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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成炮灰明星后我爆紅了在線閱讀 - 第123節(jié)

第123節(jié)

    這后半句話又回歸到了電影拍攝上,青年這工作事業(yè)腦就沒有停下運轉(zhuǎn)的時候。

    姚川深感欣慰,他拍了拍紀(jì)厘的肩膀,“行,沒事就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轉(zhuǎn)場拍攝吧?!?/br>
    至于這是不是最后一場戲,還未可知。

    ……

    接下來的戲份是連貫的——

    陳奚惹怒了大毒梟施燁,被施暴毆打到了瀕死的地步。

    但施燁并沒有打算就這么放過青年,他讓手下人將陳奚拖到了后山,在那人跡罕至的半廢棄圈場內(nèi)散養(yǎng)了十幾只餓狼。

    沒錯,心狠手辣的他想讓這些兇性猶存的餓狼將青年直接分食致死。

    在陳奚之前,那些不聽話的小毒販、小警察都擁有了這樣的下場,也包括陳奚的哥哥陳得水。

    后山的拍攝點和‘毒窩’大本營挨得很近。

    劇組為了逼真性,也為了安全性,特意在鄰省找了一批已經(jīng)被馴服過的狼,千里迢迢運送到了拍攝點。

    這會兒,數(shù)十只狼被關(guān)在了場地點,冒著綠色幽光的眼瞪得極大。

    大概是環(huán)境變化的緣故,狼群們正警惕地盯著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還有個別的已經(jīng)發(fā)出了威脅的嘶吼聲。

    季云啟看著有些瘆得慌,不自覺地移開視線,他下意識地掃視了一圈,有些奇怪,“誒,已非呢?”

    紀(jì)厘聽見這話,也跟著看了一圈片場,的確沒找到元已非的身影。

    秦櫟了然開口,“接下來這場戲施燁的情感起伏很重要,大概是躲在角落里醞釀去了?!?/br>
    他和元已非有過三四回搭檔的經(jīng)歷,對于對方的拍攝習(xí)慣還算了解。

    紀(jì)厘想起劇本中提到的內(nèi)容,轉(zhuǎn)瞬就明白了過來。

    男人說得沒錯,后山上的這場戲,毒梟施燁的情感把控比將死的陳奚更難詮釋,同樣也是這個人物立體升華的一個關(guān)鍵點。

    元已非雖然平時玩樂不誤,但對待拍攝還是嚴(yán)謹(jǐn)?shù)?。這回大概是有了壓力,所以躲起來默戲了。

    現(xiàn)場籌備了半個小時,就進入了拍攝狀態(tài)。

    元已非面無表情地從臨時搭建的休息間內(nèi)走了出來,快速配合著攝影器材和紀(jì)厘走了一遍戲。

    “沒問題了吧?先試一次?!币ΥD了頓,又刻意補充了一句,“已非,這場戲你別急,要是情緒不對,我們再可以多拍幾次。”

    身為導(dǎo)演,他自然也察覺了元已非緊繃的壓力,后者比了一個‘ok’的手勢,閉眼準(zhǔn)備。

    紀(jì)厘看見元已非少有的嚴(yán)肅狀態(tài),選擇了沉默配合。

    他走到群演的邊上,宛如一個重傷臨死的人頃刻垮下了身子,連帶著呼吸的頻率都被他刻意控制著。

    秦櫟盯著監(jiān)視器里兩人的狀態(tài),低聲對姚川說,“差不多了,開始吧?!?/br>
    “嗯?!?/br>
    姚川應(yīng)話,干凈利落地喊下了a。

    場記的打板聲一過,元已非就往前走了兩步,做工精致的皮鞋踩在了地上的枯枝上,發(fā)出清脆的折斷聲。

    元已非停了下來,而他身后拖著紀(jì)厘前行的群演也跟著停了下來,松了手。

    紀(jì)厘飾演的陳奚像被破爛似地被毒販們丟在了地上,他費力地抬了抬眼皮,喉嚨里發(fā)出干涸而破碎的聲音。

    “施燁,總有一天……你、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紀(jì)厘強行撐起上半身,用力地整個手臂都在劇烈顫抖,反正活不了了,那就讓他肆意出出心里的這口惡氣。

    元已非側(cè)過身,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不過是華國緝毒的精英啊,死到臨頭還有力氣折騰?行啊,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么?”

    紀(jì)厘輕笑一聲,咳嗽聲帶動了胸腔內(nèi)撕扯般的痛意,“你的父母如果還健在,恐怕、恐怕也得嘔死。”

    “……他們、他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狼心狗肺、不折手段的垃圾!”

    元已非原本還帶著冷笑的眸色驟然凝住,他猛然抬腳一踹。

    紀(jì)厘配合默契,整個人朝后倒去,后背狠狠撞在了枯枝和石塊遍布的山地上。

    監(jiān)視器前的秦櫟看見這一幕,眉心頃刻緊鎖——才和他說了身體為重,結(jié)果不到一個小時,又這樣不管不顧地去摔?這下子肯定又得留下淤青了!

    拍攝繼續(xù)。

    “陳奚,你該死!”

    簡單五個字,將氣氛一下子拉到了地獄。

    元已非像是徹底失控了的魔鬼,一股名為盛怒的情緒極速攀升在他的臉上,額間的青筋驟然爆出,蜿蜒盤旋,連帶著向來勾人的面貌,都帶上了可怖的意味。

    因為劇烈的疼痛,紀(jì)厘飾演的陳奚的五官扭曲了好一會兒,肺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

    在極速的喘息和咳嗽之后,是一口濃到發(fā)淤的黑血塊。

    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看呆了,一時半會兒根本分不清誰的演技更甚一籌。

    紀(jì)厘將陳奚那種灼燒的劇痛和掙扎的求生欲,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讓他們幾乎沖動地想要直接跑上去,合力將他救出這個地獄。

    但一看到元已非渾身上下爆出的瘋逼感,卻又讓他們感到膽戰(zhàn)心驚,不敢輕舉妄動。

    “完了完了,我都覺得元哥真的要把嘰哩踹‘死’了?!?/br>
    “櫟哥和姚導(dǎo)從哪里找的神仙演員啊!我現(xiàn)在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了!”

    “太可怕了,施燁為什么突然發(fā)飆啊?”沒有看過完整版劇本的工作人員問,“陳奚也太慘了吧,天吶?!?/br>
    眾人小聲議論的片刻,元已非就已經(jīng)拽住了紀(jì)厘的胳膊,硬生生將對方從地上拉扯了起來。

    “你和我談父母?我垃圾?有誰知道,我這垃圾的一生都拜他們所賜!”

    余音未落,元已非一個抬膝又狠狠抵上了紀(jì)厘的腹部,后者已然沒了反抗的力氣,等他松手后如同一盤散沙跌了下去。

    紀(jì)厘大幅度地喘著粗氣,仿佛是在渴望新鮮的空氣。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青年臨死前的最后掙扎。

    元已非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知道死在狼窩里的第一個人是誰嗎?”

    紀(jì)厘的眼皮子顫了顫,沒說話。

    “九歲那年,有人當(dāng)著我的面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丟進了狼窩里。我永遠記得,那個女人臉上滿是驚恐,眼淚都嚇得流不出來了。”

    “我看著她掙扎著想要沖破圍欄,結(jié)果呲啦一下,餓狼從她的腿上狠狠撕扯下了一塊rou?!?/br>
    年幼的施燁看著數(shù)十匹餓狼將那女人包圍,聽著后者的求救聲一點一點被淹沒,最終沒了生氣。

    而那個帶著施燁前來的男人,聽著這樣的慘叫聲,眼里還滿是趣味,仿佛是在欣賞了一場平平無奇的廝殺表演。

    “他死死扣住我的脖子說,看在我是他第一個孩子的份上,能饒我一條小命?!?/br>
    元已非瞳孔一片麻木,仿佛只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后來,他讓人往我書包里塞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畷?,讓我按照既定的路線走……”

    那是施燁第一次運送毒品。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這輩子就注定和這些東西掙脫不開了。

    這些該死的警察把正義說得冠冕堂皇,當(dāng)初又有誰看見他、救過他!

    后來,那個男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在道上的威望也越來越高,但他不知道,被他禍害荼毒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而且長成了一把要他性命的利器。

    “你知道他的下場是什么嗎?我找來了一批餓到發(fā)慌的野狼,將五花大綁的他丟了進去?!?/br>
    而那個時候,對凄厲的慘叫聲無動于衷的人,是施燁自己。

    元已非盯著狼窩,周身的陰霾越聚越多,眼里攀升的紅絲似乎沾染上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水霧。

    所以,別跟他提父母這兩個字,他嫌惡心!

    生了他又不愛他,一個把他當(dāng)成爭寵的工具,一個把他當(dāng)成拿錢的機器,根本不配為人父母!

    元已非看著已然昏死的陳奚,又看著被他的自述嚇到發(fā)愣的毒販下屬們,冷冰冰地開了口,“把他丟進去喂了狼?!?/br>
    “……是!”

    元已非沒再理會旁人的動作,他合了合眼,再抬眸時又變成了那個笑里藏刀的大毒梟,頭也不回地走了。

    鏡頭落在最初那根被踩碎的枝丫上,偶爾不遠處還有狼群的呲牙低吼聲……

    這場戲,落下帷幕。

    姚川大松一口氣,喊下了‘ok’兩字。

    紀(jì)厘和元已非這場戲拍得不分上下,兩個角色截然不同的情緒體現(xiàn),卻是同樣完美得無可挑剔。

    紀(jì)厘自然不會真被群演抬到狼窩里去,他一聽見姚導(dǎo)的聲音,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還能原地蹦跶兩下活動筋骨。

    “剛剛倒下去的姿勢沒掌握好,脖子扭曲得我都快抽筋了。”

    青年郁悶的玩笑話傳來,適時沖淡了片場的凝重氣氛,原本還在揪著心的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元寶和嘰哩都只是在演戲。

    可很快地,眾人的心緒就又一次凝住了。

    向來掛著一張笑臉的元已非,忽然蹲在地上壓抑痛哭,一米八幾的身高蜷縮在地上,竟莫名地有種心酸感。

    紀(jì)厘和季云啟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對勁,剛準(zhǔn)備趕上去,結(jié)果就被秦櫟給攔住了,“別過去,讓他緩緩?!?/br>
    施燁的這場戲,如果說外表有多瘋狂殘忍,內(nèi)心就伴隨著多大的怨恨和痛楚。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有跡可循的,年幼的他無能為力決定自己的命運,于是一步步被人推著走向了深淵。

    成年后的他帶著怨恨手刃了那個惡貫滿盈的人渣,但一個轉(zhuǎn)身,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渣。

    與其說他沒有選擇,倒不如說,他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自我認(rèn)命了。

    這么多年來,沒有下屬敢在他的面前提起‘父母’兩個字,可毫不知情的陳奚誤打誤撞地踩中了他內(nèi)心深埋的傷疤。

    而這件事,也為電影后續(xù)的劇情埋下了伏筆。

    元已非平息片刻后,在助理和經(jīng)紀(jì)人的陪同下快步走回了休息室。

    季云啟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擔(dān)心,“已非這樣真的沒事嗎?會不會太入情了?”

    和元已非相處了兩個多月,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情緒失控成這個樣子。

    姚川查看了一下剛才的片段,又發(fā)現(xiàn)了元已非幾個細節(jié)處的細膩處理,逼真得像是真情流露。

    他有些于心不忍,“秦櫟,這場戲大概是戳到已非心里的那道坎了?!?/br>
    紀(jì)厘聽出話里的深意,眉梢輕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