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先走腎,再走心(百合abo)、太平長安、穿成喪尸王后我拯救了世界、修仙不如玩基建、穿成反派的白月光炮灰替身后我成了萬人迷、我所知道的后來、男配又被巧取豪奪了[快穿]、庶妻、我家將軍有點撩、嬌寵為上(重生)
他的背脊不明顯地僵了僵。 “我們給你帶了身衣服。”季媽柔聲開口,期待地看向沈遲,“你試試看合不合適?” “試試吧?!?/br> 季爸也將袋子遞到他手里。 沈遲看了看手中的袋子,最后還是轉(zhuǎn)身進了臥室。 他拆開紙袋,是一件白色條紋的衛(wèi)衣。 衣服上的標(biāo)簽還沒撕,他的視線在寫著化纖面料的字樣上停了停,換下自己的衣服,穿上衛(wèi)衣。 袖長和衣長都很合適。 他忽然卷起衣袖,抬手觀察自己的手臂。 大概因為沒穿過便宜的衣服,皮膚太敏感,手腕內(nèi)側(cè)起了細(xì)小的紅疹。 沈遲換回自己的衣服,把衛(wèi)衣重新裝回袋子里,走出了房間。 他將袋子遞還給季爸,季爸的眼里劃過失望。 “不合適嗎?”季媽問。 他沒答話。 “沒事兒,改天我們帶你去街上買?!奔緥尠参?,“你到邊城,我們還沒給你買件新衣服?!?/br> 沈遲望著那雙和自己相仿的眼睛,不知為什么,沒有把到嘴邊的拒絕說出口。 少年極輕地“嗯”了聲后,離開了。 客廳里只剩下季爸和季媽兩個人。 “我明天去退了吧?!奔緥尠蜒b衣服的紙袋收好,自責(zé)地開口,“按著尺寸買的怎么會不合適呢。” “太便宜了吧。” 季爸望著紙袋問了句:“你說,他是不是想回沈家?” 他不知道如何對待這個突然找回的孩子,他們能給的已經(jīng)是他們能給的最好的了。 “小遲才來邊城幾天,你不是說過嗎,不適應(yīng)是正常的?!奔緥寣捨康?。 “可他要是一直不適應(yīng)呢?” 季爸的語氣里充滿失望:“高三開學(xué)快一周了,他一直不去上學(xué),每天待在網(wǎng)吧里,錯過了高考,以后要像我們一樣起早貪黑賣早點嗎?” 季媽聽了話也沉默了。 而沈遲到了網(wǎng)吧,走到位置邊坐下,昨天被燙的傷好很多了,至少不會再影響到cao作。 他打開直播。 今天阮言休息,他一個人登上游戲,點開沙漠圖匹配。 「late,早安!」 「沙漠圖嗎?可感覺沙漠圖節(jié)奏快,不太適合late哎」 「昨天打沙漠確實比打海島差許多,海島掩體多可以隱匿,對槍法要求高」 沈遲像是沒看到一般,依然選擇了沙漠圖,在m城開傘跳下。 m城并不是一個物資豐富的地方,但地方不大,搜集效率高,他落地?fù)炝税褬?,爬到了樓頂上,他瞄?zhǔn)遠(yuǎn)處一個身影,右探頭準(zhǔn)備射擊。 「制高點!」 「只有我注意到拿的是98k嗎?」 「手氣真好,眾所周知遠(yuǎn)程單發(fā)傷害極高,除非對方三級頭,理論上可以一槍帶走」 「理論上,容錯率太低了,很少會有人站著給你打」 可下一秒,屏幕上顯示出擊殺信息。 「late 使用98k擊殺了sibor」 98k全稱kar98k,因為是把栓狙,每打完一發(fā)子彈需要手動上膛,沈遲給槍重新上好膛,才又瞄準(zhǔn)了下一個人。 「這個擊殺太帥了!」 「突然發(fā)現(xiàn)late沒有慣用槍,總是撿到哪把用哪把」 「因為哪把都玩得很好吧」 「表示贊同」 剛開始觀眾還下意識為沈遲緊張,可隨著顯示的擊殺信息越來越多不由得放松了。 「前面又來了一個人」 「送快遞請排好隊」 「所以昨天才是超常發(fā)揮吧,今天late的水平和第一天有得一比」 沈遲的注意力都放在游戲上,重新調(diào)整了槍口,對準(zhǔn)射擊。 * 「late 使用kar98k擊殺了你」 白茶開播以來第一次被人擊殺,他錯愕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久久都沒有說話。 他昨天剛和late打過游戲,他很清楚late槍法只能說不錯,出現(xiàn)失誤的次數(shù)高,沒有遠(yuǎn)距離打移動靶的能力,更別說是用98k。 答案顯而易見。 還開著直播,他沒有指名道姓,壓著氣說了句:“沒必要開掛。” 白茶退出了游戲。 他離開了,直播間卻炸開了。 「late?這個名字好熟悉」 「昨天一起玩的小主播,阮言的朋友吧,水平挺一般的,今天一局擊殺數(shù)都快二十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不正?!?/br> 「老大今天這么早下播,是真的生氣了吧?」 「肯定的,他最煩人開掛了」 沈遲不知道其他直播間發(fā)生的事,他連白茶都沒認(rèn)出來,但倘若認(rèn)出來,他也不會因此留情。 他結(jié)束游戲,揉了揉由于長時間緊繃而發(fā)顫的手腕,等他再抬起頭時,屏幕被刺目的辱罵覆蓋了。 少年看著屏幕面無表情,手卻顫了顫。 「開掛贏了很得意嗎?」 「昨天打得怎么樣自己不清楚嗎,今天就能一局二十殺,給爺整笑了」 「掛逼滾出小貓視頻」 少年半垂下眼,喉嚨發(fā)干。 * 嚴(yán)雪宵在圖書館寫了一天的論文,手邊擺滿了厚厚一沓的資料。 他摘下薄薄的金絲邊眼鏡,打開手機察看未讀消息,但打開手機—— 沒收到消息。 嚴(yán)雪宵情緒不明地關(guān)上手機。 他只是想確認(rèn)手傷好沒有。 抱著這個念頭,他戴上耳機,用電腦打開了直播。 「還在直播要不要臉???」 「如果沒開掛的話,為什么游戲水平前后不一致」 「這有什么可較真的,理解下主播孤兒一個,長大不容易」 嚴(yán)雪宵眉頭輕皺。 正在這個時候,直播畫面忽然變了,分別用攝像頭錄制屏幕與手,完完全全地還原游戲過程。 畫面里的人潛藏在樓頂,隱匿著自己的身形,極有耐心地等待,沉默地收割著人頭。 一個、 兩個、 三個、 …… 二十一個。 比上次還多一個。 嚴(yán)雪宵望向右下角的屏幕,沈遲被寬松衣袖蓋住的右手在隱隱顫抖,明顯是脫力的表現(xiàn),可緊接著衣袖攏得更深了,完完全全遮住了右手。 沒想過解釋,而是選擇用盡全力打一次。 他斂下鳳眼想,看來是只不太聰明的狼崽子,連舔舐傷口都警惕地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 直播間霎那間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試探性說話打破了沉默。 「我們是不是……誤會他了?」 「用的還是同一把槍,連伏擊的位置都一模一樣,全都是一槍爆頭」 「壓槍的弧度和鼠標(biāo)的移動是對得上的」 「好像真的很厲害」 嚴(yán)雪宵看著最后一句話,挑了挑眉,輕輕抿唇笑了。 坐在他旁邊的人看得愣住了,他并非沒見過嚴(yán)雪宵笑,可多是不達(dá)眼底的笑,帶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感,像這么笑—— 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