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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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周韞身居后院,都聽說了這消息,完全可看出裴老夫人的決心。 她先前聽說這消息時,就唾罵過裴時,連府中的問題都尚未解決好,就去招惹顧jiejie,不是白鬧笑話嗎? 結果,如今倒好,本就搖搖欲墜的感情,還要雪上加霜。 周韞的話落下后,屋中寂靜良久,顧妍才抬起頭來,甚至有些平靜溫和地看向周韞:“側妃說了這么多,又想要我如何做呢?” 周韞倏地啞聲。 如何做? 明知顧jiejie心悅裴時,卻一而再地勸她放棄? 可若二人在一起,有裴老夫人在,顧jiejie怎會不受委屈? 周韞啞聲,可顧妍卻抿唇笑了笑,她柔和地斂著眸,說話時依舊溫柔似水:“我知曉,在如今世人眼中,我配不上他?!?/br> 她嘆了口氣,似在說周韞的杞人憂天: “自裴府上門退親后,我就再沒有妄想過,側妃聽得這話,如今可放心了?” 顧妍自幼生得一副美人模樣,她溫柔嫻雅,規(guī)矩禮儀皆佳,自幼就是長安城中人人稱贊的名門貴女,身為定國公府唯一的子嗣,她甚至過得比一國公主都要矜貴。 眾人皆捧著她,提親的人幾欲要將定國公府的門檻踏破。 可一朝變故,她處境一落千丈。 往日所有她未見過的世俗炎涼,皆數(shù)朝她席卷而來,她沒哭沒鬧,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顧妍不知她還要如何做? 裴府上門退親,她沒作糾纏,她和裴時拉開距離,保全定國公府的名聲。 所有人都和她說,不該和裴時走得近,為她好的話,又何嘗不是在提醒她:——她如今已配不上他。 顧妍抬眸,靜靜地看著周韞,眸子彎著合適溫和的笑,眉梢卻一閃而過的悲涼,她說:“側妃,我有自知之明?!?/br> 她只是恰好歡喜裴時罷了,她已經(jīng)努力斂盡心思,為何非要逼她一退再退? 周韞被她這番話刺得心疼,眸子倏地睜大,不慎碰到手邊的杯盞,破碎聲響起時,打破平靜。 周韞慌亂地起身,在視線落在顧妍身上時,倏地一頓,堪堪澀聲地說:“我、我不知道……” 她沒想過,她每提一次“裴時”,對顧妍來說,都是煎熬。 “我從未這般想過你?!?/br> 她從未有一刻看輕過顧妍。 顧妍只是柔柔地抬頭,失笑搖頭:“我知曉?!?/br> 她打斷了周韞的話,沒再提起裴時,重新開口時,已經(jīng)轉了話題,她彎眸笑著:“原在郭城時,我一直聽著長安的消息,總擔憂著側妃,今日一見,才終于放下心來?!?/br> 敢這般對府中主母,足可見周韞在府中的倚仗和底氣。 她若無其事地說起旁話,仿若方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周韞咬唇覷著她,糯糯地配合她說起旁事。 半晌之后,顧妍撲哧一聲笑出聲,點著周韞額頭:“方才在正院的氣勢呢?作甚這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周韞幽怨地嗔瞪了她一眼。 還不是怕她再說那些自輕的話,每說一句,都是在刺她的心。 直到傍晚時分,顧妍才告辭出府,周韞一路送她到院門口,被顧妍婉拒不許再送。 盯著顧妍的背影,周韞恍惚之間又回到去年這個時間,那時也是如此,她站在院中,看著顧妍步步離去。 只不過,不同的是如今顧妍身后跟著個知婳罷了。 她站立在院前許久,時秋擔憂地上前: “主子,顧小姐走遠了?!?/br> 周韞堪堪回神,低落地應了聲,時春見不得她這般,當下安撫:“主子,顧小姐沒有責備您的意思?!?/br> “本妃知道。”周韞擰眉打斷了她的話。 頓了頓,周韞才咬唇,低低地說: “是本妃失了分寸?!?/br> 即使她擔憂顧jiejie會受委屈,可插手顧jiejie的私事,本就過分。 顧jiejie說得沒錯。 她關心則亂,忘記了,這般在顧jiejie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裴時,不過是在顧jiejie的傷疤上撒鹽罷了。 不過…… 周韞眸子泛著些許冷涼: “查查那個隨裴時回長安城的女子?!?/br> 她不信裴時對顧jiejie的心意,那女子會察覺不出來,既察覺出來,還跟著來了長安城,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周韞冷“呵”一聲,遂又想起顧妍方才的一段話,她頓了頓,終究是怕好心辦壞事,又添了句:“只查探即可,莫做旁事?!?/br> 時春和時秋對視一眼,有些想笑,卻又不敢。 想來,如今除了夫人,也只有顧小姐可治得住自家主子了。 另一邊,顧妍剛走出賢王府,她回頭,看了眼賢王府的牌匾,稍頓,才收回視線。 知媜無措地跟在她身后,尋著機會說了句: “小姐,奴婢錯了?!?/br> 顧妍只回頭看了她一眼,甚至沒和她說話。 有些警告的話說一次就夠了。 知媜臉色剎那間煞白。 小姐自來溫柔,才叫她膽子大了起來,在錦和苑時,竟敢不顧小姐命令擅作主張。 卻忘了,做奴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聽話。 顧妍乘上回府的馬車,倚靠著車壁,她不著痕跡地斂下眸子。 原以為這次回來后,周韞即使不撮合她和裴時,也不會阻止。 畢竟周韞如今身份不同,朝中情勢也不容樂觀,雖她身份大不如前,可她和周韞是自幼的感情。 再加上,周韞明明知曉裴時對她的心意,一旦她和裴時……裴時的態(tài)度未必沒有動搖。 可周韞竟對拉攏禁軍統(tǒng)領這件事不起一絲心思。 顧妍無奈地搖了搖頭,有時,她都不知是她心思太深了些,還是周韞心思太淺了些。 這般想著,她眉眼卻不自覺浮過一抹溫柔笑意。 傅昀一回府,就得知了正院中發(fā)生的事,他一陣頭疼,想了半晌,還是沒像往日那般徑直去錦和苑,而是先回了前院。 張崇沒辦好差事,跟在他身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錦和苑,周韞早就派人守在門口,一聽說傅昀去了前院,她心中頓時生了冷笑。 果然,爺早料到了顧jiejie會去正院請安,答應她的事,不過表面敷衍罷了。 她原還只是猜測,傅昀如今心虛地不敢來錦和苑,反倒驗證了她的猜想。 周韞憤恨地扯了扯手帕,咬聲說: “看你能躲到何時!” 她如今有孕快至七月,腹部早已隆起,偏生她很瘦,她若不刻意扶著腰肢,旁人從身后去瞧她,完全看不出她是有身孕的模樣。 她如今剛用過膳,在院子中散步消食。 這還是邱太醫(yī)和她說,有孕時莫要久躺著,?;顒有?,待生產(chǎn)時才會多些力氣。 聽到婢女來報,孟良娣求見時,周韞才愣了下,她停下步子,似沒聽清般,又問了遍:“你方才說,誰求見?” 婢女低服著身子:“是孟良娣。” 周韞緊擰起眉,頗有些好笑: “她不在院子中好好養(yǎng)身子,作甚來我這錦和苑?” 話雖這般說,但她還是讓孟安攸進來了,她倒想看看,孟安攸在打什么主意? 孟安攸許是小產(chǎn)受了打擊,如今臉色還未養(yǎng)過來,一見她這模樣,周韞就撫了撫小腹,她回了房,如今坐在黃梨木椅上,身后墊了個軟枕,甚位舒適。 孟安攸進來后,就服身行禮,遂后,失神地盯著她的小腹,一直地看。 周韞稍蹙細眉,對她直白的視線有些不滿。 她稍稍伸手擋住了小腹,才抬眸納悶地說: “你不在院子中好好養(yǎng)身子,尋本妃作甚?” 熹微的日光繞梁,兩人四目相視,周韞倏然看清了孟安攸眸底的神色。 一抹恨意,不深不淺,卻實實在在刻在孟安攸眸底。 周韞不著痕跡地瞇了瞇眸子,她冷了臉,卻不想,孟安攸忽地說了句:“凝景苑沒有云織錦緞?!?/br> 無厘頭的一句話,卻倏然讓周韞鎖起眉頭: “你什么意思?” 孟安攸抬起頭,直直地看向周韞,她又重復了一遍:“凝景苑沒有云織錦緞?!?/br> 錦和苑寂靜了片刻。 周韞才斜眸看向她,不緊不慢地問: “你在懷疑什么?” 她似嘲弄,反問一句:“云織錦緞,雖是宮中物,可若想得到,也并不算難,不是嗎?” 頓了半晌,孟安攸才移開視線,她似冷靜下來,垂下頭回了一句:“側妃說的是。” 周韞卻在這時,冷聲問她: “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