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再也不要做反派、擼著大貓搞基建[種田]、生生[病嬌 靈異]、豪門親媽翻車后[穿書]、反派一失足成萬人迷[娛樂圈]、拋鳳(1v1)、我也不想被他們干?。℉ np)、這金主有毒、求嬌(NPH 帶圖)、周家有女初長成(扶她)
圣上直接打斷她的話,將話音挑明,不給周韞留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他眸光幽深,緊盯著周韞,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 可周韞卻陷入了迷茫,半晌,才似反應(yīng)過來,她不敢置信,甚至失聲:“姑父慎言!姑姑不過一屆后宮婦人,她怎會有安虎令?” 她掐著手心,不知是氣是怕,臉色憋得泛紅,有些口不擇言:“姑姑尸體未寒,誰這般大膽,竟敢對著姑姑潑臟水?” 圣上瞇著眸子,半晌,才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平淡一句:“朕不過一問罷了?!?/br> 周韞咬唇,似要說什么,卻畏他威嚴(yán)不敢多說,悶悶地低下頭。 可私下,她袖子中的手不停抖著,連緊繃的后背都生了涔涔冷汗。 第91章 打抱不平 六月的日光灼熱,周韞從御書房出來,乍接觸溫煦的暖光,進(jìn)殿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她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 縱使圣上之后并未再提及安虎令一事,甚至態(tài)度接近溫和,都抵不住她那剎那間的心涼。 周韞軟著四肢,若無其事地踏出門,臉上似還殘余著些許潮紅怒意。 傅昀一直等在外間,見此,稍有驚訝,過去扶住她。 堪堪一接觸,傅昀就察覺到她手心的冷汗,和一直不停輕顫的身子。 傅昀眸色不著痕跡地稍沉。 周韞堪稱膽大妄為,往日即使對父皇有幾分懼意,卻也不至于半盞茶的功夫,就駭成這副模樣。 他瞇起眸子,狐疑一閃而過。 父皇究竟和周韞說了什么? 才叫她這番作態(tài)? 傅昀百思不得其解,卻若無其事地扶穩(wěn)周韞,如常平淡地問:“可好了?” 周韞握緊他的衣袖,似不忿地點了下頭,腔帶怒意:“嗯?!?/br> 傅昀聽罷,對楊公公稍頷首:“既如此,本王就帶她去秋涼宮了,楊公公代本王向父皇問安?!?/br> 楊公公恭敬笑著送走二人。 眼見二人身影消失在長廊上,楊公公才微微變了臉色,他轉(zhuǎn)身推門進(jìn)殿。 殿內(nèi),圣上倚著龍椅,抵著唇悶咳了幾聲,肩膀連抖了下。 楊公公看得心驚:“皇上,奴才去請?zhí)t(yī)!” “回來!” 圣上沉聲阻止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去了分乏意,他睜開眸子,眼底幽深不見底,他沉聲問:“有何發(fā)現(xiàn)?” 楊公公知曉他在問甚,當(dāng)下鄭重地?fù)u頭: “側(cè)妃神色不似作偽,只顧著為貴妃娘娘打抱不平,她應(yīng)是真的不知曉安虎令何在。” 他話音罷,圣上沉斂著眼瞼,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殿內(nèi)的氣氛有些壓抑。 楊公公有幾分理解圣上的心思,為了所謂的安虎令,圣上求娶銘王之女,和其舉案齊眉,甚至將太子位拱手讓于銘王之后。 可數(shù)十年而過,圣上也生了些許白發(fā),卻至今不見安虎令。 而太子被押大理寺后,東宮幾乎被翻了個遍,也沒找出安虎令。 楊公公有些猶豫,替周韞說了句話: “奴才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br> “說?!?/br> 楊公公稍頓:“即使當(dāng)初安虎令被貴妃所得,可側(cè)妃不過一個女眷,貴妃未必會將安虎令交予側(cè)妃?!?/br> 一介女眷,即使拿了安虎令,又有何用? 他若是貴妃,寧愿將其給周府,甚至給賢王換取側(cè)妃安寧,也未必會給側(cè)妃。 倒不是說女眷無用。 而是女眷常居于后院,連門都不得出,拿了又有何用? 御案旁的香爐升著裊裊白煙,不住地打著圈,楊公公的話落后,大殿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圣上才意義不明地說了句: “朕也曾這般想?!?/br> 所以,即使當(dāng)初皇后最后見的人是阿悅,他也不曾懷疑過阿悅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圣上抬手捏了捏眉心,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輕聲喃著:“阿悅……” 他苦苦尋了半輩子的東西,許是早早就落了他身側(cè),可他分毫不知。 如今阿悅身故,那安虎令會在何處? 最后見阿悅的,處了他之外,只有周韞。 他不想懷疑,卻不得不懷疑。 許久,他睜開眼,煙霧環(huán)繞間,楊公公聽見他的聲音:“查吧?!?/br> 楊公公也說不清那時的圣上是何心思。 平靜的一句話。 是半輩子的心血。 即使周韞是貴妃臨終前眷顧久久放不下的人,恐也不能叫圣上收手。 皇室多少代皇帝,想要收回安虎令,卻不得為之。 楊公公領(lǐng)命,剛要推門而出,圣上坐直身子,御案上的白紙被從門外的風(fēng)吹過,飄了半張幾欲快落地,擋在白紙下的畫露出來。 紅梅飄零,周韞臥在美人脖頸處,美人臉上的笑溫柔眷韻。 圣上盯著那畫看,漸漸有些癡了。 他的阿悅,不管是竹林初見,還是后來宮廷相伴,即使心中怨恨不滿,卻從不曾叫他為難。 他忽然想起她臨終前,對他說的那句“她不悔,可只是倦了”。 圣上欲撫畫的手輕顫,他近日總會想起阿悅,似乎是快到了期限,將欲去陪她了一般。 圣上苦笑。 若是安虎令真被她交給了周韞,他今日這般做法,恐是要叫她心中又怪了他吧? “……安靜地查,別驚了她?!?/br> 身后恍惚傳來這句話,楊公公一愣,他回頭去看,就見圣上盯著畫,頭也不抬的模樣。 楊公公知曉那個“她”是誰。 他沒再說話,躬身退了出去。 這時,外間刮起了風(fēng),帶著幾分澀澀,身邊小太監(jiān)走過來,討著笑說:“公公,這忽地刮起風(fēng)了,公公要出去,且記得帶著傘?!?/br> 楊公公抬頭看天,遂又想起殿內(nèi)那幾聲的咳嗽,他輕嘆了一聲:“是啊,要變天了?!?/br> 六月,御花園總繁花盛開,輕風(fēng)拂過涼意,灼灼的木芍藥嬌艷欲滴。 涼亭中,周韞和傅昀圍著石桌而坐。 傅昀捏了捏她的手,殘余著些冰涼,他擰眉,終將話問了出來:“父皇忽然召你,是作甚?” 周韞堪堪回神,聽得這話,她話澀在喉間,卻不知該如何對傅昀說。 早在姑姑喪間選擇隱瞞,她就沒了多余的選擇。 周韞稍斂下眼瞼,她低低地說: “沒什么?!?/br> 這話,她說得,傅昀聽得,卻是聽過就過,丁點兒都不信。 若是沒什么,她怎這般作態(tài)? 可她言盡于此,擺明了是不想說。 雖早就猜到會這般,可傅昀心中依舊堵了一陣子,半晌,他才說:“罷,既不想說,不說就是。” 周韞眼睫輕顫了下,只聽傅昀稍頓,遂又低沉地說:“你只記得,不管怎么樣,本王總是在你旁邊的?!?/br> 周韞絞了絞帕子。 覺得傅昀今日過于狡猾,明知她不會坦白,竟打起感情牌。 周韞心神恍惚著,險些軟了心腸,可手指蹭過小腹,待碰到那高高攏起的幅度,她眸子中又瞬間恢復(fù)了清醒。 周韞沒有避而不答,而是抬起頭,撞上傅昀的視線,她說:“爺可要記著今日說的話?!?/br> 她稍仰起頭,白凈的臉蛋膚如凝脂,顧盼之間又透著些許說不清的意味,慣是張揚得意。 傅昀只覷了她一眼。 有些沒好氣。 可見她如此嬌揚不似方才失神的模樣,心中堵的那口氣,卻不知不覺消散了去。 又不是第一日知曉,她不信他。 可又如何呢。 她總歸進(jìn)了他的府邸,是他的人,些許小心思,當(dāng)不得什么。 傅昀這番偏心眼的想法,旁人不得而知。 不然,恐是他那些后院女子皆要鬧翻了去,她們也都進(jìn)了他府邸,成了他的人,怎得就不見他對她們有對周韞這般半分的縱容? 傅昀沒叫她在涼亭待上許久,如今周韞吹不得風(fēng),只稍坐了會兒,見她平靜下來,傅昀就帶她回了秋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