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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覺曉眼睛一亮:“真的?” 唐純鈞說:“對,所以不要怕賺不了錢就不敢提,你的項目很好?!?/br> 林覺曉心頭一暖,吃了定心丸,嘴硬:“我可沒有不敢,我云淡風輕!” 唐純鈞眼睛彎了彎,都枯萎成這樣了,還風輕云淡呢。 唐純鈞說:“這杯子你要是實在舍不得就不送了,我跟馬明遠談。” 林覺曉抱著花神杯低頭嘟囔,“不是舍不得,我看你很喜歡?!?/br> 唐純鈞失笑,說:“你打算把這四千萬送給我???” 林覺曉說:“你現(xiàn)在又不喜歡超英手辦了,我送你怎么了我樂意。” 唐純鈞心里像古井里落進來一片花瓣,波心微蕩,揉碎了冷月。 四合院里頭的私人菜館,一天只接待六桌,江照人要訂都得托關系。 吃的東西竟然十分接地氣,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里頭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多少心思,才敢以家常的面貌示人。 像馬明遠似的。 馬明遠看起來十分和氣,和氣得像顆認人揉搓的包子。 他外貌是真的普普通通平平無奇,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黑不白,就丟人群里誰都不會注意的那種,間諜臉。 林覺曉當然知道這人羊皮下頭,是非人的冷酷無情殺伐決斷。 否則也不會才三十歲不到,已經(jīng)能與林鎮(zhèn)南秦懷璧抗衡。 一桌有十多個人,他們坐下來,馬明遠笑著問林覺曉路上堵車不啊,過年都做了什么啊,這一類的家長里短。 林覺曉自自然然地跟他聊,聊了會兒林覺曉突然發(fā)問,說:“馬總,你去過西伯利亞么?” 馬明遠一愣,說:“俄國那個流放地?哈哈哈,我喜歡的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去過,怎么了?” 林覺曉在心里不忿,心想:你心向往之你自己去啊,你把我流放到那兒是幾個意思。 馬明遠,原書二號股票男,結(jié)局時,把林覺曉流放去了西伯利亞…… 林覺曉微笑,說:“沒什么,你剛才說薊城冷,我估摸著怎么也比不上西伯利亞冷?!?/br> 林覺曉氣啊,不把我送去西伯利亞不行么? 馬明遠莫名其妙,滿桌也都尷尬,唐純鈞輕描淡寫開腔:“影視寒冬,今年哪兒都冷?!?/br> 桌上所有人開始聊經(jīng)濟低迷,唐純鈞一句話給林覺曉解了圍,還順便把馬明遠準備的臺詞提前說了。 馬明遠確實準備用行業(yè)不景氣來壓一壓林覺曉的。 他們什么都聊,唐純鈞偶爾插一兩句,不喧賓奪主,卻次次恰到好處地推進聊天。 林覺曉本來捏著一把汗,怕唐純鈞出來社交不自在,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此人挺自得其樂的。 他高興,一定是因為有自己在場,唐純鈞不緊張!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因為唐純鈞在場,所以才絲毫不怯。 不過,為什么越聊,馬明遠就好像越欣賞唐純鈞? 唐純鈞一看就是蒙的啦,他怎么會知道什么油價對全球經(jīng)濟的影響,什么進出口什么對外貿(mào)易,肯定是蒙的。 林覺曉思考著唐純鈞,不小心吃了顆西藍花都沒發(fā)覺。 唐純鈞瞥見了,覺得這個“不吃西藍花”毛病脫敏脫得不錯。 唐純鈞沒有過分替林覺曉做什么,因為這事是林覺曉想做的,他最多就是解解圍,不會包攬跟干涉。 吃完飯又換了個包間喝茶,這才是重頭戲。 只剩了他們四個,其他幾個陪餐的或者想跟馬明遠聊生意但是沒得到機會的都撤了。 林覺曉憂傷地把十二花神杯遞給馬明遠,說:“馬總聽說你喜歡喝茶。” 馬明遠在林覺曉不舍的眸光中打開天鵝絨盒子,一見就笑。 馬明遠搞收藏,當時林覺曉去拍賣會上搶那套杯子就為了跟馬明遠斗氣。 因為當時林鎮(zhèn)南在馬明遠手里丟了個標,林覺曉雖然不說,但是暗自里替老林把這個面兒給掙了回來。 斥資四千萬。 唐純鈞知道后六字真言評價林覺曉:地主家傻兒子。 馬明遠當時就覺得肯高出市場價六百萬買那杯子的,肯定腦袋不大好使。 現(xiàn)在看林覺曉,腦子應該沒有多不好使啊。 馬明遠說:“怎么,把杯子送我,換我的投資?。俊?/br> 林覺曉說:“不是啊,這杯子我看你喜歡就讓給你吧,你要是不喜歡,還給我,有人喜歡呢?!?/br> 江照人臉上肌rou抖了抖,林覺曉什么話都說,臺面上的臺面下的,根本不按套路走。 林覺曉說不準還真能亂拳打死老師傅。 馬明遠沒說要不要,把杯子放到旁邊小榻上,說:“我小時候野得很,大學沒畢業(yè)就跑出去創(chuàng)業(yè),遇到個師父,帶我學喝茶。這杯子本來是要送他的,現(xiàn)在用不上了?!?/br> 林覺曉記起來了,那位師父意外去世了。 當時林覺曉搶走了這個拍品,導致馬明遠沒送成師父。馬明遠要是知道師父過幾天就出意外,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放棄競價。 馬明遠真的老有錢了。 馬明遠對林覺曉一直不滿意,所以馬明遠后來知道林覺曉不干人事之后,新仇舊恨趕一塊,一律按往死里嫩處理。 西伯利亞呢,多狠。 林覺曉不慌,說:“我媽跟我說過,了無遺憾其實不好,離家的時候家里不能太整潔,得亂一點等著主人回來收拾。人離開的時候也是,放點念想在心里,才能永遠惦記著。師父喜歡喝茶,肯定是個高人,不跟我這種豎子一般見識。這杯茶,我給師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