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自從慕容衡登上皇位之后，他就從未反抗過他，不論他是否對慕容衡的決策有沒有不滿，他都會妥協(xié)。

    但這次，他做不到。

    也不愿意。

    若是換做十天前，可能他會毫不猶豫地簽下和離書，但是現(xiàn)在，他不能。

    這兩天和姜暮分開，他真正意識到，他已經(jīng)愛上了姜暮。

    他不能離開她。

    可能姜暮是這世上最愛他的女人，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夠做到像姜暮這樣了。

    慕容衡聽到他的回答，也很驚訝。

    明明慕容衍根本不愛姜暮，怎么忽然又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

    是哪里出了錯？

    慕容衡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姜暮的初次明明是給了他，可見這幾年慕容衍確實沒碰過姜暮。

    那要是慕容衍真的喜歡上姜暮了，那也是最近這些日子的事。

    這些天發(fā)生了什么？

    慕容衡冷冷看著慕容衍，“你說你和她兩情相悅？”

    慕容衍認真道：“正是，臣弟與王妃兩情相悅不愿意分離，請皇上不要拆散我們?！?/br>
    慕容衡的眼神越發(fā)冷漠，他譏笑道：“拆散？你這是在說朕棒打鴛鴦？”

    慕容衍低下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慕容衡笑了兩聲，“好，那朕便要看看你們究竟是如何兩情相悅?！?/br>
    慕容衍心生疑惑，沒聽懂慕容衡是什么意思。

    慕容衡揚聲道：“來人，去將姜暮請過來。”

    昨日姜暮就住在慕容衡的寢宮里，兩人昨夜還濃情蜜意地溫存了一番，慕容衡時隔多日再次品味到姜暮的嫵媚嬌柔，對她更加寵愛，而此時慕容衍竟然不愿意和離。

    就算不愿意，也得和離。

    他已經(jīng)問過了姜暮，她和慕容衍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她一年前就已經(jīng)對慕容衍死心了，要不然也不會委身于他。

    而姜暮留在宮中沒回王府，也是她自己的意愿。

    她說不想再見到慕容衍，希望皇上能夠幫她直接和慕容衍和離掉，以后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

    所以慕容衡還以為今日慕容衍來，就能把這件事了斷。

    誰知道，慕容衍竟然不愿意，還說什么兩情相悅。

    那便將姜暮請出來說清楚好了。

    慕容衡也不想自己的兄弟還覬覦他的女人。

    ……

    姜暮見到慕容衡身邊的太監(jiān)來請她的時候便知道是慕容衍來了。

    慕容衍是不會愿意和離的。

    她也猜到了。

    所以這一面是絕對要見的。

    太監(jiān)是慕容衡身邊貼身伺候的，自然知道昨夜誠王妃和皇上睡在一起，他對姜暮的態(tài)度十分恭敬，但是低下頭的時候卻忍不住打量這位誠王妃究竟有什么魅力。

    竟然讓皇上和王爺為她相爭。

    要知道皇上和王爺?shù)年P(guān)系一向很好，從未發(fā)生過爭吵。

    不過，這位誠王妃的確是生得國色天香，就連宮里的貴妃和她相比，也略遜一籌。

    ……

    姜暮來到乾清宮，慕容衍還跪在地上。

    慕容衡坐在上方低頭翻閱著奏折，就像是沒看到一樣。

    姜暮走進去的那一刻，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

    “臣女參見皇上?！?/br>
    慕容衡皺眉，覺得她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了，但是這畢竟是在人前，總要注重禮儀，不像是兩人獨處的時候比較隨意。

    “起來吧。”

    姜暮緩緩起身。

    慕容衍情不自禁地喊她：“暮兒，你還好吧。”

    姜暮并不看他，而是抬頭看向慕容衡。

    “不知皇上叫臣女來所為何事?！?/br>
    “我這四弟不愿意在和離書上簽字，還說與你是兩情相悅，我便叫你來問問，究竟是不是如此?！?/br>
    慕容衍覺得慕容衡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好像他和姜暮之間有點什么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

    慕容衍看向姜暮，他的目光充滿了愛意，可是姜暮卻一臉冷漠，壓根沒看他一眼。

    這讓他心頭一震，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我與王爺并無情意，王爺心里只有側(cè)妃，可能王爺只是覺得沒面子吧。“

    姜暮的語氣平淡，卻一字一句刺在慕容衍心上。

    “暮兒……你，你在說些什么？”

    慕容衍難以置信地看著姜暮，他瞪大眼睛，像是不認識眼前的女子。

    姜暮終于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無情，“王爺，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三年前我入府與你結(jié)為夫妻的那一晚你對我說了什么你還記得嗎？”

    慕容衍早就忘了。

    但是他那天的誅心之言卻深深刻在原主心上，成了她最深的痛。

    “你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與我成為真正的夫妻，說你心里早有他人，讓我不要抱任何希望，也別妄圖得到你的一絲情意?！?/br>
    姜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神色也很淡然，似乎這些話她已經(jīng)根本不在意了。

    她對慕容衍，無恨也無愛。

    慕容衍想起來了，他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而且這三年，他說的也不少。

    只要姜暮撲上來，他就會用冷言冷語將她推開，他以前怎么沒想過那些話會這么傷人。

    此時姜暮說出來，就像是用刀割他的心頭rou。

    疼得他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怎么？王爺難道忘記了？”

    姜暮看著慕容衍，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她的笑容絲毫不讓慕容衍感受到溫暖，反而使他置身于陰冷的冰窖。

    慕容衍苦澀地說：“我記得，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了?！?/br>
    姜暮露出驚訝的表情，“現(xiàn)在？還有用嗎……”

    她說完又笑了笑，然后看向慕容衡，“皇上，臣女請求皇上下旨讓臣女與誠王和離吧，如果誠王不愿，臣女可以削發(fā)為尼，或是自請休妻?！?/br>
    慕容衍難以相信這樣的話會從姜暮口中說出來。

    她……她竟然為了和他分開，愿意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這些天，他們不是好好的嗎？

    難道那些都是假的

    “可是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我們已經(jīng)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啊?！蹦饺菅苄耐吹綗o以復(fù)加。

    他看著姜暮，眼里閃爍著痛苦的光。

    他不相信，難道這些天他們的幸福都是假的嗎？

    姜暮：“王爺這是什么話，我們從未有過夫妻之實，又談何名副其實。”

    慕容衍猛地站起來，他沖動地說，“那一晚，嬛若的孩子沒了的那天晚上我們便成了夫妻你難道這也能忘記嗎。”

    姜暮皺眉，驚訝地說：“王爺怕是記錯了吧，那一晚，我們只是和衣而睡，什么也沒發(fā)生?！?/br>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記錯，你那晚是你的初次，難道這還有假?！?/br>
    姜暮看著慕容衍，許久之后才說：“王爺一定是記錯了，我早已不是初次?！?/br>
    慕容衍的臉色蒼白，難以相信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第138章 發(fā)表，感謝訂……

    姜暮看著慕容衍, 一字一頓地說：“王爺沒有聽錯，我說的是……我早已不是初次?！?/br>
    慕容衍搖頭，“你在騙我。”

    姜暮淡淡道：“沒有?！?/br>
    “我不相信, 這一定是你騙我的, 是不是有人逼你？”慕容衍猛地抓住姜暮的肩膀, 眼神祈求地看著她。

    姜暮皺眉移開視線, 不想與他解釋。

    慕容衍更加激動了,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這不可能?！?/br>
    慕容衡忽然說：“她沒有騙你，你該放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