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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就是他殺的!他已經(jīng)殺了兩個(gè)人了!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他們要?dú)⑷藴缈诹?!他們父子都不是好東西!” “真的是喪盡天良,喪盡天良??!枉我還到瑞王廟里燒香,真的是瞎了我的眼了!” “媽的,今天我就豁出去了,當(dāng)回英雄替□□道好了!” “都滾開!”謝辭腦海里一片空白,眼前事物也跟著模糊,好似有一群群兇狠猙獰的野獸正在不斷靠近著他。他不再猶豫,揮劍斬殺著不斷靠近的人,嘴里無意識地呢喃著:“都該死,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接下來,謝辭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只瞥見一簇又一簇的鮮紅,看得他熱血沸騰,心里滿是快意。 他的玉冠掉了,墨發(fā)傾瀉,絹花順勢落下,被雜亂的腳步肆意踩踏,黏著灰,和著血,臟污不堪。 好一會兒,眼前的鮮紅褪去,手腕一緊,膝蓋傳來劇烈的疼痛,疼得他直直跪在地上。 “辭兒?!?/br> 謝辭忽覺肩頭一暖,他下意識地仰起頭,眨了眨眼,迷離的目光逐漸恢復(fù)清明。 “爹……”謝辭喉結(jié)鼓動,艱澀地喚了聲。 “辭兒,別打了?!敝x廷遠(yuǎn)不知何時(shí)掙斷手中的鐵鏈,愛憐地拂開謝辭鬢邊的碎發(fā),溫聲道,“乖,別打了,回家吧?!?/br> 謝辭執(zhí)著道:“他們冤枉你?!?/br> 謝廷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眉眼輕彎,云淡風(fēng)輕道:“嗯,爹知道的?!?/br> 謝辭再也繃不住,淚水蜿蜒而下,失聲痛哭起來:“為什么啊!他們憑什么這么說??!他們都是白眼狼!” 謝廷遠(yuǎn)輕嘆一聲,抬手抹去謝辭臉上的淚痕,柔聲道:“沒事的,放心吧,爹不會有事的?!?/br> 謝廷遠(yuǎn)彎腰拾起腳邊的絹花,從懷里掏出干凈的帕子擦拭掉上面沾到的血跡與灰塵,別在謝辭發(fā)間,定定打量片刻,贊道:“我家辭兒真好看?!?/br> “爹……”謝辭被他這一系列動作弄得心驚rou跳,心里不安無限放大。 他死死抓著謝廷遠(yuǎn)的手,就是不肯放,一個(gè)勁地喊著謝廷遠(yuǎn)。 謝廷遠(yuǎn)掙脫開謝辭的手,往他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道:“你先回去,爹馬上就來。” “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回家讓廚房燉些冰糖雪梨,近來上火,嗓子有些不舒服?!敝x廷遠(yuǎn)笑盈盈地說道。 “真的嗎?”謝辭仰頭看著他,反復(fù)確認(rèn)著,神情有些松動。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謝廷遠(yuǎn)笑了笑,“爹什么時(shí)候騙過你?” “君上也已經(jīng)知道真相正在派人趕來,你弄得這般狼狽,還是盡快回去吧?!?/br> 謝辭還想說什么,忽覺眼前一黑,目光匆匆掃過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與被利器貫.穿直直釘在墻壁上的謝廷遠(yuǎn),喉間涌起腥甜,空洞的目光最后定在地面上那把被踩得稀巴爛的折扇,扇骨全斷了,唯獨(dú)扇面上的三個(gè)大字依舊倔強(qiáng),不肯作罷。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回旋。 “世間多是虎豹心,唯有我輩自高潔?!?/br> “爹──!”謝辭拼盡全力,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伸手想要抓住謝廷遠(yuǎn),除卻手背上濺到點(diǎn)點(diǎn)guntang的血紅,再沒有其他。 當(dāng)謝辭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他盯著房梁看了一會兒,然后急匆匆地站起來,鞋子也顧不上穿,赤著腳跑到東院,任憑院里小廝如何詢問也不肯說話。 “辭兒?”適逢瑞王妃走了過來,看著謝辭此刻的模樣,不由得詫異,“怎么這個(gè)樣子就跑出來了?趕緊回屋去?!?/br> “吉祥,還不扶少爺回去!” “阿娘,我爹呢?”謝辭看著瑞王妃,訥訥地問,“他有沒有回來?” “又不是三歲了?!比鹜蹂勓?,忍不住笑了笑,“一醒來就找爹,羞不羞?!?/br> 謝辭也不覺羞愧,繼續(xù)問道:“爹呢?” “在宮里呢?!比鹜蹂鸁o奈道,“讓人回來傳話說要喝冰糖雪梨,我這不剛到廚房里看看?!?/br> “剛剛燉好,要不要嘗嘗?” 謝辭搖搖頭:“還是等爹回來一起喝吧。” “也行。”瑞王妃道,“你先回屋歇著吧,等你爹回來再讓人告知你一聲?!?/br> “我是怎么回來的?”謝辭一邊走一邊問著身旁的小廝。 小廝愣了愣,道:“您不是一直在屋子里躺著么?” “咦?少爺,您手上怎么有朵玉蘭花呀?咦?怎么還有兩朵?” 謝辭看了眼手背上慢慢浮現(xiàn)的玉蘭,瞳孔驟縮,是往生玉蘭! 往生玉蘭諢名報(bào)喪花,往生玉蘭一開,便是有人逝去。 謝辭猛地轉(zhuǎn)過身往回跑,趕到東院便見瑞王妃一襲盛裝,安詳?shù)靥稍诖采?,手里抱著謝廷遠(yuǎn)最喜歡的一件衣衫。 桌上擺著三個(gè)碗,碗內(nèi)盛著滿滿的冰糖雪梨,正冒著幽幽熱氣。 瓷碗下還壓著一張白紙,紙上工工整整寫著一行小字:“萬望吾兒,多加珍重?!?/br> 謝辭閉了閉眼,放下手中的紙,沒有去床邊看望瑞王妃,而是坐在凳子上,端著一碗冰糖雪梨喝了起來,時(shí)不時(shí)地說道。 “阿娘,這糖是不是壞了?為什么這么苦呢?” “阿娘,這梨子皮沒削干凈?!?/br> “阿娘,爹怎么還沒回來,再不回來的話,我就把他的那份也喝掉?!?/br> “算了,還是不喝了,給他留著吧?!?/br>