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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界中林風聲得知,歐鴻運如今已離開墟山南下,正是來尋莫非的。他們相距不遠,如果日夜兼程,最遲明天日落前就能相遇。想來歐鴻運出行肯定是勁馬軟廂伺候著,到時候蹭輛馬車坐,還有小左小右護衛(wèi)在側(cè),不比他們這樣一路逃跑強多了? 聽林風聲提到歐鴻運,莫非心里就是一麻。 當時身在天災界,危機四伏,歐鴻運突然親了他一下,他也沒追著不放。 如今下線,哦不,回歸現(xiàn)世了,突然要再面對歐鴻運,莫非就總有那么點網(wǎng)戀奔現(xiàn)的荒謬感。 不對,什么網(wǎng)戀? 根本沒有戀! 都怪歐鴻運這家伙行為不端,總撩撥他! ……還親他! 他又不是斷袖! ……應該不是……吧? 他以前和大嘴一起玩的時候也沒這方面傾向,他甚至對姑娘也不是很感興趣,所以他一直以為他對情情愛愛的事情特別冷淡來著。 對,其實他現(xiàn)在也挺冷淡的,他現(xiàn)在所有這些糾結(jié)心情都怪歐鴻運! 莫非咬了一下嘴唇,咂摸片刻,問林風聲:“為什么非要去找歐鴻運,我覺得我們也可以……” “喲?鬧別扭啦?”林風聲湊過來,沖莫非笑得一臉揶揄,“我也沒見他欺負你???” “呵呵,他?”莫非擺出滿臉不屑,“他那病懨懨的,怎么可能欺負得了我?我就是覺得,他既然身體不好,我們還是別給他添麻煩了,這就過東渠對岸,往盛元走吧!” 林風聲抱著胳膊嘖嘖搖頭,佯作恨鐵不成鋼:“你就這么為他著想,不愿意連累他?” 莫非:…… 林風聲扭頭朝斷川小聲道:“我覺得莫小莫看著像是害羞了?!?/br> 這聲音雖然故意壓低,卻好巧不巧,恰恰是莫非能聽清的程度。 斷川照例一臉冷漠,嘴角卻不經(jīng)意勾了一下,目光落在莫非臉上,停頓片刻,居然低低“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莫非心累:這朋友沒法做了! 拗不過林風聲,又勸不動斷川,也不想獨自一人走夜路,莫非最后只能隨著兩人繼續(xù)往三岔湖方向行進。 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揪住林風聲騙他的事,質(zhì)問:“還說呢,你告訴我的明明是化名,當初還敢說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嘴里沒一句實話!” 林風聲叼著根隨手牽來的狗尾草,搖頭晃腦:“這也是我的真名呀!我姓林,名鶴立,字風聲,林風聲也不算假名。” 莫非不信:“你才十六,沒及冠哪來的字?當我傻呢?” “長輩賜字,不看年紀?!绷诛L聲自有說法。 “歐鴻運都不知道你的字是‘風聲’,別想騙我。”莫非哼哼。 林風聲忽然來了興致,壞笑著問:“咦?那病秧子竟然跟你說我的事?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其實本該姓‘易’而不是姓‘歐’?你就沒有懷疑過他這奇奇怪怪的名字是假名?” 莫非哼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他的名字是真的?!?/br> 畢竟當初活點地圖上都顯示了,歐鴻運的的確確用著真名。 一路吵吵鬧鬧,從夜幕深沉走到朝陽初升,一夜安穩(wěn),沒再遇到霸者盟的追殺。 三人從小路繞上官道,尋了一處路邊茶攤略作休整,卻不料聽到一段匪夷所思的故事。 “你們是不知道,朝陽城里可都傳遍了,說那位公子是芙蕖成精呢!” “竟有這事?” “當然了!城外畫舫的姑娘們近日請了不知多少調(diào)香圣手,可都制不出那種香來。若不是精怪,那香又從何來?還有擅丹青的sao客,當晚驚鴻一瞥,從此茶飯不思,天天趴在畫案上畫那芙蕖公子,暗恨他不能繪出其容貌十之一二,竟連花魁娘子他都不稀罕了!” “那芙蕖公子真就那么美?” “可不是?那天晚上為他跳湖的人不計其數(shù),聽說最后讓一名年輕俠士追上了。要說那俠士當真粗魯,竟然將后來追去岸邊的人全都打暈,獨自擄了芙蕖公子?!?/br> “聽你這說法,連我也想見那芙蕖公子一面……唉,可惜,怕是見不到了?!?/br> 林風聲噗地一口茶噴到地上,擦著嘴瞥了莫非一眼,旋即哈哈大笑,震得整個茶攤為之側(cè)目。 莫非:…… 他是萬萬沒想到,他那天在畫舫不幸抽出來的倒霉玩意兒,竟然能掀起這樣一場詭異流言,還傳得這么快! 果然,不管任何時代背景,都不能小看了民眾們的八卦之心。 這時,一駕馬車沿著官道施施然行來,慢慢停在茶攤旁邊。 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子拿著一張卷軸跳下車來,展開畫卷看了一眼,扭頭對著莫非的臉比了比。 接著他一揮手,朝身后吩咐:“就是這個人,帶走!” 莫非驚怔,一旁林風聲正要拔劍與那人對上,卻見平地忽然騰起一層冰霜,化為一道沁涼的繩索,卷到莫非身上,將人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周圍正喝茶的老百姓一見是靈者打起來了,立刻丟下手中茶碗茶杯,躲得老遠。 小右抱著胳膊笑嘻嘻:“莫公子,上車吧。” 莫非無語片刻,沒好氣地問:“你們這是玩什么鬼?” 后面,小左掀開車簾,樂道:“我家公子生氣了,讓我們把莫公子捉拿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