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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側(cè)妃上位記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爺親自叫她來請安,妾身哪敢不見?”

    話音甫落,周韞就懊惱地捏緊手帕,稍偏開頭,不愿看見傅昀。

    她的確生氣。

    卻不是氣傅昀去綏合院,也不是氣傅昀對孟氏的特意關(guān)照。

    孟氏是他外族表妹,他便是照顧再多,也不為過。

    她只是氣,氣傅昀叫人來給她添堵。

    傅昀先是一愣,聽出她話中何意,隨后臉色頓黑:

    “少得污蔑本王!”

    “爺敢做,怎得還不承認(rèn)?”周韞生生地?zé)┰辏骸版碛植皇峭蹂?,爺少得叫你那些女人往妾身這兒跑,真以為妾身想要那么多姐妹說話不成?”

    許是先前傅昀對她幾番怒意皆容忍了去,她如今說話越發(fā)放肆了。

    這些話,擱哪家后院,女子都不可能說得出口。

    傅昀臉色也隨著她的話冷了下來。

    她話中隱隱的嫌棄,傅昀一時竟分不清是對著誰,可不管對著誰,也足夠他不悅。

    何叫他那些女人?

    她把她自己又?jǐn)[在何處?

    他狠一甩袖,側(cè)旁桌上的杯盞不慎落地,咔嚓清脆一響,叫周韞喋喋不休的話倏地停下。

    傅昀沉著臉,說出的話也叫人渾身生了寒意:

    “是本王往日過于縱容你,竟叫你何話都敢說出口了?!?/br>
    話音剛落,周韞就砰得一聲跪在地上。

    她慣是嬌貴,這一下子她情緒上頭,沒有一絲含糊,頓時疼得她脊背僵直,捏緊衣袖的指尖生生泛白,明傲姣好的臉頰盡顯冷淡,她低斂眼瞼,似生生和傅昀隔絕開來,她渾不在意地說:

    “妾身知錯,請爺責(zé)罰。”

    傅昀鐵青著臉:“你是仗著本王不會罰你?”

    周韞這人,需得順毛哄,你若好生好氣地說兩句,她自然而然就會消了火,態(tài)度嬌軟下來,但若和她硬氣著來,她寧愿多受些罪,也不肯低頭。

    此時聽得傅昀的話,她險些氣笑了出來:

    “爺有甚不會罰的?妾身又不會因此事去尋姑姑!”

    “妾身進了您這后院,不就任您為所欲為了嗎!”

    她知曉,她說的那些話有些過了,傳出去一個善妒的名聲跑不了,便是正妃還得寬容大度,她不過一個妾氏,哪來的資格對主子爺?shù)暮笤含嵤露嘧觳迨帧?/br>
    她的話也非十分真心,只是這時,她不高興,就非得叫旁人和她一樣難受。

    話怎樣刺人,她就怎樣說了。

    總歸傅昀是被她氣得額角青筋暴起,說甚不會去尋貴妃,她若真心這般想,此時她就不會口口聲聲皆是貴妃了。

    他何時受過這般氣,忽地嗤笑一聲:

    “任本王為所欲為?側(cè)妃說笑了,誰敢欺你周家女?”

    話音剛落,周韞還沒甚反應(yīng),傅昀就自己先心下狠狠一沉。

    他本意非是如此,但周韞那話有些叫他失了理智。

    周韞渾身一僵,美人眸泛了紅,她緊咬住唇瓣,頓時叫人舍不得語重一分,她顫顫問了一句:

    “殿下是何意思!”

    倒是連爺都不喚了。

    傅昀捏緊扳指,知曉那句話是傷到她了,但那一聲格外疏離見外的殿下,甚是刺耳,尚未回神,一句更傷人的話就說了出口:

    “你若嫌這府上容不得你,大可隨意去留?!?/br>
    話音落下,他就見女子怔住的模樣。

    傅昀稍頓,卻說不出何軟話,擰起眉,不敢多看她神色,撂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匆匆轉(zhuǎn)身離開。

    他離開后,周韞氣得渾身發(fā)抖,時秋忙扶住她,心中嘆氣。

    主子和王爺皆是心高氣傲的,爭吵起來,誰不肯退一步。

    她只得說:“主子,您消消氣。”

    周韞還跪在地上,渾身輕顫,她沒要人扶,推開時秋,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去!收拾物件!我們回府!”

    她模樣認(rèn)真,叫人分不清她是一時氣話,還是真心想要回府。

    但時秋頓后,忙勸解:“主子,這可使不得??!”

    再如何鬧,只在這后院,皆好擺平,可若鬧出府了,就是叫滿長安城的人看笑話了啊。

    她勸解的話剛落,就見周韞紅著眸子看向她,時秋的話頓時停住,浮上心疼。

    她家主子自幼千嬌百寵,有貴妃在,幾乎要什么有什么,可進府不過短短半月,卻哭了數(shù)次。

    她們這些隨身的人,看在眼底,又如何不心疼。

    拒絕的話說不出口,時秋咬牙點了點頭。

    錦和苑的動靜瞞不住,傅昀人雖走了,但卻叫人盯著錦和苑。

    錦和苑收拾物件的動靜一傳來,傅昀臉色頓時鐵青。

    張崇小心翼翼地覷著他臉色,心中腹誹,狠話放得那么爽快,可如今要怎么收場?

    他縮著頭,遲疑地問:

    “爺,這下可怎么辦?”

    依著側(cè)妃的性子,若爺再不想法子,恐怕是真的要回周府了。

    傅昀黑著臉,沒說話。

    張崇頓了頓,又補上一句:“爺,這錦和苑行禮都快收拾好了?!?/br>
    言下之意,您可快給個主意啊。

    傅昀愣住了:“她進府時,那么多物件,這么快就收拾好了?”

    張崇訕笑:“傳話的人說,側(cè)妃吩咐先收拾一些,回府后再叫人來……”

    他聲音越來越低,將余下的話藏進肚子里。

    依他說,這事也就側(cè)妃敢做得出來,擱旁人,你以為賢王府是尋常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可側(cè)妃不同,周府甚寵這個嫡女,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更何況還有宮中的貴妃給其撐腰。

    若側(cè)妃真的回了周府,貴妃只需和圣上提上兩句,最后還不得主子爺親自去接人回來?

    所以,此時退一步就退一步,若待鬧得不可收拾了,又豈是退一步就可解決的?

    除非,自家主子爺,真的下定決心,寧愿寫一紙休書,也不退步。

    但是……

    張崇偷瞧了主子爺一眼,就這模樣,也不像真不管側(cè)妃的樣子。

    傅昀臉色沉黑,他扔了手中的狼毫筆,甚是頭疼。

    半晌,他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鼻尖,生硬地吩咐:

    “吩咐下去,今日不許任何人出府!”

    張崇心中樂了,卻什么都沒說,忙退了下去,再不吩咐下去,恐怕會晚了。

    他走后,傅昀站了起來,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將小德子喚了進來。

    這廂,周韞冷著臉站在錦和苑內(nèi),剛收拾好行禮。

    才出了錦和苑,就見劉氏匆匆趕過來,驚得目瞪口呆,行禮都顧不上,忙說:

    “側(cè)妃jiejie,您這是作甚?”

    她說:“心中有火氣,您朝下人發(fā)就是,怎將自己氣成了這樣?”

    周韞板著一張臉,如今連和傅昀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她都不想看見,但劉氏態(tài)度真心誠意,她擰了擰眉,只說:

    “你讓開。”

    劉氏臉上一貫嬌憨的笑都沒了,苦口婆心地勸著:

    “jiejie,您這一走,不是叫旁人心中得意嗎?”

    周韞不耐煩聽,她既要走了,這府里的人如何想和她還有甚關(guān)系?

    就是這時,時春快步回來,啞聲半晌,遲疑地回稟:

    “主子,奴婢去吩咐馬車,可那人同奴婢說,王爺有吩咐,今日不許任何人出府。”

    周韞一頓,遂后臉色氣得通紅,憋了半晌,罵出一句:

    “無賴!”

    說甚,她嫌府中容不得,大可隨意去留?

    說一套做一套,他傅昀倒真好本事!

    勞甚子親王,活脫脫就是一個無賴!

    周韞心中氣得跺腳,想多罵兩句,可想不出詞,再加上劉氏還在一旁,她咬了咬牙,終是忍了下來。

    即使如此,劉氏依舊駭?shù)么沽祟^。

    她偷覷了周韞一眼,心下沒忍住驚羨,若非是有個好的母族,側(cè)妃又怎會如此硬氣?

    爺對后院女子皆冷淡。

    但側(cè)妃要回府,爺不止吩咐不許人出府,甚至還特意派人尋了她來。

    劉氏將那些酸嫉壓下,越來越堅定投靠側(cè)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