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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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安慰自己吧。 少年心里最后的希望消失殆盡,沒再抱什么希望,正要關(guān)掉網(wǎng)站時,一條消息驟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捏緊了鼠標。 「匿名用戶打賞你小魚干x一萬」 少年的呼吸滯住了,他沒有想過余聲會真的出現(xiàn),他垂了半天的腦袋抬了起來,薄薄的唇邊浮現(xiàn)出很淺的笑意。 另一邊,花光了所有錢的嚴雪宵坐在書桌前,靜靜地默寫著今天沒買下的《哲學分析》。 * 周末,林斯年從學校回到家,傭人接過他的行李箱,他準備上樓時,母親坐在沙發(fā)上,面色和藹地對他說:“給你訂好了新澤西州的機票,明天去普林斯頓大學。” “為什么?” 林斯年臉色煞白,他知道嚴雪宵就在普林斯頓念書,如果他去普林斯頓說不定就會遇上那位大人物。 他做那場夢是半個月以前,他借口身體原因休學,瞞著母親請了心理醫(yī)生治療。 心理醫(yī)生安慰他說只是學業(yè)壓力太大了,他在心理醫(yī)生的幫助下漸漸遺忘了這個夢,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記得那個夢,可以回到學校好好上課了。 然而母親的話讓他再一次回憶起那個無比真實的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可夢里發(fā)生過的事正在逐步印證,仿佛某種預知。 “嚴雪宵想見你?!?/br> 母親的語氣不容拒絕。 林斯年愣住了。 他不記得自己有夢見過這件事,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母親的眼神望過來,他便止住了聲,什么也不敢說了。 他從不敢違背母親的話,諾諾地點了點頭,當天夜里一宿沒睡。 第二天,他坐飛機到了新澤西州,飛機一落地便有司機恭敬地等著他,說是嚴濟安排的。 他聽到這個名字立馬低下了頭,嚴濟雖然不是嚴氏掌權(quán)人,但出了名的笑面虎,面上帶著笑容,轉(zhuǎn)過身就能刺人一刀,因而嚴濟說的話林家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坐上車,不安地問:“是去餐廳嗎?” 司機手握方向盤往前開著,搖頭說道:“是去咖啡廳?!?/br> 咖啡廳? 林斯年從來沒想過會在一間咖啡廳和嚴雪宵見面,只是一家學校旁邊一家很小的咖啡廳,賣得最貴的咖啡也不過十美元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嚴雪宵,他夢里的嚴雪宵高高在上地活在新聞報紙中,神情冷漠陰郁,永遠衣冠楚楚,讓人無端生出距離感。 而他眼前的嚴雪宵穿著淡藍色的咖啡店店服,眉眼如墨,待人溫和,舉手投足透出一股書卷氣。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人,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讓他不禁恍神。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會讓眼前的青年變?yōu)楹髞砟俏焕淠膰朗霞抑?,陰郁得連至親都不敢接近。 扶持上位的親叔叔鋃鐺入獄,親生母親因為害怕他逃去了國外……身邊沒留下一個人。 “你好,請問需要什么?”嚴雪宵問。 林斯年的思緒被打斷,害怕地低下頭,不敢看嚴雪宵的眼睛,捏著衣角顫抖著聲音開口:“我母親……讓我來見你?!?/br> 出身在他這樣的家族,是沒多少選擇權(quán)的,否則便會被家族拋棄。 嚴雪宵輕輕掀起眼簾,看面前人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他伸手遞過去紙巾。 “沈遲?” 他問了一句。 “沈遲是誰?” 林斯年沒接過紙巾,茫然地抬起頭,如果說是西北沈家他倒是聽說過。 聽他母親說起過沈夫人,西北經(jīng)濟并不發(fā)達,沈家在燕城屬于新貴,不過連嚴家的邊都沾不上,故而沈夫人遷居到燕城后一直想躋身上層圈子,他母親提起時的語氣很不屑。 他沒見過沈遲,但在夢里隱隱約約聽過這個名字,是沈家抱錯的養(yǎng)子,被放逐到邊城后好像沒活過成年便死了,孤零零地死在了邊城。 嚴雪宵收回了手,斂下眼眸:“抱歉,認錯人了?!?/br> 第二十七章 嚴雪宵回到吧臺, 打開手機,細長的手緩緩劃動屏幕,翻到沈遲的名字。 原來是只野生小狼崽。 青年長而濃密的睫毛斂了斂,他的手放在刪除聯(lián)系人上頓了頓, 過了一陣又移開了。 終究是沒刪。 * 余聲注銷小貓直播有五天了, 他想成年人應該懂這是什么意思吧, 可他不知道為什么, 又打開了小貓直播。 他打開了自己的帖子。 【草莓干】余聲還不出現(xiàn)嗎? 【獼猴桃汽水】拿不出一萬枚小魚干就算了,能不能出來道個歉,崽崽熬夜打了好幾天游戲 【牛奶面包】亞服前五十很難打, 平臺上只有八名主播進了亞服前五十,更別說一周內(nèi)打進亞服前五十 余聲把帖子翻到最底, 他的眼底彌漫出愧疚, 重新注冊了小貓視頻的賬號, 給late發(fā)了條私信。 【余聲】對不起我食言了, 并且我之前對你的分析有誤, 你的槍法很穩(wěn)定,欠缺的是運營意識,你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也在改正, 你以后會是很好的主播, 如果你能加強團隊配合的話, 你未來一定能成為很好的職業(yè)選手 沈遲收到余聲發(fā)來的消息是在睡前,他的目光里出現(xiàn)顯而易見的困惑, 如果一萬枚小魚干不是余聲打賞的,那會是誰打賞的? 可困意逐漸襲來,讓他沒精力思考這個問題,他只是默默想, 自己最近好像總會交好運。 第二天是星期天,沈遲沒去上課,他坐在餐桌上和季爸季媽沉默地吃早餐。 季媽遞給他一杯半溫的豆?jié){,溫柔地問:“在學校成績怎么樣?” 少年不喜歡喝豆?jié){,他更喜歡喝牛奶,但還是皺著眉喝了口豆?jié){:“挺穩(wěn)定?!狈€(wěn)定地保持在了倒數(shù)第一。 季媽剛要繼續(xù)問,忽然一陣異常急促的電話響了,季爸接通了電話:“有什么事嗎?” 季爸聽著電話臉色漸漸變得凝重,沉得都能滴出水,披上衣服就出了門,季媽跟了出去:“發(fā)生什么了這么急?” “爸心臟病犯了,剛被送到了縣醫(yī)院。”季爸匆忙向縣醫(yī)院走去。 到了醫(yī)院,季姑媽從病床邊站起來,向他們說:“爸是冠心病犯了,現(xiàn)在病情是穩(wěn)定下來了,醫(yī)生說冠狀脈堵塞,建議去大醫(yī)院做心臟搭橋手術(shù),不然下次發(fā)病會很危險。” “那為什么不去?”季爸問。 “手術(shù)費要十萬?!奔竟脣尰卮鸬?。 季爸和季媽互看了一眼,他們拿不出這筆錢。 季姑媽出聲問:“小遲不是有錢嗎?” 空氣沉默了一陣。 * 沈遲吃過早飯回到房間直播,忽然房門被敲響了,他中斷了直播,打開門。 季姑媽正欲說話,可看少年冷冰冰的模樣,閉上了嘴什么也沒說,季爸深呼吸了一口氣,放下身段問:“小遲,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沈遲摘下頭上戴的耳機,松松垮垮地掛在白皙的脖間,走到了客廳。 “你爺爺他一直有冠心病,這次又發(fā)病進醫(yī)院了,做手術(shù)需要十萬塊,我們和你姑媽拿不出這么多錢?!奔景知q豫了一陣說,“你看能不能拿十萬應急?我們會還的?!?/br> 季姑媽在一旁幫腔:“你爺爺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呢——” 沈遲盯了季姑媽一眼,季姑媽被看得渾身發(fā)冷,低下頭沒敢再吭聲。 沈遲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他回到臥室拿起手機,打開支付軟件察看自己的銀行卡余額,只攢下來了一萬三千塊。 他抿了抿唇走出房間,回到客廳時,聽到季姑媽壓低的聲音:“小遲這是什么意思,沈家給了六十萬,不可能這么快就花完了吧,那可是他親爺爺都不肯幫?!?/br> 少年聲音冷漠:“我沒見過六十萬。” 季姑媽沒提防少年突然出現(xiàn),被嚇了一大跳,她趕緊躲到了季爸身后。 沈遲沒理會她,開口道:“我只能拿出一萬三,多的給不了。” 他把身上所有錢轉(zhuǎn)給了季媽,一言不發(fā)地回到了房間,戴上耳機關(guān)上了房門。 見少年走了,季姑媽這時才小聲地對季爸說道:“只肯拿一萬多點,小遲買的電腦都要兩三萬了,而且以沈夫人的地位,她至于騙人嗎?他這是防著你們呢。” 季爸眼里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似乎下了某種決心:“別說了,我再想想辦法吧?!?/br> “還能有什么辦法?”季姑媽問。 “我給小舒打個電話?!奔景只卮鸬?。 季姑媽一副早該如此的表情:“之前就和你們說了,小舒是你們養(yǎng)大的,就該多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你們非說什么為小舒好保持距離。” 季爸撥通了季舒的電話。 季舒在書房做模擬試卷,看到來電顯示,他猶豫著接通了電話。 “小舒,你在那邊過得還習慣嗎?”季爸問。 季舒“嗯”了聲。 “你知道你爺爺心臟不太好,這次又住院了,住院費需要十萬塊,我們實在拿不出這么多錢?!?/br> “十萬嗎?” 季舒正要答應,手機被一只女人的手奪走了,衣著華貴的女人看了看屏幕,優(yōu)雅開口。 “季先生,請問找小舒有什么事嗎?我的孩子在準備高考,不希望被其他事干涉,請原諒當家長的一點私心,如果你們有事可以對我說?!?/br> 沈夫人滴水不漏地掛斷電話,問向季舒:“他們找你要錢?” “爺爺病了需要十萬塊手術(shù)費?!奔臼嫖站o了手里的筆,“十萬塊也不多——” “十萬塊是不多?!鄙蚍蛉舜驍嗔怂脑挘骸翱赡氵€小,不知道底層人的貪心,他們會像附骨之疽般纏著你,他們已經(jīng)不是和你一個世界的人了?!?/br> 季舒低下頭“哦”了聲,縮了縮身體,他不知道自己在母親眼里是不是也打上了底層人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