,別鬧?!?/br> “別喊那個名字!”蘇岑突然暴起,又一字一頓咬道:“別再喊我的字!” 當(dāng)初行弱冠之禮,林老頭給他起一個‘煦’字,是希望他明煦如陽,煦煦為仁。但在此時此地此種情形之下被喊出來,他只覺得是自己玷辱了這個字,辜負(fù)了林老頭一番期許之情。 “下官告退。”蘇岑強(qiáng)忍著胸腔里橫沖直撞的灼熱氣息直視著李釋,眼神里已近懇求。 讓他走吧。 他已在這人面前出盡了各種丑,臨了就不能保全他最后那點尊嚴(yán)? 李釋瞇眼看了人好一會兒,后退一步,讓出一條路來。 蘇岑重重吐了一口氣,踩著滿地新茶離去,碧螺春湮沒在低洼的泥沼里,虬曲盤結(jié),滿目淋漓。 碎了也好,蘇岑心里沒由來的一松,當(dāng)日便是在這湖心亭里品茶論道,如今也算做個了結(jié)。 反正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他在內(nèi),也沒人能配上這茶。 直到目送蘇岑腰桿挺直大步離去,一席身影消失在煙雨朦朧深處,李釋才收了視線。 滿地極品碧螺春,像碎了的一樁心事。 蕭遠(yuǎn)辰換了一副笑臉上前一步,“王爺,我從大早就……” “滾?!?/br> 唇齒涼薄,冰寒徹骨。 淋了雨又負(fù)了傷,蘇岑在家修養(yǎng)了三日才重回大理寺,本想著自己開罪了李釋定然不會再有好日子過,識時務(wù)地夾著尾巴做人消停了好些日子,東西都打包好了,隨時準(zhǔn)備滾回他發(fā)了霉的后殿去。怎料人就像忘了他一樣,寺丞做的順風(fēng)順?biāo)谓ǔ勺吡耍B個能嗆話的人都沒了。 也是,新人在側(cè),年紀(jì)輕輕,脾氣比他好了千倍萬倍,誰還有功夫來搭理他。 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一場交易,要什么真情實意? 也就是午夜夢回時還能想起一些,像一根刺埋在心口,從外面看不見摸不著,但就是知道,它在那,隱隱作痛,扎的內(nèi)里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